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崔山远的罪孽
李肃捡到纸条,本想叫住司宁,直接还给她的,但没想到她跑的太快,再加上司云澜突然出声,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司宁已经离开了。
李肃只好先把纸条收起来,跟着司云澜一起去见成石。
他们到的时候成石刚刚醒来,他身上虽然有伤,但经过大夫的治疗,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你就是成石?”
成石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他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脸色因为伤情还有些发白,“您就是司云澜,司大人?”
司云澜和李肃都穿着官服,二人品阶不同,很容易认出谁是谁来。
“就是你说你手上有黄河贪污案的证据?”司云澜看成石的样子,感觉他不是舍生取义的人,看来是被人追杀,走投无路才来银川找自己。
“是。”这是他活下去的筹码,他自然不会撒谎。
“为什么一定要见到我?”
“回大人,因为小人不相信其他人。”
李肃看向成石苍白的脸,这么相信司云澜?
司云澜显然也很惊讶,银川和中卫县之间还隔着一个吴忠县呢,他也从未见过成石,“为什么?”
“小人听说黄河贪污案就是您捅到陛下那里去的,所以小人只相信你。”
听说?
李肃和司云澜同时看向成石。
“听谁说?”李肃严肃地问道。
黄河贪污案的事情确实是司云澜捅到陛下面前的,但上奏的折子是由他父亲司齐礼代为上交的。
陛下震怒后,怕打草惊蛇,故告诫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缄言。
陛下此次来银川打的理由也是处理私盐案,他一个小小的师爷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要说这之中没什么猫腻,他们是不信的。
“是小人偷听了崔山远和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所说的。”成石回答说。
“说说你吧,你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司云澜看了眼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腿,问道。
“是刺杀。”成石眼眶翻红,竭力掩饰住自己的愤恨。
“是谁要杀你?”
“是崔山远。”成石恨恨地说。
“崔山远?他在治下的官声那是相当好,怎么会做这种事。”司云澜皱眉说。
那崔山远他之前审过了,长得还算端正,说话也挺中肯,怎么到了成石这里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
呵,成石冷笑一声,“外人不过是被他的皮囊和伪装给骗了。
他表面上总是帮助城中贫苦百姓,其实只是嘴上说说罢了,每次去了那里,他回来总会洗一个时辰的澡。。
司云澜:……
李肃:……
他也不怕洗秃噜皮。
“崔山远这个人惯会做这种面子活儿,小人素来看不惯他那般只会嘴花花的人。
他也不信任我,这衙门里的人都知道。”
说着成石从棉衣里拿出一本册子。
“自从那林景丹来了中卫县,就一直是由崔山远负责的,他来了之后,中卫县的黄河大堤小人更是去都没去过。
小人也曾想偷偷去看看,毕竟这件事事关重大,但他们派人把大坝围了起来,小人压根儿进不去。”
李肃和司云澜对视一眼,这和崔山远说的可截然不同。
“后来小人无意间听到崔山远和那黑衣人之间的对话,就知道他们修的大坝肯定有什么猫腻,而且如今这猫腻已经被陛下发现了。
我猜到他会找一个替罪羊,而小人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小人怕他杀人灭口,故连夜逃离了中卫县,但没想到还是被身后追杀的人追了上来。
他们把我逼到了一处陡峭的山坡处,小人别无他法只好跳了下来,没想到下边的树杈拦了我一下,然后我就摔在了草地上。
担心他追上来,小人就连忙往银川赶。”
司云澜回想今日看到的崔山远,看上去不争不抢,不急不躁的,原来是有猫腻啊。
是的,在崔山远和成石这两个人之间,他已经相信了成石。
“你手上的证据是从何得来的?”
李肃看着床榻之上的成石,并没有因为他这番话而感到同情或是感动,“既然你自己也说了,你和崔山远关系不好,那这些证据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成石把小册子递给司云澜,“证据的事小人确有撒谎。”
他怕如果他不这么说的话,他们不会帮他,崔山远在中卫人多势众,如果让他自己自己还没有死,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那这是什么?”司云澜看着手中的小册子,好奇地问。
“这上边事崔山远这些年做的所有坏事。”
“哦?”听到他这么说,司云澜觉得挺有意思的,不由翻开小册子,这小册子看上去已经有年头了,第一页的纸张已经泛黄了。
【明德三十二年七月十日,崔山远带人替被恶霸强占土地的百姓要回土地,把恶霸收监后,崔山远把恶霸的所有资产都纳入了自己的腰包。】
【明德三十二年八月十五日,崔山远借着和商会的人用饭,暗示在场老板送钱,祥和书斋老板拒绝后,第三日,祥和书斋发生大火,一切付之一炬。
祥和斋老板及其妻儿子女都葬生在了火海里。
半月后,祥和书斋重新开业,更名为玉林书斋,其暗中所有者是崔山远。】
【明德三十二年腊月二十三,崔山远收商会过年孝敬银子,总计五万两。】
【明德三十三年正月初六,崔山远借口要攻打山上的土匪,收银名曰保护费,一万两,收到钱后他,他派亲信带着一群对他俯首称臣的官差去山上转转,谎称已经击溃了山中土匪。】
【明德三十三年三月二十……】
【明德三十三年四月五日……】
……
看小册子上的内容后,司云澜脸上一贯挂着的玩世不恭地笑容消失了,他一脸严肃认真地看向面色苍白的成石,“这上边写的都是真的?”
“小人敢用性命担保,册子上写的都是真的。”成石回答说,“他那人惯会做表面功夫,他想要什么,从来不主动说,而是通过迂回的方式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