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血战（一）
相对于舰桥三人组，大天使号上其他的船员只是知道齐格飞和基拉一样去曙光社进行了技术协助，从头到尾玛琉都没有透露过他这一去就不打算回来了。
不过也幸好玛琉没公布，免去了重新归舰后的齐格飞再去一个个解释的麻烦，就连米丽看到他都以为只是卡着时间点回来，特地前来嘲笑了一番。
“哎？不是要留在奥布娶公主嘛？原来还舍得回来哦。”
“米丽雅莉亚同学，你身为CIC似乎对我这位ACE有很多不满哦。”
“我哪敢，说不定将来你万一成了奥布首相，我还打算把你在船上的故事写成回忆录出去卖钱呢~哎哟好疼。”
眼看对方越说越不着调，齐格飞有些好笑的拿手指弹了一下米丽的额头，“书名叫米丽和首相齐格飞不得不说的故事好不好？你家托尔真是太惯着你了。”
“嘁~那个笨蛋，我都不屑说他。”
“秀恩爱是吧，对不起我齁到了。”
不过轻松的氛围也仅仅只持续到了离开奥布领海的时刻，在大天使号整体舰身驶出海岸线的同时，玛琉下达了第二战斗警备的命令，所有战斗人员必须一律保持在岗待命。
原本玛琉并不想过早的让全舰人员紧张起来，毕竟这里离阿拉斯加还有一段漫长的旅途，长时间紧绷着神经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在巴基露露坚持认为‘这是战争，战争时期发生什么都不奇怪’的论调下，还是用第二战斗警备来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
事实证明，在打仗这方面，你永远可以相信巴基露露。萨拉队在接收了志保后，正处于‘自愿接受第三方监督’的状态下。但是，ZAFT地面部队可不是只有萨拉队而已，显然这次阿斯兰也是动了真格，就在大天使号离开奥布才四个小时，另一艘伏斯古洛夫级已经出现在舰载雷达上了。
然后就在玛琉打算拿出在奥布商议的停战约定时，对方却打出了常规巡逻的讯号，此刻的位置正处于公海之上，ZAFT只是巡逻的话换谁都没话说。
“不能先发制人吗？我们在公海，联合与PLANT本就是在交战，哪怕正常巡逻我们也可以直接攻击。”
巴基露露才不会惯着ZAFT臭毛病，眼看对方就是摆明了想跟着自己，立刻召集了三位驾驶员打算拿下这艘该死的伏斯古洛夫级。
“做不到的中尉，先不说他们现在的深度根本不是MS可以够到的，打不中母舰就等于白打，就连那几架Goohn也从不和我们交手，我和基拉下去了几次，对方一看是剑战装备就跑，空战和炮战两套组件在水下连像样的火力都没有，他们就是要拖到萨拉队赶上来为止。”
齐格飞他们并不是不知道眼下被动的局面，但是Gespenst和强袭连续下水作战，除了第一次有架Goohn不小心被电磁步枪命中送了齐格飞一个人头以外，剩下几次都是远远的绕着两人兜圈子。
强袭的剑战装备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干瞪眼，Gespenst毕竟也不是水中特装机，追击了几次发现对方顾忌着电磁步枪始终不肯靠近后，也放弃了击坠的打算。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
被动的滋味总是会让人感到烦躁，巴基露露重重的一拳砸在作战室的桌子上，但是三位驾驶员也真的没法给出太有用的意见。
“谁让联合的水面部队那么菜鸡呢...”
最终还是齐格飞说出了核心问题，随着宇宙时代的开启，旧海军的装备的确跟不上宇宙部队的更新速度。虽然CE世界里地球圈内部政权并未高度统一，光大型政权集合体就有三个，但是不可否认所有国家几乎都有意无意的忽视了海军的作用，导致的结果就是现在的大天使号对海面下的ZAFT束手无策。
“做好死战的准备吧，从对方的举动来看，应该是为了等待与那只G小队的合流后才会一举发动攻势，在这之前，只能先这样了。”
穆的结论最终给这场会议定下了基调，而齐格飞则庆幸于自己做出的决定，原以为会是3V4，结果现在又多了一艘伏斯古洛夫级，据说那种潜艇最大搭载数可以达到让人头皮发麻的14架。哪怕他们下面那艘没有满载，但是到时候不仅是空中，水面下也必须要有人关照到，这种情况下如果没他加入的话，就算基拉爆种估计也悬了。
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三天的时间显得如此短暂。而且更糟糕的一点是，整艘大天使号人手本就不是特别充足，要不然也不会需要米丽她们加入舰桥了。现在在被水下部队不分日夜的骚扰，整个舰桥连带着整备班都在超负荷工作。
原本齐格飞已经打算不去搭理那几台Goohn，结果却被穆否决了这个‘自大的想法’，而在当晚，发现强袭和Gespenst没有下水后，Goohn狠狠的对着舰底丢了几发对空火箭飞镖。最后实在没有办法，齐格飞与基拉开始轮流值守，不分白天黑夜只要雷达上机影一亮就会立刻下水追击。
时间来到第五天，距离巴基露露推算萨拉队追上的时间已经迫在眉睫，基拉刚在芙蕾的房里浅睡了一会就准备去换齐格飞的班，结果被拉住了衣角。
“芙蕾不要这样，如果不是看在你执意要回到阿拉斯加，巴基露露中尉绝对不会允许你登舰的。”
原本在奥布的时候，由于芙蕾‘有意图的刺杀同僚’被强制退役，巴基露露的意思是直接让她由奥布接管，绝不允许再跟着祸害人。但是芙蕾搬出了已故父亲的名头，说要去阿拉斯加找亲人，迫于乔治-阿卢斯塔无论怎么说都是在迎接大天使号的过程中遇难的，玛琉还是同意了她的要求，但是也要求她不得离开房间一步，以免再发生点什么，到时候以巴基露露的性格绝对就是枪决的下场。
从离开奥布之后，芙蕾也的确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里，平时由基拉照顾她的日常起居，就算知道齐格飞回来了，也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结果在现在突然拦下了要去换班的基拉。
“基拉...我...害怕...”
“我会保护你的，保护这艘船上的所有人！”
“可是爸爸...那时候你也这么说的...那个凶手....他...”
“芙蕾！齐格飞他原本可以不用回来的！”
“基拉...我对你是....”
“他原本可以不用回来的！！！”
连续两次重复同一句话，也许是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一点，基拉最终还是拍了拍芙蕾的手，示意她松开自己，再不换班就要错过时间了。
看着基拉离开的背影，身上只穿了单衣的芙蕾死死的抓紧了床单，不知为何，这个瞬间让她觉得自己的心变得有些空荡荡，最终在无助的情绪下双手发力把床单揉成了一团。
对此并不知情的基拉来到了格纳库后，发现米丽端着餐盘站在Gespenst的边上，神色间有些关心和焦虑。
“米丽，怎么了？”
“这会是吃饭时间，巴基露露中尉让我把吃的送到格纳库来节约驾驶员的体力，但是齐格飞...好像睡着了....”
揉了揉自己眼睛，其实就连基拉也感到了疲惫，所以他对齐格飞在驾驶舱内睡着的行为并不感到意外，不过现在本身就是换班时间，所以基拉还是让马杜克从外部打开了舱门，摇醒了正在呼呼大睡的齐格飞。
“ZAFT打来了吗！！！在哪里！！！”
惊醒后的齐格飞一把握住操纵杆，结果还是米丽轻声的告诉他是饭送来了后，才慢慢解除了戒备姿态。
对于齐格飞来说，这几天的日子堪称一场噩梦，哪怕是在宇宙的逃亡之旅中，他也从未有过疲惫的感觉。一来调整人的身体素质放在那里，相对于自然人他的确可以持续更长的战斗的时间，二来，那时候就连克鲁泽那个变态都没有这样日夜不停的骚扰过，多多少少总会有喘口气的时候。
可是现在，由于人手短缺，能下水的只有强袭与Gespenst，他和基拉都必须单人值守24小时才能换班，尽管穆已经提前教过两人如何在非战斗时间节省体力，但是齐格飞依旧觉得疲惫正像潮水一般在把自己淹没。
“今天是第几天了？”飞快的吃着饭，这种日夜不分的生活已经让齐格飞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第五天，根据计算，最晚在明天，追击的部队就会赶上我们。”
“不管怎样，总比这样熬着要好。”
“辛苦你和基拉了...”
“这就是战争啊...任何手段，只要有用....”
“全员第一战斗警备，全员第一战斗警备！”
突然起来的警报响彻全舰，齐格飞匆忙把吃了一半的餐盘交给米丽，然后翻身跃回驾驶舱内，接通屏幕后，巴基露露带着严肃的表情出现在他的面前。
“雷达显示，那四架G已经追上来了，MS部队整备完毕后立刻出击。”
“不是应该明天吗？他们难道飞过来的？”
身为年龄最长的驾驶员，穆虽然因为机体无法下水的缘故不能参与值守，但是他依旧陪着基拉与齐格飞一起待在格纳库内，并没有因为不需要自己出击就独自回去休息，这时候他的空中霸王已经转移到了弹射器上，即将作为前锋出击迎敌。
“的确是飞过来的，奥布那边的消息，那支部队调来了两架大型运输机，就在奥布军的眼皮底下光明正大的把G运了上去，三天一到就立刻起飞，所以才缩短了追击时间。”
由于强袭还需要挂载装备，所以Gespenst第二个踩在了弹射器上，齐格飞一边惊讶于阿斯兰的果决，同时也感叹不愧是新任议长的独苗公子哥，明明所有大型运输载具都在往阿拉斯加靠拢，偏偏老爹有权限，帕特里克竟然还真能挤出两架运输机专门让自己儿子去追击大天使号。
想到这里，齐格飞把频道接到了强袭上面，看着神色复杂的基拉，他还是不得不提醒道，“基拉-大和，你的好朋友这回是铁了心要击坠我们了，也许他对你还留有情面，但是明显我们都不在他的宽恕名单上，现在战力比你心里也清楚，不要，再描边了！”
说完，眼看三盏LAUNCH指示灯亮起，伴随着米丽的引导，齐格飞踩下踏板，“Gespenst，出击，米丽把外接电源打开。”
黑色的MS带着背后两罐疑似燃料罐的装备弹射而出，而且与原来相比MS机身多处增加了平衡翼。但是它并没有仗着飞行能力直冲萨拉队而去，而是略微调整了姿态后停在了大天使号的甲板上，随后机体背后那门折叠的修长炮管顺势展开，在炮管背后延伸出一条电源线，齐格飞稍微操作了一下把它连接在了大天使号开放的外接接口上。
“液态氮储量100%，中子干扰情况严重，只能目视瞄准了。”
尽管希尔德告诉他哈罗已经无法擅自‘背刺’，但是齐格飞只是调阅了Gespenst的改装资料，依旧没有带上这个辅助帮手。
“海面上的空气对流还真是麻烦。”
MS上的计算机不停的计算着射击路线，同时大天使号的舰桥也把舰载观测器的数据同步了过来，巴基露露和他一样决定先发制人。
借着数据共享的空档，齐格飞也在手动微调着准心，随着肉眼可见的几个黑点出现在天水的尽头，他终于按下的从未使用过的小型阳电子炮的射击开关。
红色的能量从炮口汹涌而出，几乎在同一时间，大量的液态氮从机身后方喷洒在炮管上，伴随着远处巨大的火光，Gespenst随即开启了高频震动，阳电子炮上的冰块寸寸碎开，最后变为冰屑散落在印度洋的海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