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写的服（增添版）
“乔玥。”
许如意才办好入住，就迫不及待地上门拜访，她提着一套大牌护肤品，见到陆璐后，羞赧地递给她，同时礼貌地打招呼，“陆阿姨，这是我妈特意给你准备的。”
陆璐恍恍惚惚地接过，“帮我谢谢你妈妈。”
这套护肤品也得记录在有生之年系列。
谁能想到，只一天的时间，赵嫣竟表现得判若两人呢。
难道这些年，她一直在和外人无效沟通吗？
陆璐不由自主开始琢磨女儿的交流方式。
“乔玥。”
许如意双手合十，作祈求状，“你最好啦，你再帮我讲讲戏呗。”
今天的短暂交流，让她有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豁然开朗感，同时，对演技这虚无缥缈的概念，也清晰了许多，可谓受益良多。
她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
乔玥不假思索答应下来，旋即她把许如意带到窗边，拿出自己写过批注的剧本，“你先看看，我一场场戏帮你过。”
许如意的戏份不多，统共也就六场，反正她闲暇时间也会揣摩人物性格等，就当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
“乔玥，你真好。”
许如意下意识接过剧本并打开看，只一眼，她便瞠目结舌。
原因无他，温暖每句台词旁，都写了密密麻麻的批注，包括人物当下活动状态、情绪切入点等等。
透过这险些被翻烂的剧本，她眼前仿佛出现了乔玥心无旁骛、努力背诵演绎的画面。
真是活该乔玥演技好啊！
她不成功谁成功？
这下，许如意彻底心服口服，她再次端正了态度，虚心探讨了许久，才别别扭扭道，“乔玥，你知道钟巍小魔王的称号吗？”
钟巍是男主校园时期的扮演者。
乔玥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了？”
许如意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手指，慢吞吞开口，“听说钟巍很喜欢压戏。”
所谓压戏，就是演戏的时候，演对手戏的演员实力发挥超常，或者自身实力不济，再或者角色本身可塑性单薄，导致角色不出彩就是被压戏了。
“明天第一场就是我和他的对手戏。”
今天NG太多次，着实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一想到明天要对上钟巍，她只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
乔玥能察觉到许如意的焦躁不安，她略一思索，“你和钟巍就一场戏吧？温暖不告而别后，钟巍丢弃自尊哀求你给联系方式那场？”
许如意点头，“对。”
钟巍的妈妈是导演，他从小耳濡目染，所以实力在新生代演员里十分超群。
再加上又是情绪爆发的一场戏，她虽然不想承认，但也得承认——
她肯定接不住戏。
光想一想那挫败的场景就很令人沮丧了。
乔玥找了个皮筋利落地绑了个高马尾，“来吧。”
“来什么？”
“钟巍的台词我也记得七七八八，我和你对戏，你找找感觉，明天就不用怕了。”
许如意：？！
她忍不住卧槽一声，“乔玥，你也太牛逼了吧。”
从今往后她的偶像就变成乔玥了。
大写的服！
“米雪，温暖呢？为什么她的书桌是空的，老师说她转学了，可她转学怎么可能不告诉我呢？”
“你说话。”
许如意对上乔玥陡然赤红、带着三分隐忍的、三分不可置信的眼神，整个人忽然懵了。
冲击感太强，这瞬间她竟然忽略了乔玥的性别。
许如意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记得接下来的台词。
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老戏骨！
许如意曾经和老戏骨对过戏，被全方位实力碾压，她没想到，就在这么普通一个夜晚，又见识到了。
“原来白天你在让着我啊。”
许如意嘴唇嗫嚅，最后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乔玥啼笑皆非，“哪有什么让不让的，如果我一昧压你戏，观众只会看得突兀，况且白天的戏份没有冲突爆发点，上限就在那里了。”
“别打岔，你现在该想的是如何应对。”
说完，她再度进入状态，重复刚才的举动。
这回许如意没有卡壳，但回答的依旧结结巴巴，显然还是很紧张。
“说话啊，再来。”
“发什么呆呢？再来。”
“温暖把你当朋友才告诉你，你答应替温暖保守秘密，不应该这幅犹豫不决的样子，再来。”
……
乔玥足足花了一个半小时，才帮她找到了状态，临走时，她语重心长道，“所谓的压戏就是让你不能从容地适应这个角色，但没关系，刚才你已经克服了恐惧这一关，许如意，我相信你明天一定能行。”
许如意离开时，眼睛和兔子一般红彤彤的，但她的状态却十分舒展，比来时多了几分从容。
她脚步轻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赵嫣正一丝不苟地护肤，听到动静她探出头一看，脸色当即就变了，“你哭了？”
“乔玥欺负你了？”
“没有。”
许如意着急忙慌反驳，旋即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眶，郑重其事道，“妈，我想和你好好聊一聊。”
赵嫣虽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她并没有拒绝，顺手拿了面霜就跟着许如意去沙发上坐下。
“到底怎么了？”
任谁看见女儿出门时好好的，回来时却双目红肿都会担忧的好吧，“不要瞒我。”
许如意抿了抿唇，她目光毫无焦距地盯着不远处的垃圾桶，往日天真的语气里混杂着一丝严肃，“我一直以为，乔玥空有一副美貌的皮囊，但随着深入接触，才发现完全不是这样。”
一想到和女儿嚼的舌根与事实严重不符，赵嫣的脚趾又忍不住蜷缩起来。
这尴尬怕是这辈子都过不去了。
她握拳抵唇轻咳一声，试图掩饰窘迫。
这时就听女儿发自肺腑道，“白天她和我对戏，我纯粹以为她天赋高，是老天爷赏饭吃的类型。”
“但实际上，乔玥不仅有天赋，她还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这大概就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真实写照了吧。
“不仅如此，她还谦逊、乐于助人。”
赵嫣：？
等等，这说的真是乔玥吗？她怎么有种如意被传销组织洗脑了的感觉呢！
就尼玛离谱。
“妈，我想和乔玥做好朋友，想变得和她一样优秀，想凭自己的实力让其他人心服口服。”
许如意不是蠢货，妈妈为了她的路能走得更顺，三番五次挥霍人情，其间还多次舍脸陪笑，其实，她既心疼又不情愿，“以后我会自己争取机会。”
“妈，请你相信我。”
赵嫣从没想过乔玥会给女儿带来如此巨大的变化，就好比常年依附枝桠的藤蔓，忽然有了独自向上的力量，她意外地默了默。
欣慰吗？很欣慰。
高兴吗？很高兴。
但为什么偏偏就是陆璐的女儿呢。
感受到女儿诚挚的眼神，神情寡落的赵嫣忽然伸手拥住她，“好，妈妈都听你的。”
这一刻，她的心柔软的不可思议。
罢了罢了，陆璐是陆璐，乔玥是乔玥，她这么是非分明的一个人，绝对不会把两人混为一谈的。
既然乔玥鞭策了如意奋发图强，那她绝不会亏待乔玥。
-
清晨，东方浮出瑰丽的朝霞，晨曦温柔洒落大地，常德中学笼罩在淡金色的光晕里，别有一番赏心悦目。
一辆保姆车从正门驶入。
车内，钟巍正襟危坐，他眉眼冷峭，鼻梁高挺，侧面线条流畅，整张脸看着有些漠然孤傲。
此时他左手攥着皱巴巴的台词稿，时不时低头看上一眼，头颅低垂时可以看见他纤细浓密的睫毛。
没一会儿，保姆车在宿舍区靠边停稳，小助理及时递给他一杯黑咖啡。
钟巍不喜欢这又苦又涩的味道，但想到可以提高新陈代谢、还可以消肿，他不情不愿接过，蹙着眉一饮而尽。
最后，他臭脸下了车。
副驾的经纪人从后视镜看着钟巍消失的背影，哑然失笑。
随之，他拿起电话，“万姐，对对对，已经到常德中学了。”
“今天钟巍一共三场戏，一场搭档许如意，两场搭档乔玥，许如意演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于乔玥，虽然得了陈导的认可，但听说不咋滴，您放一百个心，她们肯定不如钟巍。”
万杏慵懒的声音传来，“那演技碾压的通稿买好了吗？”
许如意在娱乐圈籍籍无名，唯一拿得出手的身份，也就是赵嫣女儿这一项了。
演技差是事实，哪怕把她贬到尘埃里，外人也挑不出错。
至于乔玥——
呵呵。
不认识。
踩就踩了。
经纪人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可靠姿态，“当然，还用得着您说吗？时间到了就会发出去，营销号也会转发，您放心！”
电话就此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