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什么东西炸了？！”孙一伦惊叫一声，当先跳上了墙头，用双臂撑住，只露出半个脑袋偷窥场内情况。
其他人见他动了，也是有样学样，纷纷扒了上去。
场内，障碍物凌乱地仍在地上，一看就是李瑞那个万有引力星术的手笔，但是现在没人去在意那些角铁钢管，他们注意的是左右对立的李瑞和那个叫席琳的女生，以及分别护在两人身前的林彩澜和陈自严。
“我草，这什么阵仗。”孙一伦愣愣地说道。
在六班呆了快两年，他还从来没见过这种需要两个老师如临大敌一般阻止的月练，哪怕是班上的一二名都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你们看地上。”
对立的双方之间的地面上，有一些撕裂的痕迹，还散落着一堆粉尘瓦砾。
“什么东西炸了？”
“哎呀，你们都在关心什么？重点是谁赢了好吗？”
然而他们离得太远，只能听到二班的人群里嗡嗡的议论声，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很快，林彩澜揪着李瑞的领子给他往门边提溜过来，一眼就发现了趴在墙上的一群人。
“干什么呢！都给我下来！”
她拽着李瑞走出门外，柳眉倒竖，“上课时间到处跑，胆子挺大啊，孙一伦，你撺掇的是吧？”
“咱这不是关心同学嘛。”
后者谄媚地笑起来，然后迅速岔开话题，“澜姐，刚才那动静是什么？席琳弄出来的吗？”
这个问题正是其他人也关心的。
谁知听完问话，林彩澜的神色却变得十分复杂，摇了摇头没说话。
众人摸不着头脑，游天骄索性直切要害：“李瑞你赢了吗？”
点头点头。
“……”
其他人的神色也复杂起来了，怎么可能真的赢了啊，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没有答案，但是林彩澜已经把李瑞拉走了。
到办公室，解散了班上学生的陈自严，还有关茶源都回来了，大长腿严肃地问道：“老实说，你刚才用的那个星术是什么东西？”
李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说道：“我突破二段的时候，觉醒了第二个星术。”
陈自严和关茶源面面相觑，常年呆在静湖高中让他们一时没想到这是怎么回事，但出自高门大族的林彩澜却明白了。
“是二次觉醒。”
关茶源惊叫一声：“原来是这回事，你的星图呢？”
李瑞现在不知道这帮人要干什么，伸手唤出了星图。
“咦？还是无名星辰。”
陈自严蹲下来，盯着星图仔细看了半天，得出结论。
“可惜了，没发生命星跃迁，有的人在二次觉醒的时候，能让命星也跟着提升。”关茶源叹了口气。
林彩澜说道：“等等，你俩就没觉得，才星力二段，就发生二次觉醒这件事很奇怪吗？”
两个男的再次后知后觉，一齐愣住。
“要说的话，紫微星云大帅都是三段才二次觉醒的啊。”
关茶源很快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告辞一声，兴致勃勃地就走了，看样子是要回管理局汇报。
李瑞说道：“这个很重要吗？我赢了席琳，先把星丸发下来再说啊。”
林彩澜鄙夷道：“就知道个星丸，一点大志都没有。”
李瑞暗中撇了撇嘴，自己都断供了，不认星丸认什么？
陈自严笑道：“你这种二次觉醒可是不得了的事啊，到时候管理局认证个潜力学员，不比学校发的这点儿好啊。”
李瑞眨了眨眼：“我已经是潜力学员了啊。”
“哈？”
林彩澜眼皮一抬，“说什么胡话呢，你要是认定了潜力学员，我这儿肯定会收到通知的。”
不等李瑞反应，陈自严又说道：“放心吧，估计观察员刚才那么急着走，就是去局里说这事儿的。”
可是潜力学员的星丸都发给我了啊。
李瑞心中纳闷。
他不是铁憨憨，立即反应过来这件事里似乎有猫腻，于是没有声张，只是叮嘱道：“澜姐，帮我催催学校啊。”
“知道了知道了。”大长腿不耐烦地说道，“你先回去上课吧。“
李瑞回到教室，迎上了众人崇拜的目光。
“太牛逼了我瑞哥！”
钟实行不知什么时候完成了从轻视到嫉妒又到狗腿子的转变，第一个冲上来。
“你恐怕是我们静湖高中有史以来的最强无名星辰。”
游天骄笃定地说道，现在的他心态也完全放平了，一山更有一山高，如果说上学期，他还抱有和李瑞再次一较高下，找回场子的心理，现在已经完全服了。
李瑞除了谦虚几句，也没什么好做的，好不容易等到放学，他立刻拨了关茶源的电话。
嘟——嘟——嘟——
没人接。
“奇怪，干啥呢？”
……
高阳市行署管理局。
“科长，为什么啊？他可是二段就二次觉醒了，这都不够追个潜力学员？”关茶源的脸色有些潮红。
科长不紧不慢，在桌上的文件签下“已阅，胡庸”四个字，合上文件，他站起来，走过去把门关上，然后才说道：“又是上次那个小子。”
啪。
他摸出一根烟点上。
“小关啊，最近不止我们乾元洲，整个联邦的星丸都短缺，这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科长，但是……”
“你听我说。”
胡庸打断他，“咱们管理局，负有调控星力贮藏物分配的责任，按照文件精神，原则上优先分配给高等命星天赋的学员，依次轮下来，无名星辰在最次一档。”
关茶源急道：“可是他的表现比二十八宿的学员更好！”
“你听我说！”
胡庸瞪了他一眼，抬高了音量又降下去，“现在的问题是，整个管理局可分配的资源很有限，社会面星术师升段奖励都取消了，我们科室分到的更少。这个时候，你去认定一个无名星辰，万一被人举报怎么办？”
关茶源说道：“举报就举报啊，他表现更好，我们又不理亏。”
“小关呐，我知道你是好心，如果是平常宽裕的时候，给他认了就认了，但现在情况特殊嘛，咱们去认定一个无名星辰，是有风险的。在管理局这种地方，就八个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明白了吗？”
关茶源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道：“就算知道他这颗无名星辰并不寻常？”
“不寻常又怎么样？这种时候如果误判，你我的履历上都可能产生不良影响。”
关茶源终于是没忍住：“可你明明知道，哪怕一两颗星丸，对星术师学员来讲都是很重要的！你的明哲保身可能导致一个非常有潜力的学生命运被改变！”
“注意你的态度！”胡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出去！”
两人的音量实在是没能被办公室门阻隔，隔壁的同事全都听见了最后两句对话。
关茶源愤然回到座位上，没有人去安慰他，因为谁都知道，从此以后，这个人恐怕要被边缘化了。
他拿出手机，看到的是一个未接来电。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