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太可怕了
那是一条极细的丝线,如果不对着光仔细看,根本看不见一点踪迹。
陈景发脸上一沉,寻着丝线的痕迹往回找,它们的归途,正是阮软的手指!
用丝线去控制人的动作?开什么玩笑!
他震惊的目光太过明显,一下子就被阮软察觉。
她看着他挑眉,像是挑衅一般,动了动手指。
“滋啦!”
烙铁使劲往阮青山的身上捅,让他扯着嗓子十分痛苦的嚎叫!
陈景发顿时汗毛竖立,身上像是被扎了千针一样,刺骨的疼!
他明确的知道自己没有受到伤害,也知道自己的异样是来自自己最深沉的恐惧,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腿也跟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这一瞬间,他知道他错了,简直就是错的离谱!
什么害怕权贵?
这种跟恶鬼一样的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她肯配合他的目的,就是因为想算计阮青山!
太可怕了,这个女人心机竟然如此深沉!
太可怕了!
今天的太阳还算和煦,他只觉得冰冷刺骨。
不过其实事实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玄幻,反而想的很单纯。
她只是不想让任何人伤害沈知云,才会将王硕打的落花流水;
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换一种方式教训阮青山,而陈景发刚好送上门来,所以她才带着人到这里来;
她只是想借着王硕给阮青山教训,结果他上了罚具,所以她就借了工具放到阮青山身上。
一切都是那么巧合,她只是借力打力,根本没有算计。
要说唯一一点她用力的地方,那可能就是她的演技吧。
阮软一边在阮青山身边哭丧,一边在心里暗自点头。
她的演技从最开始的青涩到现在的自然,已经愈发的得心应手了。
看来演戏也不难嘛。
她决定再接再厉。
阮软的手握住阮青山的,“爹爹,你放心,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爹爹!求求你不要死啊爹爹!”
凄厉的叫声让周围人都头皮发麻,王硕的反应尤为明显。
他运气可没有那么好,能够看穿阮软的把戏。
当打手烙铁方向转变的时候,他人都傻了。
邪门,太他妈邪门了!
他自认在赌坊里当少爷见多识广,可这事情真是第一次发生。
难道说真有什么鬼怪在这作祟?
想起来自己以前杀害的不少性命,王硕恍惚间,好像看见面前有一张张狰狞的脸挤在他脸前,用恐怖的声音跟他说让他“拿命来”!
“呃——”
王硕顿时青筋毕露,后退两步,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少爷!”
打手见状放下手里的武器,赶紧凑到了他身边。
王硕口吐白沫,一个劲儿的抽搐,脸上憋的青紫,好像是要死了似的。
打手们脸色大变。
“送医馆!快送医馆!!”
一群人哪里还管得了阮软,手忙脚乱的簇拥着王硕往医馆走,将阮软父母俩丢在了这里。
阮青山人都疼麻了,趴在木板上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阮软见没戏演了,擦了擦汗恢复了原状。
她瞥了僵直的陈景发一眼,挑眉道:“我跟你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希望你不要再招惹我,你得罪不起的,嗯?”
也没管陈景发如何,她去旁边打听了阮青山的住址,而后回来拖着阮青山后脖颈的衣服往他家走。
他家离得阮软家不远,房子格局也都差不多,只不过打开大门的时候,满院的落叶无人清扫,看起来十分荒凉。
阮招金听见开门声,知道是阮青山回来了。
她边往外走边尖声道:“爹你干嘛要替她道歉?那种见人被王少爷打死都不为过!她手里那点东西真的值得您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吗?我真是弄不明白!”
“咚”的一声,阮青山被扔在了她面前。
她先是一愣,而后就看见了阮青山那狰狞的伤口,一声尖叫。
“爹!爹你怎么了爹!”
阮软看着她想碰又嫌弃阮青山的那个模样,眼底泛起了笑容。
她突然很想逗一逗这个姐姐。
于是她蹲下身子,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给拢到而后,声音轻柔道:“爹爹为了我这个女儿受了王少的折磨,我这个当女儿的真是痛心疾首。”
“可是我已经是他人的妻子了,我还有婆婆家要照顾,所以照顾爹爹这件事情只能你来了,姐姐。”
阮招金一愣,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让我照顾?凭什么?”
“还能为什么呢,因为他是我们的爹啊,姐姐?”阮软捂嘴轻笑,而后站起了身,“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父女团聚了。”
阮招金见状一下子急了。
她慌忙的去抓她的胳膊,“不行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阮软一脸的天真,“孝敬父亲,这不是我们这些当子女的应该做的吗?这一点,你不是也很赞同吗?”
耳熟的话让阮招金仿佛自己回到了她跟阮青山进去她营帐的那天。
只不过当时说这话的是她和阮青山。
在她怔愣的时候,阮软已经离开了这里。
阮招金突然反应过来,慌不择路的追上去。
只可惜,路上已经没有了阮软的身影。
阮招金眼睛充血,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喊道:阮软你个畜生!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
阮软回到家里已经是日落之后了。
周琴香看见她身上的血迹满眼的惊慌,连忙上前来查看她的情况。
“身上怎么会有血呢?哪里受伤了?我就知道不应该让你自己一个人去!都怪我,都怪我……”
她满眼自责,阮软忍不住柔和了眼神。
“不是我的血,是阮青山的,王硕对他动了刑,血是我带着他回家时候沾到的。”
“啊?那亲家公现在怎么样?没事吧?”
阮软摇头:“没什么大碍,就是些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她转头对张宝莲道:“不过王少打了他板子,短时间内吃喝拉撒还比较困难,姐姐从小娇生惯养,伺候不来,还得由娘亲回去照应。”
张宝莲向来以阮青山为天,听到他受伤的时候人都软了,现在阮软这话正中她的下怀,没有任何犹豫,收拾了细软就匆匆离去。
阮软看她走了,左右看了看,确定附近没人,关上门来对周琴香低声道:“婆婆,我们得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