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大明还有的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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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移宫之变

泰昌元年,九月。

“太孙殿下,方首辅带着朝臣来到了乾清宫,有急事请见您,选侍阻拦不住,让您过去呢”

“知道了。”

朱由校听到话后,缓缓起身,深呼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从穿越到今已有一月有余,等的就是这一刻。

父亲朱常洛不喜欢自己,穿越后,也怕露出破绽,谨小慎微,得亏继承了天启的记忆与后世的经验,才稍微补救了点。

熟知后世历史走向的他,知道现在大明国事艰难,满朝文武谁也不会想得到,现在距离明朝灭亡只有二十多年。

但他自穿越后心中虽有谋划,这一个月里也没有任何动作,一直遵循历史走向,等到此刻到来,整什么幺蛾子,先顺顺利当上皇帝不好吗?

出了殿门,只见一位头发斑白,身子略屈的太监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他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

王安见他出来,立刻跪下哭道:

“殿下,陛下龙驭宾天,但现在国本未定,不可一日无君,朝臣已在乾清宫门外求见,欲拥戴您继位,还请殿下随老奴前往大殿,接受百官朝拜。”

朱由校闻言连忙将王安扶起。王安与朝臣关系很好,素又贤明,历史上移宫案中,也是他骗过李选侍把朱由校带出来登基的,所以朱由校对他也是很信任赞许的。

“大伴请起,既然事已至此,就请大伴带路吧。”

王安急忙称是,随即给周围太监一个眼神,让他们跟随着朱由校,保护左右。

在光宗朱常洛继位以后,光宗的宠妃李选侍也住在乾清宫,此时李选侍欲挟朱由校自重,争当皇太后,现在正在前殿与朝臣对峙,不愿轻易退让。

朱由校在王安护送下出了后殿,到达正殿。正间中央是一方形的平台,台上设有象征着皇权的金漆雕龙宝座和金漆雕龙屏风,宝座前设有甪端、仙鹤和香筒等物件,尽显帝王威仪。

但宝座上空无一人,旁边却侧站一位雍容华贵、盛气逼人的后宫妇人,背后还站着一位高瘦的太监。这两人朱由校自然认识,当然是李选侍与他的贴身太监魏朝了。

正殿的氛围暗藏动机、各怀心思,李选侍此时正与台下的朝臣们对峙。

光宗朱常洛临终前曾托几位朝臣多加照顾李选侍,她除一个女儿外再无所出,还有意将未成年的朱由校给李选侍照顾,互相有个依托。

可是朝臣们但凡有个脑子的都知道这样必定行不通。李选侍行事专横、张扬跋扈,必然会胁迫、摆布未来的新帝,这样万万不可。

朱由校一行匆匆赶到正殿时,还未来得及参拜,就已被李选侍注意到,她像抓住了一线机会似的,突然作泪眼婆娑样,哭着对朱由校说道:

“由校,快到这来,先帝爷刚驾崩没多久,这帮朝中大臣们就开始欺负咱们孤儿寡母了。”

边说边示意旁边的太监魏朝把朱由校领到自己身边来。

朱由校哪里会不知道李选侍的如意算盘,示意王安把魏朝拦下,缓缓的走在朝臣跟李选侍中间。先对空着的宝座三拜,随后对李选侍一拜,说道:

“选侍莫急,刚才王大伴在后殿已经把事情给吾说了。今年皇爷爷与大行皇帝先后驾崩,如此大变,本朝闻所未闻,大臣们难免心急。还请选侍莫要怪罪他们,朝臣们也是为大明社稷着想。”

他又转身面对朝臣,只见二十几位朝臣穿着成服,纷纷齐跪在他的面前。

这一场景突然让他有些紧张,穿越后他一直谨小慎微,常被李选侍摆布控制,与前朝人相见甚少,这种场景虽然见过,但他都是旁观者,而这次和以后他可都是主角,是手握着整个国家社稷,权倾天下之人的九五之尊了。

朱由校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出声说道:

“众爱卿平身,今日国家危难,还要请众位肱骨鼎力相助。”

话音未落,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吸引了朱由校的注意。

“殿下,大行皇帝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微臣听闻殿下在乾清宫被挟持,不得外出,特地前来护送殿下登基,早定国是。”

朱由校闻言看向他,脑海里也有了这人印象,就是被先皇誉为“此真忠君”的杨涟。

杨涟此时还是个小小的七品给事中,此人深受光宗赏识,临死前也是指定的召见者,换句话说,他就是顾命大臣。也是他极力说服大臣们应即刻找到皇长子朱由校,马上带出乾清宫,脱离李选侍的操控,大事方可成。

他想了想,刚想答复,李选侍却先喊道:

“杨涟,大行皇帝刚驾崩,太孙年幼,你们就这么急忙前来拥立,是不是想谋取拥立之功,本宫奉大行皇帝遗命,抚养由校。真当本宫死了吗?”

李选侍急切地明白这个杨涟会成为她最大的绊脚石,彻底毁了她的苦心谋划,势必跟他斗到底。

杨涟早就对李选侍不满,立刻大声呵斥道:

“大行皇帝驾崩,本就该拥立皇长子登基,难道选侍还有二心,我们刚才进宫时,刚至乾清门,便有内宦持梃拦路,不许入内,说是奉选侍之命。不知选侍是何用意,是不是欲行吕后之事。”

李选侍怎么可能说得过杨涟,她原本所依仗的就是光宗朱常洛的喜爱和历史上朱由校的懦弱。但现在朱常洛已死,她唯一的寄托就是朱由校还是像以前那样懦弱受其控制了。

她不由得望向朱由校道:

“先帝尸骨未寒,杨涟等人便诬陷本宫,由校可别听信这些人的谗言,快到本宫这边来。”

可朱由校怎可如他意,以前为了不被暴露,谨小慎微,遵循历史。但现在到了自己马上登基的关键点,自然是不装了,万不可顺了李选侍意。

他转身仰头望向李选侍说道:

“记得生母在世时,时常告诫吾,她虽地位在选侍之上,却没有选侍这么受大行皇帝宠爱,时常要吾时与选侍多亲近些。

去年生母突然去世,吾谨记母亲教诲,对选侍言听计从、孝顺爱戴,乃至大行皇帝驾崩至今,吾未尽孝道,仍未在大行皇帝灵位前跪拜守灵。”

李选侍听到后,越发心虚慌张,她如何不知朱由校的生母是被她殴打凌辱至死,他没想到朱由校藏得这么深,之前都未有表示,居然在此时发难。

现在又说她不允许其为大行皇帝守灵,古代人最重孝道,这么一说更是把她拉下了道德高地,让她如何自处。

如此就已让她思维混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朱由校走,必须控制他,只要控制住,自己就可以凭借他成为皇太后。

“由校,本宫只是想你伤心过度,想让你静养再去守灵,并没有不让之举,切莫随意听信他人之谄言。魏朝,赶紧把由校请过来,不要让他被奸臣蛊惑。”

这个魏朝原本也是大行皇帝朱常洛的亲信太监,只是他现在依附于李选侍,闻言便跟几个太监过来准备请太子过去。

朱由校身边的王安见状,赶紧示意身边的亲信太监将朱由校上前护住,但朱由校示意不用,他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魏朝。

等他走到朱由校面前,躬身开口说道:

“殿下,选侍娘娘也是怕您受奸臣蛊惑,您先跟选侍娘娘回宫中商议,现在关键时刻,不可轻下决断呀。”

谁想他刚说完,朱由校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混账东西,吾可是神宗皇帝亲自册封的皇长孙,大行皇帝皇长子,谁忠谁奸吾分辨不出来吗?还用你来教。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