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因果剑道
他们几乎是同时出手的。
就在一息之间，何睿甚至没有看到两人中任何一人又拔剑的动作。
可是两人手里的剑，就已经同时如闪电一般击出。
何睿奋力睁大眼睛，拼了命地想看清两人的动作。
可是两人出剑的瞬间，这两人的肉体重量都像完全消失般，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那一刻化成了两道流光，在空中交替流转起来。
光华流转，碰撞，交融，又分离。
做为旁观者的何睿，根本就无法分辨谁是谁。唯有那偶尔传来的剑刃碰撞的声音在提醒着他，眼前是两个人在进行着剑术的决斗。
剑光流动，搅地漫天枫叶随风起舞，而后吗，又是如血雨般落下来。
这些何睿能看见，可是处于对决中的两人却看不见。
在他们心中，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
包括他的肉身。
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不是对方的人，而是对方的剑。
坚实的枫树，被他们的剑锋轻轻一划，就断成了两截。
因为他们眼中根本就没有这棵树。
茂密的枫林，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片平地，他们的剑要到哪里，就到哪里。
世上已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挡他们的剑锋。
渐渐的，做为旁观者的何睿突然觉得自己不再紧张。
他的呼吸变得平稳，心跳变得正常。
他发现，随着两人决斗的展开，他的灵魂好像受到了某种神奇的指引。
他不再只是简简单单的旁观者，而是已经完完全全融入了这场决斗。
虽然何睿还是看不清这两个绝世高手的动作，可是他的心却明显感觉到了另外的一种东西。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实实在在存在于天地间的东西。
何睿情不自禁地对着前方伸手，想要把它们抓住。
可是这注定是无法做到的。
于是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既然看不清，那就索性不看。
此刻的何睿突然明白了系统派给自己这个任务的意义。
他也突然明白了，因果行者来到世界的意义。
他之所以要不断穿越，去到一个又一个的世界，就是为了体验存在于每个世界最独特的东西。
《三少爷的剑》，明明白白，简简单单，就是剑的世界。
让他亲身经历这一场决斗，就是因为这场决斗代表着这个世界最高级，也就最纯粹的意义。
剑道和剑意。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何睿的心里已经种下了与剑相关的“因”。
那么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在心里结出与剑相关的“果”。
也许系统给自己安排的第一个世界也是如此用意，但是何睿总觉得，在那个时候系统的用意是被人人为的破坏掉了。
破坏它的人，就是迷失者，也就是那个世界的老实和尚！
也许没有老实和尚的干扰，系统不会给自己再次指派到一个同样是剑的世界，来观摩同样的剑道巅峰大战。
如此，似乎一切，都已经说的通了。
“叮！”
就是何睿还陷在感悟因果剑道的奇妙之时，一阵清脆的声响突兀地从半空传来。
燕十三和谢晓峰的剑尖，在半空想碰了。
漆黑的夜色被四溅的火星照亮。
这一刻，两个急速运动的身体突然都慢了下来。
燕十三盯着自己手里的剑锋，眼睛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又仿佛有寒冰在凝结。
他的剑虽然仍在手里，可是所有的变化都已到了穷尽。他已使出了他的第十四剑。
现在他的剑已经死了。谢晓峰的剑尖，正对着他的剑尖。
他的剑若是条毒蛇，谢晓峰的剑就是根钉子，已钉在这条毒蛇的七寸上，将这条毒蛇活活地钉死。
这一幕自然是无比清晰地落在了何睿眼里。
就在此刻，他原本平静下来的心脏再次剧烈跳动了起来。
也许在旁人看来，这场决斗在这个时候已经彻底结束。
燕十三的剑招已经穷尽了所有变化。
而谢晓峰的剑招却明显还留着变化的可能。
可是只有何睿知道，这一切，只是常规逻辑下的常规判断。
那一招，要来了。
何睿的手对着后方轻轻一挥。
这是他和躲在更远的地方的简传学约好的暗号。
不远处果然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简传学已经挪动着身子慢慢朝着何睿靠了过来。
何睿又是转头，看向蹲在自己身旁的铁开诚。
铁开诚还在全神贯注地观战着，只是从他的神情也可以看出，燕十三现在的处境不容乐观。
何睿轻轻拍了拍铁开诚的肩膀。
这同样是之前约好的暗号，马上要发生伤亡，做好营救的准备。
铁开诚轻轻点了点头。
可是他正要往前冲时，却又被何睿给拉住了。
铁开诚的眼沿着何睿的手指，再次落在了燕十三的剑上。
那原本再无变化可能的剑，在这一刻，居然开始发出一种奇异的震动。
满天飞舞的落叶，忽然全都散了，本来在动的，忽然全都静止。
绝对静止。
除了这柄不停震动的剑之外，天地间已没有别的生机。
原本已经胜券在握的谢晓峰，忽然露出种恐惧之极的表情。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剑虽然还在手里，却已经变成了死的。
当对方手里这柄剑开始有了生命时，他的剑就已死了，已无法再有任何变化。
因为所有的变化都已在对方这一剑的控制中。
所有的生命和力量，都已被这一剑夺去。
现在这一剑已随时都可以刺穿他的胸膛和咽喉，世上绝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
何睿已经完全屏住了呼吸。
因果律！！他分明在这把剑上，第一次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因果律。
不同于他以往任何一种感受。
相比于“必中”、“必闪”、“必夺”这般的因果。
这把剑上的因果，代表着“必死”！
当死亡来临的时候，世界上是没有东西可以被阻挡的。
夺命十三剑的真正巅峰，这汇集了终极变化的第十五剑！
这刻的夺命，不再只是一个夸张的形容。
此刻的夺命，已经变成了实打实的描述。
没人可以逃脱死亡，没人可以抗争死亡。
哪怕是被誉为剑神的谢晓峰，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