第40章 不是小天
我现在不能打死他，要留着他尽量使车间内，更乱，更加乱。
果然……
“谁踹老子了？谁拿走老子的家伙了。”
“磊…磊哥；哎哟，别打；磊哥，别抢，这是木…木头的。”
“老子的家伙呢？你又拿不动，快拿出来。”
“磊哥……哎呀。”
“丫的，快点说重点。”
“重点…哎呀，不是我拿的。”
“不是你拿的。吱声干屁？挨揍的蠢驴。”
“呜呜呜呜，都…都说了，不是我，你还…还要揍我。”
屋里乱做一团中，我已经跳到查莽身后，正要抡起铁棍，但查莽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一个扫堂腿冲我横扫过来。
我急忙闪避，在我闪避中，他一下子冲我扑来，但下降的姿势忽然向旁边倒去，露出了在查莽身后轮着棍子的老铁。
老铁手中是一根木头棍子，赫然就是刚才那个结巴手里的那根。
倒向一边的查莽并没有被击晕，而是连着两个侧滚翻，滚到了离我们比较远的一处墙边。
我冲到老铁身边，在他刚要惊诧动手之前，将铁棍塞给他，顺势抓着他三个手指头，将他转向结巴那边。
老铁会意，抓着铁棍慢慢的向前蹭去，而我则掏出了不知何时又准备的一把小刀，向墙边的查莽走过去。
查莽的耳朵很好使，他将头侧过我的方向，细心倾听我露出的微小声音。
这时，不出我所料，老铁那边动静响起来。
“噼里啪啦。”
“哎哟，磊…磊哥啊！”
“结巴，咋回事？说话。”
“磊哥，是不是有人冲我们这边过来了？”
“兄弟们打，打他丫的。”
接着……
“磊哥，别打是我。”
“我没打……”
趁着乱势，我几个大跨步向查莽冲去，和他迅速扭打在一起。
我能看到他，而他看不到我，所以一切优势尽在我掌握之中。
正在这时，几束很亮的手电光将半个车间照亮。
老铁已经挥棍将那三个马仔干掉，而我也正将查莽逼在了墙角，小刀抵在他的咽喉处。
该死，我忘了装尸体的那两个马仔。
“等…等等，你放了我，我给你们小天。”
当他提到小天，瞬间我的血气上涌，我毫不犹豫的欲将小刀扎进他的喉咙。
“等等，小七，别冲动。”
“老铁，别听他的，小天死了，尸体就在屋角的那个麻袋里。”
老铁没有回复我，我知道他在消化我放出的这个重磅信息。
自从来到省城，因为我在王玉婷的身边比较多，所以对小天的感情不是很深，只是觉得他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但老铁不同，那几天他天天和小天在一起，从他们的互动中可以看出，他们的情感似朋友，似父子。
身后是老铁急匆匆的脚步。
手电的光束移动了一点方位，那是那两个拿手电的马仔移动了位置。
没一会就听见老铁那极力压抑隐忍的哭泣声，这个声音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那是男人在最悲痛时的一种哀嚎。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一旦落泪就是到了伤心的极致，尤其像老铁这样铮铮铁骨的汉子。
“别动他，把他留给我。”老铁的声音嘶哑，空寂，充斥着无尽的悲伤。
我将小刀慢慢从查莽脖子处离开，但仍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划痕，血水从那条划痕缓缓溢出。
老铁慢慢冲我越走越近。
两个马仔的手电光打出的光晕也越来越小，那是他们离我们也越来越近。
当老铁走到我身后时，我们猛的大吼一声，相互交错跑开，老铁冲着查莽，而我冲着那两个手电马仔。
“啊——”
手电的光束在车间里到处乱晃，毫无规则，没一会，便彻底熄灭。
车间又恢复一片黑暗。
两个马仔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他们身下热气腾腾的血迹越来越大片的蔓延开来。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整个车间。
老铁和查莽的打斗也告一段落。
“他一直跟在你手下，从记事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为什么这么残忍？都不给他留一个全尸？”
“就是因为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已经放过他一次了，有很多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的头是谁？”
“呵呵呵，就是杀了我，给我上满清十大酷刑我都不会说的，因为，我说了，我的那些弟兄都会死。我也奉劝你们，不要做无畏的斗争了，没用的，你们斗不过他。”
“怎么从警方手里弄到小天的？”
“……我要说很简单，你信吗？奉劝你信吧。”
“你将他藏好，他毕竟跟了你那么多年，你对他那个样子，到我那，他连你的一句坏话都没有说过。”
“……他已经死了，器官都被卖了。”
“好，我知道了。这个你拿好，回去交差。等等，把这个给他，他爱吃松子，生的。”
“……有时间的话，我烧（稍）给他。”
老铁与查莽的互动，我莫名其妙，不是血海深仇吗？这是什么意思？
正在这时，查莽猛的一拳击向老铁，老铁趁势向后仰倒，查莽夺门而逃。
而我并没有去追，我看出来，这是两人演了一场戏。
查莽击向老铁的侧肩处，老铁自己用力向后仰倒。我在黑暗中看得清清楚楚。
“我们要将小天埋了吗？”
“那个小天等警方来处理吧。”
老铁淡淡的回应。
那个小天……
名字前面的前缀……那就说明小天还活着，被查莽藏起来了？
这么就是说，查莽是背着他的头用别人替了小天。
查莽还稍微有些许人性。
但是这个孩子？哎！
……
过了一会
“你怎么知道那个孩子不是小天的？”我疑惑的看着老铁。
“小天的右手中指有握笔顶出的骨节，这个孩子没有。”老铁闭着眼睛淡淡回应。
“……”
又过了一会……
“我终于确定那个人最在意的是你了。”
黑暗空寂的车间里，老铁的声音竟有些许的回音。
“警察什么时候会来？我饿了。”
我没有回应老铁，自从查莽说他损失了一个监视我们的马仔后，我心中就隐隐约约觉得有可能是控制我的人干的，现在的问题是，我盼望警察过来，将我带走。只有这样，我才能让控制我的人暴露在阳光下。
“如果我们不走，警察是不会来的。”
老铁又从身上摸索出烟，打火机打出的火光照在他憔悴的脸上。
“为什么？”
我也摸向老铁从他烟盒里抽出一根，点着，学着他的样子将烟咽下再从鼻子里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