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狗系统
三中，初三数学办公室。
邓老师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枸杞水润喉，随后严肃地看着屏幕上的成绩表。
虽然他带的是差班，但不乏有上进的学生。
只要学生愿意学，他就愿意好好教。
此刻，他按照成绩排名，一张张分析试卷上的失分点，然后龙飞凤舞写点评，当翻到第八名，看到乔玥的名字时，他愣住了。
在他印象中，乔玥是个基础相当差的差生，基础差也就算了，她还拿学习不当回事，久而久之，他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药可救的学生身上。
但自从乔玥返校后，表现令他刮目相看。
短短六天时间，他安排了三次摸底考，乔玥从倒数第三，到正数二十，再到这次的第八，仿佛跟磕药似的突飞猛进。
就算她改过自新，但这么短的时间，真能提升那么快？邓老师心底泛起了淡淡的疑虑。
“刘明，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就在邓老师若有所思时，旁边的办公桌传来了严厉的呵斥声，声音里充斥着浓浓的失望，“我说了多少遍了，不会做就是不会做，你抄别人的答案算怎么回事？中考考场你也能抄？”
邓老师一激灵。
对了，作弊也是提高成绩的捷径。
否则无法解释乔玥一日千里的成绩。
但作为人民教师，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他并不是很想去冤枉自己的学生。
胡思乱想中，邓老师摊开试卷，开始分析乔玥试卷上的失分点。
不分析不知道，一分析吓一跳，但凡是基础题，她全部做对了，有点难度的，她通通掠过或是胡乱写答案。
目的明确的不得了。
抄能抄的这么精准吗？
邓老师斟酌再三，准备先向各任课老师打听一下乔玥的表现再做判定，如果是单科进步神速，倒也情有可原。如果各科目齐头并进，那就很令人深思了。
沉吟片刻，他点开班级各科老师都在的讨论组。
邓老师：@所有人，打听一下，乔玥最近表现怎么样？
消息此起彼伏。
陶老师：这孩子真是可惜了，到中考前才开始发力，不然又是一个妥妥的好苗子，还有，她那作文写的真不错。
李老师：别的科目我不清楚，单说英语，一个月前，她倒数第五，前两天考试分数刚出来，正数第一，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我琢磨着得私下试试她真实水平。
许老师：她物理进步实在太神速了，我正想找你商量呢，给她单独开开小灶。
邓老师看着群里激烈的讨论，瞠目结舌。
谁能想，还真的是各科目均衡发展的节奏啊。
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
没看见李老师也怀疑她了么。
邓老师不敢轻举妄动，虽然乔玥几天之内忽然开窍的几率很低，但不代表没有这可能，倘若证实她作弊，那还好说，要不是，这也太打击学生积极性了。
他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先出一套全是基础题的试卷，然后给大家考，考试过程中，他往乔玥边上一站，作弊不作弊，看成绩就知道了。
这办法还不伤孩子的自尊心。
邓老师越想越雀跃，他迫不及待地准备行动起来，就在此时，班长急匆匆地冲了进来，“邓老师，乔玥晕倒了。”
邓老师瞳孔骤缩，二话不说，立刻往医务室的方向冲。
-
医务室。
乔玥正恹恹地躺着。
实际上，她的情况更糟糕，大脑一抽一抽的疼，时不时伴随着恶心眩晕感。
“乔玥，你感觉还好吗？”
穿白大褂的校医递了杯温水，“先喝了。”
乔玥摇头，她现在什么都喝不下。
别看她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她正疯狂输出，“草，你为什么从来没说过，随堂小测不达到标准，会有电击惩罚啊？！”
这十多天，她兴冲冲地刷完了初一的课程，因为基础牢固，还没有出现过小测不达标的情况。
但初二的课程还未过半，加上她放松了警惕，猝不及防就被电击了。
身体受到电击，会四肢麻木，疼痛，可她受到电击的部位，是大脑！！！
那种灵魂升天的颤栗感，她再也不想经历了！！
太他妈疼了。
要忍受学习枯燥的苦也就算了，为什么精神上还要被百般折磨！！！
“初二就这么惨烈，我还能活着见到大学甚至专业领域的课程吗？”
乔玥吐槽着、吐槽着，爆了几句国粹。
【……】
系统心虚。
要不是它故意瞒着，乔玥哪能那么容易被忽悠。
【虽然你遭受了非人的痛苦，但好处是惊人的。】
【电击拓宽脑域，你会发现你以后做题背书都快很多。】
【加油。】
乔玥：“……”
这痛苦是一句加油就能抵消的吗？！
救命，这贼船，谁爱上谁上，反正她不干了。
“散伙吧。”
这么一对比，三层赘肉也不是不能接受。
系统能有什么办法？
当然是哄着了。
【疼痛耐受力是可以训练的，我保证，再被电击几次，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乔玥：？
听听，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哦不它本来就不是人！！
她面无表情，“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什么意思吗？”
电击不击在系统身上，它永远都没办法感同身受。
【陈导已经公布了选角，想想你妈的感受，想想你同学的表现，你真的要放弃吗？还有，你外公六十大寿，你忍心你的父母被闲言碎语击垮吗？】
它之前就说了，一旦开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乔玥：“……”
狗系统说的有点道理。
要不再忍忍？
忍过中考，忍过第一部戏，系统就再也威胁不到她了。
乔玥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当然，她也需要找个理由安慰自己，不然真翻了脸，这电击不白挨了吗？！
“那行吧。”
本来乔玥只想尽可能地在中考中取得好成绩，但现在，为了避开那该死的电击，她一定要好好地学，死命地学。
当邓老师出现在医务室时，乔玥和系统已经达成了短暂的统一，电击的痛苦退去，她又变得精神抖擞。
邓老师：？
这红光满面的模样，像是刚晕过的样子吗？离谱。
当然，他只是想一想并没有说出来。
借着这机会，他和乔玥深入聊了聊，倒是套出了不少话。
他琢磨着十一天前，乔玥妈妈给他打电话请假时，态度似是对中考不抱希望。
如果乔玥在家奋发图强，怎么着也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所以，他严重怀疑乔玥认真学习的天数，不超过十一天！！！
十一天从学渣进化成学霸，还是全科目的，这可能吗？他以从业几十年的经验判定，不可能。
邓老师宛若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拔凉拔凉的。
心头惋惜，但他嘴上却多番鼓励，“以你现在的水平，考二中是绝对没问题的，但离中考还有一段时间，咱们一起加油，别说二中，市中都等着你。”
系统深表欣慰。
论鸡娃，还是得邓老师。
乔玥并不知道邓老师的心理活动，乖巧答应。
邓老师安慰完乔玥，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办公室。
“邓老师，你怎么了？”
“老邓？又是哪个学生刺激到你了。”
邓老师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虽然但是，试卷还是要出的，刚好搞份基础题测测学生们的水平，顺便查漏补缺。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重新振作起来，全神贯注地开始编试卷。
所有的难题通通掠过，只考基础中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