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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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楔子 惊恐生日(下)

院子里的槐花树似乎比之前长得更茁壮了,郁郁葱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以前雅静每天都会爬上树,摘下几朵花儿插在自己的头上,她无数次的幻想着自己长大后能成为白雪公主,然后遇上一位白马王子,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可刚过完五岁生日的雅静,似乎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看着出入在院里的警察,她像只惊恐的小鸟,时时躲藏在陆海夫妇的身后。

“别怕,等警察叔叔抓住了凶手,我们家就能像从前一样了。”陆海总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安慰雅静,同时也是为了安慰他们自己,无论是谁家中,发生这种事都无法接受。

“你们跟吕先啻很熟吗?”复勘现场时龚子鸣对陆海夫妇进行了问话,身旁跟着一个侦察员在做笔录。

陆海率先发话说:“当然熟悉啊,他不光是我们家孩子的老师,而且他儿子也跟我们雅静一个班,找到嫌疑人了吗?”

“别紧张,这只是个程序,我们需要对现场的每个人做笔录,在凶手没有抓住,现场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陆海和周晓晴对视了一眼。

“现场有不认识的人吗?或者说中途有没有人进来?”

夫妇俩异口同声的说:“没有,来的都是认识的人,如果有陌生人我们一眼就能认出来。”

龚子鸣摸了摸下巴,“会不会在你们都把精力放到孩子们表演节目上时,来了陌生人而没有注意。”

周晓晴看了陆海一眼说:“不会,家长和孩子都是六点半到七点这个时间段来的,因为是我们邀请的人,心里有数,所以等五个孩子加上家长十个人到齐后,我们就把院子的大门关上了。”

这一点从进入陆家院子起,龚子鸣就已经注意到了,院子的大门是铁制的,现在很多城乡结合部的住户用的都是这种铁门,一来防盗,不易被人撬开,二来如果主人家在屋子里面,有人敲门不怕听不到。

龚子鸣看了一眼旁边做笔录的侦察员,见他已做好了之前问话的笔录,便进入了下一个问题,“八点以后,孩子们表演的是什么节目?”

周晓晴不加思索的说:“跳舞。”

“跳舞?”

“为了让雅静过一个快乐的生日,也为了促进孩子们之间的感情,我们安排了唱歌、舞蹈、捉迷藏的节目,因为考虑到有的孩子住的比较远,计划九点半就结束,所以每隔一会我们就会看下时间,当时正好是八点零五分。”

“你们雅静当晚上去表演了吗?”

“嗯!”周晓晴诚惶诚恐的说,“跳舞的环节当时还没有轮到她,因为她是当晚的主角,我们叮嘱过她,要等所有小朋友表演完后她才能上去。”

龚子鸣掐灭烟头,准备起身离开,这时无意间看到躲在母亲身后,只露出半边脸的雅静,他招了招手,“小朋友,过叔叔这里来,叔叔有话要问你。”

雅静紧紧的拽着母亲的衣角,天真无辜的眼神里全是与年纪不相符的惊恐。

周晓晴怜爱的搂着雅静,红着眼睛说:“孩子的承受能力本来就脆弱,现在出了命案,幼小的心灵一时无法接受,如果有什么要问的,我们一定会知无不言,孩子本来就吓着了,请你们就别再惊扰她了。”

陆海连忙打圆场说:雅静毕竟才满五岁,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而且当时她正跟孩子们打成一片,根本就不会去留意大人们干些什么。

既然如此,龚子鸣依然要向雅静问几句话,“小朋友,你别怕,表演节目的途中,你去后院了吗?”

雅静惊恐的摇了摇头。

见雅静只是摇头,龚子鸣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雅静都以摆头作为回答。

下了一夜的暴风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院子的后面,警察们一直从早上忙到下午,因为现场被雨水冲刷过,留下的线索寥寥无几,足迹也变成了一滩淤泥。

在线索极度匮乏的条件下,龚子鸣只好让侦察员们进行现场模拟犯罪,由一个侦察员扮演凶手,另一个侦察员扮演被害者。

模拟表演完毕,龚子鸣和侦察员们对模拟犯罪进行了案情讨论,吕先啻当时也有可能和刘洋一样,去后院过道的洗手间,不知什么原因到了荒坡,扮演吕先啻的侦察员便从院子来到后院,进行了两种可能性表演,一种可能性是吕先啻发现厕所有人,于是也想着干脆去荒坡就地解决,这时躲在暗处的另一个侦探员扮演的凶手从后面走了过来,将水果刀剌进了死者的心脏;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吕先啻见荒坡上无人,就想着干脆直接去荒坡解决,这时凶手从身后走了过来,直接将匕首剌进了死者的心脏。

“凶手为什么非得要从后面下手。”其中一个侦察员问。

“因为死者是仰面趴在地上,凶手从身后行凶完毕后,由于身后有凶手作为支撑,只能是仰面趴地。”

两名侦察员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龚子鸣继续提出问题:“你们说说这两种可能性有什么共同之处?”

一旁的副队长叶魁沉思了片刻后说:“共同之处就是厕所里的那个人。”

“不错,当时凶手一定就躲在厕所里,等死者发现厕所有人时自然就会去后面的荒坡,这正是凶手下手的最佳时机。”

“那么问题就来了。”副队长说,“作为目击者的刘洋后来去厕所,为何也遇上了同样的情况?”

“换过角度,如果凶手行凶完毕准备离开时,发现刘洋也朝后院走来,于是又继续躲回厕所,等刘洋发现尸体离开后,凶手立即走出厕所,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在刘洋的身后混入到人群中。

“还有一个问题。”副队长说,“如果凶手就在现场,为何现场的每个人具备了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明?”

“既然前面进不去,凶手只有从那里来。”侦察员指着后面的树林说。

这也是所有警员担心的,四周的树林是进入大山深处,巍巍葱岭,别说找凶手,就连鸟儿飞进去,也不可能找到飞回来的方向。

“大家都别泄气。”副队长扫视了一眼现场,“有没有这种可能,在生日party还没有开始之前,凶手就已经躲藏在院子的后面,毕竟陆海一家人白天都不在家。”

在对一件事情认同的情况下,龚子鸣习惯性的点了下头,“不排除这种可能,问题是,凶手怎么会知道吕先啻会来陆家参加生日party,又为什么会知道吕先啻晚上会来后院?”

其中一个侦察员说:“会不会是其中某个家长,陆海夫妇邀请了孩子班上所有的同学,家长们肯定都知道这件事,所以那个人就提前潜入陆家院子躲藏起身,等待时机伺机作案。”

龚子鸣当即否定,“我们排查过现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家人一起来的,如果某一个家长提前赶到,肯定会知道。”

“还有一点。”副队长补充说,“如果其中某个孩子的家长是凶手,他为什么要在陆海夫妇为女儿举办生日party的时候将他杀死,既费时又费力,如果凶手跟吕先啻有仇,不会选择以这种方式做案,一来容易暴露,据陆海夫妇说,当天晚上,五个孩子的家长们都来了,如果谁没来,谁就有了作案嫌疑,这不是明显往火炕里跳吗;二来这是守株待兔的犯罪行为,万一吕先啻晚上不来后院呢?”

也许是侦察员一心想为这起案子出份力,绞尽脑汁后,他突然说道:“凶手会不会是随机作案,正巧碰上了去后院的吕先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