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少女的邀请
这场‘盛宴’中，让齐格飞感觉糟心的还远不止这一件事。不想再继续围观‘狂信徒’的誓师大会，希尔德扶着齐格飞后面还跟着卡嘉莉，三人准备绕行回大天使号上，结果千躲万躲还是没躲开塞的人生‘名场面’。
说是名场面，只是站在同为男人的角度，齐格飞并不忍心看到塞被如此对待。说起来在芙蕾恨不得杀了他的现在，身为男友的塞可以当面说出一句‘对不起’，光凭这点齐格飞就要高看他一眼。
而如今他只是想问芙蕾要一个答案，以他的性格只要芙蕾愿意坦白，哪怕直接说喜欢上了基拉要分手，想必塞也不会纠缠到底。
偏偏芙蕾一个字都不说，只是躲在基拉怀里一个劲的扮柔弱，在这种精湛的演技下，已经满身戾气的最强调整人终于对自己曾经的好友出手了。
“希尔德，去拉开他们，无论如何，一个男人不该被这样侮辱。”
齐格飞没指望希尔德能打赢基拉，毕竟从基因调整上来说，他和希尔德只是基拉的前置条件，至于必不必要，谁也没有答案。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希尔德没有半点‘劝一劝’的意思，飞步上前格开基拉的手，结果基拉正要反击的时候发现眼前的人是那个‘齐格飞身边的女孩子’，挥到一半的拳头硬生生停在半空中。
看到这一幕，芙蕾背对着希尔德扯了扯嘴角，随即连忙拉着基拉离开这片是非之地，这种息事宁人的态度让齐格飞大感意外。
看着倒在沙子里的塞，齐格飞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该不该扶他起来。站在对方的立场来说，不理不睬也许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走吧。”
最终齐格飞拉住了想上前帮忙的卡嘉莉，在她不解的目光中表情严肃的摇了摇头，三人默默的离开了这片尴尬的场地。
“为什么不去扶他一把...明明不是他的错...”
“用你那单细胞脑子想一想，你被男朋友抛弃还被他的新女友也就是你闺蜜揍了一顿的时候，你的朋友正好出现，你是想让他们围着你安慰你呢还是想自己安静一会？”
“男...你说什么男朋友...才没有...”
“阿斯哈家的笨蛋。”/“阿斯哈家的笨蛋。”
男女双声同时响起，这种高度默契、不是嘲讽胜似嘲讽的同步，让卡嘉莉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
第二天，玛琉下达了突围作战的命令，大天使号将协同黎明沙漠一起对盘踞在这里许久的沙漠之虎发起最后的反攻。
对于这个计划，齐格飞表示不置可否，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他知道ZAFT那边刚拿下维多利亚港，同时又在暗自准备一波流偷了联合的大本营，对非洲的补给已经越来越敷衍，巴库的损失根本来不及补充。
第二个原因自然是就算他有什么想法，身体的客观条件也不允许他去做什么，就算有着调整人的身体素质打底，齐格飞粗略估计最少还得一周才能勉强驾驶MS出击，有这点时间大天使号早就流窜到红海上了。
所以此时的他，端坐在黑色的MS内，目送着空中霸王，强袭，GINN先后出击，然后百无聊赖的看向身边的卡嘉莉，希尔德受舰桥的协助请求，正在负责整艘战舰的火力系统。
“你不打算驾驶着空中霸王出去溜达一圈？弗拉达上尉，哦是少校了，不是还留了一架？”
“我...开不好那个东西...”
卡嘉莉的回答让齐格飞揉了揉眼睛，又一次看向面前这个女孩，反复确认没被人掉包后，少年不由得发出感叹。
“这回答真不像你的风格。”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愚蠢吗！我又不是没坐进过MS内...”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什么令人难堪的回忆，卡嘉莉的脸涨的通红。
“其实这样也好，知道自己不能做什么，比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更重要，尤其你以后还要接你老爹的班，作为一国领袖的话，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在这件事上，齐格飞出乎卡嘉莉意料之外的没有继续毒舌，语气更是少见的认真。
“我真的...那么笨吗...”
“不是说笨，只是怎么说呢，大概是你老爹对你保护的太好了，所以一些事情想的太简单，说好听点是单纯，说不好听就是单细胞生物咯。”
“你...”
“我可是伤员，动口不动手啊。”
又是一阵沉默后，卡嘉莉突然问出一个让齐格飞始料未及的问题。
“那...你以后来奥布帮我...好吗？”
一瞬间，齐格飞仿佛回到了大天使号上那处只属于两人的房间，那时候的卡嘉莉固执的把手伸在自己面前，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一脸认真，认真的邀请他和她一起去到奥布，认真到齐格飞觉得都有些呆里呆气...
但是就和那时一样，齐格飞依旧没有给出答复，而往往这个时候的沉默，其实就是一种无声的答案。
“对...对不起...你就当我没说...”
不知怎么回事，从记事以来，哪怕父亲未经自己同意就擅自与赛兰家定下了婚约，由此还把她的中间名从‘纳拉’改成了难听的‘尤拉’，就算在那个时候她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但是在少年无声的沉默中，卡嘉莉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些带着体温的液体正从脸上滑落....
“喂你别哭啊...”
印象里已经是第二次看到少女哭泣，齐格飞顿时慌了手脚，连舰桥转接来的战斗实况都来不及看，少年手忙脚乱的想为她擦去泪水，可是伸在半空中的手就像被无形的屏障阻挡了一般，就这样停在了那里。
就在两人间气氛越来越僵硬的时候，不知道外面是谁作战不利，一台巴库溜到了大天使号的底部随后用导弹命中了脆弱的推进器。
剧烈的震动加上推进器受损造成战舰产生了倾斜，原本站在整备架上的卡嘉莉不小心之下摔进了驾驶舱内，就像两人第一次认识的时候那样，再一次撞在了齐格飞的胸口。
“对不起...”
知道自己压着的还是位病人，卡嘉莉忙不迭地边道歉边想起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还算身手矫健的自己，一和齐格飞在一起总会不由自主撞到他身上。
下一刻，脑袋上的压力让她一时间无法坐直自己的身体，努力想抬头去看齐格飞到底怎么回事，又不敢太用力生怕让他伤上加伤。
“喂...你干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顺利帮助希尔德完成她的愿望，如果那时候我还在的话，我会去奥布帮你。”
听到齐格飞给出的承诺，少女先是被巨大的喜悦充斥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但是立刻就反应过来在承诺之前，那个奇怪的先制条件。
“希尔德的愿望？为什么说如果还在？很危险吗？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你这动物般的直觉总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啊...”
“我问你话呢！”
“总之，这算是我的承诺吧，满意了吗？阿斯哈家的女人。”
模仿着希尔德口吻，而在卡嘉莉这边，这段时间内一直被希尔德欺压的她，只要一听到这个称呼就会下意识的进入戒备状态。
“还不打算起来吗？我要接通CIC了，你不会想让舰桥那么多人看到这个画面吧？”
齐格飞的认真只持续了几秒钟，短到卡嘉莉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猛一抬头发现自己脑袋上的压力已经消失不见后，只看见红发的少年一脸好笑的看着自己。
再次从驾驶舱内出来后，卡嘉莉发现自己的心情已经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在她十几年的人生经历中从未有过这样复杂的心绪，来不及对齐格飞告别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离开了格纳库。
再次接通了舰桥的通讯，希尔德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白发少女维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对刚刚断掉的通讯发出了疑问。
“不小心撞到了开关，外面的战斗怎么样了？”
“不是很顺利，LaGowe在沙漠里，强袭赢不了，而且母舰炮击，我方也不占上风。”
由于沙漠地形的特殊性，Lesseps和Petrie的实弹火炮可以越过沙丘精准的命中大天使号，而大天使号这边光束武器和线性加农炮都没法打出曲线命中那些躲在沙丘背后的母舰，这就使得战舰层面已经失去了优势。
“需要我...”
“目前为止，不需要，你的身体，不允许。”
在希尔德看不到的角度，齐格飞死死的把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她也骗过我’，但是内心挥之不去的压抑感还是让少年的面色有些难看，毕竟...那是希尔德啊...
“你，怎么了？”
“有些累了吧。”
“战斗，会顺利的，不用太担心。”
“嗯...”
“名字，想好了吗？我要修改，识别码。”
“亡灵，或者凶鸟吧，你随意。”
稍稍犹豫了一下，希尔德最终还是把这台黑色MS的识别码修改为了‘亡灵’，在齐格飞看不到的角度，少女的手也按在自己胸口，内心中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凶鸟不该是这样的。’
只是这种奇怪的感觉，希尔德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怎么和齐格飞解释。此时隔着电子屏幕，曾经相依为命的姐弟二人，在相似容颜的背后，最终还是各自隐藏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