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床上的尸体
赵明刚骑着摩托车，穿过一条幽暗的街道，连日来阴冷的天气使平日里旧陈区门口十点后才收摊的小摊贩都已经消失不见，从子午集团离职后，他靠到处借钱为生，直到债主找上门来，走投无路时，他便想起了他的同事，也就是子午集团的门卫，他将摩托车停放在小区门口，径直走到二楼靠左侧的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
敲了好几下，屋子里并没有人回应，他只好掏出同事留给他的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一片漆黑，他顺手按亮了门旁的开关，橘黄色的灯忽明忽暗的闪了几下才亮起来，这是一套陈旧的两居室房子，房子里面的家具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
“老陈。”赵明刚在客厅里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回应，他便走向卧室，借着客厅的光线，他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老陈，你他妈别装睡了。”赵明刚刚一走到床前，便一屁股跌落到地上，朦胧的光线下，老陈的双眼正直勾勾的盯着他，胸口处及身下的床单已被鲜血染红一片。
“受害人名叫陈辉，42岁，子午集团的门卫，几年前与妻子离异后一直在这里独居。”刘大柱对钻进警戒线的白桦汇报情况。
白桦皱了皱眉，“又是子午集团的人。”
“据赵明刚说，他跟陈辉是同事，关系还算不错，虽然他离开了公司，但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前几天他无意听陈辉说如果计划顺利，他会发一笔大财，这才想着来找他借钱还债。”
“发大财？”白桦停下脚步。
“是这样！”刘大柱接着说，“陈辉之前告诉赵明刚他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可以让他一夜暴富，至于什么秘密，他没有说明。”
白桦将房间扫视了一眼，对正在寻找线索的胖子说：“有什么发现吗？”
胖子撇了撇嘴，“屋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不过地板上有拖痕，明显是用拖把拖过，门窗完好无损，可以断定凶手是尾随进屋。”
“有没有留下指纹？”
“凶手很有可能是戴了手套作案，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包括门栓都没有留下任何能采取到的指纹。”
刘大柱接过话题，“从案发现场来看，凶手一定是尾随被害人到了房间，乘被害人躺下之后才开始动手。”
对二人的分析，白桦并没有立即表明态度，他来到尸体旁边，沉思了片刻，“凶手肯定不是尾随被害人来到房间的。”
刘大柱和胖子对视了一眼，“不是尾随被害人进屋？”
“如果凶手尾随被害人进屋，那么他是如何进来的，要知道，我们通常的行为是打开门之后就随后关上门，如果凶手尾随，被害人一定有所察觉。”
“如果凶手不是尾随作案，可这栋楼没有攀爬的地方，他是如何进到屋子里来的？”
白桦锐利的眼神慢慢的移向床上的尸体，尸体呈仰卧式，面部狰狞，头以下的部位及床单已被鲜血染红一片，法医正在床边做尸检。
“死亡时间能确定下来吗？”白桦问。
法医抬起头，推了推眼框，“已经确定了，死亡时间是在昨夜零晨两点至三点之间，“死者生前处于醉酒状态，身上没有约束伤，不过可以确定，他是失血过多才导致死亡。”
“失血过多？”白桦微蹙着眉头，“也就是说凶手并没有一刀致命？”
“不错。”法医推了推眼镜框，“伤口离心脏还有三毫米的距离，这三毫米是不会造成致使伤害的。”
“能确定是什么凶器吗？”刘大柱问道。
“是日常所见的起子。”法医指着伤口处继续说，“死者瞳孔放大，面部成抽搐状，只有在极度痛苦的情形下才会有这样的面部特征。”
白桦点燃一支烟，神色凝重的吐出一口烟雾，“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凶手将凶器剌进死者的胸口，在死者昏迷的情况下导致失血过多而亡？”
“不错，像这种情况如果及时解救完全可以生还。”
再次面对白桦的问话，赵明刚比之前显然淡定了许多，“该说的我都说了，还让我说什么？”
白桦眼神犀利的盯着赵明刚，“你为什么会有陈辉家的钥匙？”
“我……”可能害怕牵连到自己，赵明刚显得很谨慎，“你们也知道，我们两个是同事，又都是老光棍，平时没事了他就让我来他家喝酒，因为关系不错，那天他喝的有点多，便把多余的钥匙给了我一把，说他的家就是我的家，我当时想，万一哪天我混到走投无路的地步，至少还有个落脚的地方，就没有推辞。”
“那你知不知道，他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赵明刚想了想说：“陈辉只是个普通的门卫，除了爱喝点小酒，偶尔嫖嫖娼，他能得罪谁？”
经过了一天的走访排查，晚上八点，重案组在会议室各自把调查的情况做了汇总，胖子打开手中的笔记本，“子午集团有两个门卫，陈辉是其中之一，据另一个门卫反应，这个星期陈辉一直上白班，下班之后，他通常都会回家休息，所以他们接触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白桦弹了弹烟灰，“陈辉的社会关系呢？”
胖子继续说：“陈辉喜欢嫖，在女人方面，他的关系比较复杂，在苏格酒吧营业员证实了这一点，他遇害的当晚，就是从酒吧回到住处。”
“几点离开酒吧的？”
“零晨两点。”
“能确定吗？”
“能确定，营业员说，他们是两点半关门，打烊之前，他特意留意了一下还没有离开的客人，发现陈辉正走出酒吧门口，当时正好是两点。”
“有没有排查到相关的嫌疑人？”
“没有。”胖子说，“陈辉虽然喜欢嫖，但并不至于招来杀身之祸。”
“他前妻呢？”
“据陈辉的前妻说，自从他们离婚后，他们就没有在来往过，只是陈辉偶尔会过去看下他的儿子，陈辉遇害当晚，她正在家里陪儿子辅导作业，这一点她邻居可以作证。”
白桦微微的点了下头，在烟灰缸里捺灭烟头。
刘大柱瞪着一双如铜铃般大的眼睛跟着说：“居民楼的周边已经进行了排查，因为时间太晚，没有找到发现嫌疑人特征的目击者，居民楼里的居民也都表示，由于天气转凉，过了晚上八点半之后，他们就不在出门，并没有发现当晚有什么异常。”
“既然没有排查到与陈辉一案有关的嫌疑人，那么我们来说说凶手的作案动机，一个门卫，既没有得罪人，又没有钱，究竟会因为什么原因招来杀身之祸？”
刘大住说：“依我看，一定是与陈辉所说的那个秘密有关。”
胖子说：“一个门卫，不是在公司，就是下班回家，难不成是在公司或者家里发现了什么？”
“陈辉独居多年，就算有什么秘密，也早就被他发现了，不可能等到现在。”白桦露出一丝犀利的眼神，“所以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
“难道子午集团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赵勇接过话题说。
胖子语气坚定的说：“可以肯定的是，陈辉的死一定与子午集团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