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心理疾病如何医
云梦舟顾不得再与慕少艾说笑,天山碧玉环显化,河洛神数再窥天机。
“尊伏羲·衍河洛·八卦通玄。”
清澈玄光如水波荡漾,涟漪起伏不定,最后化作六道或连或断的横线,正是组成后天八卦的六爻。
云梦舟先以见过的羽人非獍为对象,得山风蛊卦,继而奇术再施,六爻之中有两道忽然亮了起来。
一道闪黑光,为“九二,干母之蛊,不可贞。”
一道闪红光,为“九三,干父小有晦,无大咎。”
慕少艾见云梦舟眉头皱起,不由紧张起来:“道长为何如此?难道羽仔出什么问题了?”
云梦舟叹了口气道:“羽人非獍怕是与其师父孤独缺出了什么问题,并且还涉及到了他的母亲。”
“干母之蛊,不可贞。”
意为纠正母亲的错误,不可过分认真。
羽人非獍幼年时被其母带入罪恶坑,那里面都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其母天性放荡,对奸夫要杀羽人非獍毫不在意。
结果羽人非獍反抗之时,误将母亲连同奸夫一起杀死,从此弑母之罪成了羽人非獍永远无法忘怀的心魔。
“干父小有晦,无大咎。”
纠正父亲的错误,由于过分刚强而稍有悔恨,但没有大的过失。
羽人非獍的父亲在他出生时就死了,是师父孤独缺在他一无所有之时收留了他,传他武功,并将他培养成江湖上顶尖的刀者。
因此羽人非獍在心中,其实是把孤独缺当作父亲一般敬重的,即便孤独缺再怎么偷袭、挑拨、给他下毒,羽人非獍都不愿真正出手。
如今孤独缺奉命出罪恶坑杀羽人非獍,实则想趁机解除他的心魔。
相比同样了解羽人非獍的过去,但选择沉默小心的关怀,不再触碰伤口分毫的慕少艾等人,孤独缺反倒认为这样看似让伤口愈合,但实际上只是表面假象,实则内里疮口依然在不断溃烂。
如果不趁早解决这个问题,羽人非獍后面必然会出大乱子。
因此他选择不断刺激羽人非獍的情绪,不断在他面前提出他曾经弑母的罪责,并肆意杀害与他有关之人,以此逼迫羽人非獍正视自己的内心。
就像要把伤口完全撕裂,任由脓液流尽,才能将其彻底治愈。
在原剧情中,被彻底激怒的羽人非獍最终与孤独缺一战,并因孤独缺的留手而斩断了他的右臂。
但这虽然稍稍改变了羽人非獍的心态,却引发了更大的问题,并最终酿成了诸多悲剧。
云梦舟虽然并不是个爱管闲事的性子,但看在羽人非獍不光是刀戟戡魔的执行者之一,也着实是正道栋梁的份上,还是一直关注着他的动向。
慕少艾身为羽人非獍的挚友,熟知羽人非獍的过去,甚至“非獍”这个名字,还是他与前代忠烈王一起为原名“羽人枭獍”的他改的,就是想让他放下过往,迎接新生。
一听到羽人非獍可能出事,向来从容淡定的慕少艾立刻焦急起来。
“我立刻去找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慕少艾便化光而去。
云梦舟叹了口气,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实在不是个做心理医生的料,跟羽人非獍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让他可以对羽人产生影响的地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慕少艾、泊寒波这些人身上了。
至于孤独缺,这也是个令云梦舟头痛的大麻烦。
孤独缺此人,年轻时是个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重伤被万两黄金·舍一仇家救下治愈之后,他反手就灭了舍一仇家满门,唯有当时还是幼儿的舍一仇侥幸存活。
此外,他还背叛师门,杀死了授业恩师跨海神足,并将师弟皇甫霜刃打下悬崖。
究其原因,只是因为当年他喜爱杀人,享受战斗时的热血沸腾。
这就是一个兴趣使然的杀人狂。
他在江湖上大杀特杀,等到几十年前,终于杀累了,才躲进罪恶坑,并收下了羽人非獍。
如今重出江湖,想要向他寻仇之人真是不可胜数,杀之不绝,其中更有皇甫霜刃大难不死,改名换姓而成的翳流军师·寰宇奇藏。
可以说,就这么放着不管,让他如原剧情一般返回罪恶坑杀得血流成河,然后死于狂龙一声笑的刀下,简直是再完美不过的发展了。
然而不行,原剧情中,正是孤独缺的死亡,导致了羽人非獍狂性大发,铸成大错。
更何况,在云梦舟的设想中,孤独缺还可以有更大的作用。
由于目前狂龙没有出关,云梦舟不确定孤独缺是否还会如原剧情一般杀回罪恶坑,因此他再次为孤独缺卜了一卦。
卦象为天泽履,“六三:眇能视,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凶。武人为于大君。”
瞎了一只眼,能看却看不清,瘸了一只脚,能走却走不稳。踩到了老虎尾巴,被老虎咬伤,凶险。武士要竭力效忠君王。
“眇能视,跛能履”正应断臂之祸;
“履虎尾,咥人,凶”则指孤独缺故意刺激羽人非獍,以至受伤。
而从“武人为于大君”来看,孤独缺恐怕还是会如原剧情一般杀回罪恶坑。
为了向过往赎罪,为了解除罪恶坑对羽人非獍的危胁,也为了给自己充满鲜血和杀戮的孤独的一生,画上一个终结的句号。
真是伤脑筋啊。
不能再躺在床上休养了,自己可真是个劳碌命啊。
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有一个人要等。
半天之后,春霖境界鬼梁兵府少主,鬼梁飞宇来至琉璃仙境,向云梦舟送来他与言倾城的婚礼请柬。
云梦舟一边接过请柬,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不知公子可邀请了吾友慕少艾?”
鬼梁飞宇点头道:“吾在去找家父之友鹿王前辈时,正巧遇到药师,便一同向他发出邀请了。
“另外,鹿王与药师还说,羽人大侠也会拨冗出席,实在是鬼梁飞宇的荣幸。”
云梦舟不由摇头叹气。
傻孩子,这是不是荣幸我不知道,但这事儿要命,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