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过往3
天仙梦姥拉着欧阳晴：“他们两个对你做了什么了吗？”
欧阳晴摇了摇头，天仙梦姥抬眼看了欧阳木荣一眼，“不简单。我还以为你已经下手了。”
“哈？下什么？”欧阳木荣一脸疑惑，但天仙梦姥显然没打算让他回答，梦姥又问：“你们来做什么？神避天人跟少林派的，这组合不伦不类。”
“喂……”虽然欧阳木荣有些不满，但面对梦姥他也不敢放肆。
“这么多年不见，他也该一百多了吧？怎么，他想见见我们这些老鬼了吗？”
欧阳木荣心中一酸，打断了这个老人对故友的思念：“师傅他……已经驾鹤西去了……”
天仙梦姥愣了愣，众人都看得出来，那一瞬间，梦姥颓废了许多，整个人都黯淡了下来。
“也是啊。这么多年了，他也是时候了……”
“师傅，是被朝廷毒死的。”
张良鹏眉头一皱，他低声道，“喂……少说那些啊……”
但梦姥并没有像张良鹏想的那样生气，而且叹息道：“他那种放荡不羁的性格，朝廷留他不得。”
欧阳木荣默然矗立着。
山顶开始下雪了。这里的天气总叫人捉摸不透，雪花就这么毫无征兆从天边落下，一片一片悠悠地飘动。欧阳木荣抬起手，一片雪花落在他手上，这朵雪花有些长，形状和以前见的都不一样。可惜，无论是什么样子，只是一瞬间，就融化在指尖，只留下指尖的一点雪水。
“你们两个想在这里玩一玩便自行逛罢，逛完趁早下山。”说完，天仙梦姥扭过头，带着欧阳晴准备离去，欧阳木荣突然又开口，“前辈！我想带阿晴下山玩一玩。”
雪天的山顶很冷，但当欧阳木荣这句话说出口时，几人之间的环境仿佛变得更冷了几倍。
“你说了什么？”
欧阳晴紧张万分，她扭过头看着欧阳木荣，眼神中透露出焦急，她知道梦姥的性格，梦姥一生硬朗，虽是女子身，但性子比男人更烈。就凭欧阳木荣这几句忤逆她的话，就够她拍死欧阳木荣了。
“我想带阿晴下山玩一玩，她一直没出过天山不是吗？”
张良鹏只觉得像是之前跟欧阳木荣打雪仗时欧阳木荣把一堆雪悄悄塞到他脖子里，瞬间全身上下都感觉冰冷……
“你再说一遍。”
“我想带欧阳晴下山玩。”
梦姥出手快似闪电，眨眼间一掌就来到欧阳木荣眼前。这一掌要比刚才更加力道十足。正如她自己所说，她刚才那一掌确实没有留手，哪怕当今武学大师们接，也不见得有几个能很好接下的。事实上虽然欧阳木荣看上去活蹦乱跳，但他刚才那一瞬间甚至有一刻感到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一拍。而现在这一掌威力更胜一筹，这一掌迅疾如风，张良鹏和欧阳晴甚至没有看清楚梦姥怎么出手。
欧阳木荣脸色阴沉，抬起双手，双手在胸前交叉，从左右两边反手扣住梦姥的手腕，双脚用力踩住地面，双手拨动，腰身转动，竟然生生把梦姥的攻击拨动，扭转到一旁。
“啊！”欧阳晴惊呼出声，她跟随着天仙梦姥修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梦姥的招式化解。另一边，张良鹏也是同样惊奇。他张大了嘴巴，看着欧阳木荣，他从未见过欧阳木荣这样的手法。
而欧阳木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天仙梦姥冷笑两声，伸手在欧阳身上点了两下，欧阳木荣瞬间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额头冷汗直冒，汗水顺着脸颊两边的头发滴落，融化了一小片又一小片雪。
“欧阳木荣！”张良鹏着急地跑过来，蹲下身子看着欧阳木荣，天仙梦姥抬头沉思片刻，说：“了不起。”
“多……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欧阳木荣胳膊一软，险些栽倒在地，张良鹏赶紧伸手搀扶着他。天仙梦姥冷笑两声：“我说过，我出手从不留手。是你有两下子，竟然能把我的招式拨开，很了不起。”
“前辈过奖……刚才那一掌……在下……一……一瞬间心跳停止……呼吸都上不来……若非前辈搭救……咳咳……在下就葬身于此了……”
欧阳晴试探着上前两步，见天仙梦姥没有阻拦，连忙俯身搀扶着欧阳木荣，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瓶子，给欧阳灌了两口，欧阳木荣长舒一口气，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你师傅当年若是有这样的勇气就好了……”天仙梦姥喃喃自语着，双手背后，“阿晴。按着辈分来讲，我和这欧阳木荣的师父也曾同门学艺过，算得上他师叔。我也不知道你和他谁入门更早，你就叫他兄长便是。他既然下定决心了，你也下山去看看便是。虽然我知道说了也没有用，但是你最好不要对他动心。他这一生总会招惹一堆女人的。”
“我……不是那般人……”欧阳木荣无奈的低着头，但根本无力反驳。
“你若是投入太深，只怕你会受伤。我并不是说欧阳木荣这个人如何，只是跟着神避天人那人，我多少也能看得出来一点。他并不是恶人，也不会故意想伤害你，但太温柔的人，总会伤害很多人……”
欧阳木荣吃力的抬起头，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神避天人时不时举着酒杯拉着他，大哭大笑着说：“可叹这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为之肝肠寸断，耽误一生！”
“走罢！在我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天仙梦姥一甩手，欧阳木荣挣脱张良鹏和欧阳晴，跪倒在地，重重得磕了一个头：“师叔在上，晚辈保证一定会在玩完之后，亲手将师妹送回来！请您放心！另外，师父他……一直没有忘记您……”
说完，在张良鹏和欧阳晴的搀扶下，欧阳木荣挣扎着起身，转身向山下走去。
欧阳晴想回去跟梦姥作别，梦姥头也不回，只是摆了摆手，欧阳晴无奈之下，磕了一个头就此离去。
几人离去后，梦姥嘴角上扬，笑着哭了起来，泪水划过脸庞，勾起回忆几多长。
“你，最后也没有让我再看你一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