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人，该死就去死吧

欧阳木荣挥手示意张日青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张日青点了点头，拿起手上的太刀，站在薛紫奇对面，长出一口气，“你大爷的欧阳木荣，学你点功夫就得给你卖命......你真是那个大奸商啊......”“啥？”欧阳木荣抬起头，张日青赶忙摆摆手，“没啥没啥，你低头想你的吧！”

薛紫奇看着张日青愣了愣，“怎么？欧阳木荣，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如果是你亲自出手，哪怕你现在是半残我也得忌惮三分，但是你让这么个姑娘来......怎么？你是提前给自己找个退路吗？给老汉盖一个欺负小辈的名头？”

“你？你是什么东西，配我亲自出手？张良鹏那般实力都死在她张日青手底下，你还能翻了天不成？”欧阳木荣轻蔑地笑了笑，周玲皱了皱眉，握住短戟，薛紫奇似乎明白了什么，“两个人夹击是吗？好啊，这样确实挺麻烦的，不过......”

“谁告诉你的？这场，你的对手只有张日青。”欧阳木荣老神在在地回答，同时拉了周玲一把，“白毛，你要干啥？我说了，打他张日青一个人就够了。”

“你是傻子吗？他们实力相差可不是一点半点，张良鹏......”日青这时心里也在不住咒骂欧阳木荣，但欧阳木荣道：“我杀人，对方就一定比我弱吗？哪怕是天下第一，稍有不慎也会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杀死。日青很强，她很擅长的就是看。她能看穿对方的行动，只是她现在并不熟练，只有面对极限才能让她更好掌握她的天赋。”

薛紫奇双锤挥舞，与张日青缠斗在一处，张日青虽然有些吃力，但还是能够接下来，欧阳木荣神色轻松地说道：“白毛，你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吗？任何人，我是说任何人在与人交手时，他的肌肉都会随着动作收缩放松，在我的眼中，这种很小的触动，能让我判断出对方下一步要怎么出手。你那时候笑话我是在哄你，没错吧？”

周玲点了点头，随即想到欧阳木荣看不到自己点头，于是回应一声：“确实如此。”欧阳木荣继续道：“事实上，这么多年过去，我发现，当时我说的并不完全，从呼吸，肌肉的抽动，甚至是对方的眼神，其实都可以看出对方下一步的行动。在这种情况下，每次与人交手，对方就像浑身通透站在你面前一样。比方说他要用左手使出一招海月行空，他的左手手腕会上翻，肘部的肌肉会收缩，肩膀会一瞬间绷紧，而他会在这时轻轻吸一口气，眼神自然而然会向你的侧腰中部看去，脚上会改成左前右后，同时左脚发力，右脚微微踮起，右手上抬，给左手拉开空间。而这时，他的右侧腋下就是空门大开，只要你看得出来前面的细节，你就可以在这一招攻他右手腋下，若是速度足够快，你就能一招收下他。”

“怎么可能？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反应那么快？”

欧阳木荣笑了起来：“这就叫‘通透’。只要能领悟通透的精髓，在你的双眼中，对方的行动在一瞬间就会变得极为缓慢，你没有体会过，所以你是很难理解的，但张日青达到了。你知道吗，张良鹏的实力是一个什么水平？就这么说吧，聪纯把他打成重伤，我消耗了他的体力，但他仍然有能跟你打上一架的实力。你相信吗？”

曾经见识过张良鹏的实力的周玲低头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他有那个实力。”

“但就是这样的张良鹏，被张日青一个人杀了。没有任何人帮忙。我虽然答应让东方雪男和阿晴出手帮忙，但实际上，都是张日青一个人打的。在那一刻，张日青能找到张良鹏的弱点，能杀掉张良鹏，正是她‘通透’了。我在这之后问了她一次，她说那一瞬间，好像张良鹏的动作都停滞了，自己甚至能看到张良鹏呼出的气息，能看到他身上每一寸肌肉的律动，看到他的充血的双眼。就是这一下子，她抓住了机会杀了张良鹏，所以，只要能让她熟悉这样的感觉，她就能成长为武林高手，甚至是天下第一。而我，想要她来引领武林，来带领天下的武功绝学走向更远。她有这个资格，也有这个本事。”

“你，也能看到那样的世界吗？”

“在我的双眼还能看到时，可以。”

周玲呼出一口气，“你也真是可怕呢。”

“哈哈，都过去了，你还说什么呢。我们安心看下去吧，张日青才是现在最可怕的那个人。自从她进入‘通透’，她就是这天下最强者之一了，只是，她自己有时意识不到......”

周玲看着欧阳木荣的背影，那背影，那样落寞......

会不会，欧阳木荣也会寂寞。他偶尔也会难过，他也是那样普通......

“人啊，该死就去死吧，该死还赖着不死也挺没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