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红玫瑰与白玫瑰3
“啊——!”
所有事情都在一瞬间发生,沉闷的撞击和刀刃碰撞的声音一同响起,那人甚至看不清白磬,只觉半空中一道人影闪过,下一刻他就已被迎面撞飞出去,轰然砸到窗边玻璃上,一口鲜血吐出来,
白磬飞身上前,那的速度连风声都听不到, 歹徒几乎在几秒的时间内迅速起身,这反应几乎是正常人难以达到的,
“当!”一声金属撞击亮响,
一道寒光闪过,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白磬的手表应声而断,
“米兰,找人去!”
弹簧刀又往前刺,白磬就势握住他的手腕,一把拧住手,旋即弹簧刀滚落在地,
“啊啊啊——!!”
她就着这个姿势握住手腕,干净利落用力拧了一百八十度,狠狠一压,
喀拉一声脆响——
那人的惨叫瞬间充斥了整间疗养院,黑衣人以极其扭曲的姿势重重摔落在地,白磬只觉一阵寒意从心口窜起,
甲木萨早上刚从内地回来,本想直接去找她,可奈何一身的血腥味对病人也不好,便准备先回老宅换个衣服,
“先生,是米兰的电话。”
“接。”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
……
五分钟后,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他原本阳光四溢脸又阴沉下来,
“去疗养院。”
另一边,白磬试图往前走了几步,想看清他面具下的真面目,那是个恐怖夸张的鬼面
面具下露出了一张年轻的面孔,胸口呼呼的喘着粗气,
“你是……”
细微的脚步声在楼上响起,常年刀口舔血的经验让她霎时敲响警钟,
白磬身上还带着伤,无力应对那么多人,来不及多想,迅速往外跑,
她垂下头,面色没有任何异常,刹那间目光巡视四周,不远处的护士正在准备零食,大概有二十米,
白磬经过他们,顺手抄起一盅滚烫的汤泼在地上,继续向前走去,
哐当——
背后一阵嘈杂,那些黑衣人在人群中变得异常明显,他们的脚步逐渐加快,
一边把手伸向口袋,一边朝这边冲过来,
白磬握紧手中抢来的弹簧刀,同时步伐加快,硬生生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都到这一步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是,心境如以往不同,有了挂念的人,有些人还没有见
身后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白磬依旧没有回头,背上的伤口随着大幅度的运动已经开始往外渗血,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嘭
她迎面重重的撞上了一人,还没回过神来,只听到一阵子弹上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砰!——
砰——
砰——
黑衣人应声倒地,离白磬最近的那个,鲜血溅在了她洁白的病号服上,
“留……留一个活口”
“你说的太晚了。”
白磬紧攥着双手,指甲深深切入皮肉,却感不到任何疼痛,
微微垂首,在静默的状态下暗暗发力咬舌,直到沁出血液腥甜的味道,
“查清他们是谁的人?然后,杀光他们。”
“是,先生……”
这话说的极其狂妄,却又不是年少轻狂,
十几年前,他在众人面前,公然谋权篡位,亲手撕下了父亲的皮,
“伤你的,一个也不能留。”
甲木萨是个可怕的完美主义者,无论是连夜行动,还是连续48小时不眠不休,他的发型永远是一丝不苟,衣服也是一尘不染,大脑清醒,肌肉保持高度紧绷,随便什么时候都是无懈可击的存在,
“已经处理好了,你回去睡吧,从那边的电梯上去,这边的血腥味重,”
“……好,”
甲木萨始终没有靠近她,然后转身离去,
回到老宅,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正准备随便穿件衣服,刚拿在手上,又放了下去,
“阿辰,给我买一件白色的卫衣,还有运动鞋,要颜色柔和一点的。”
“???”
“白色柔和吧,”
“柔……柔和。”他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那你还站着干什么?”
“哦?是,先生。”
甲木萨一年到头都是那么几件西装,只有训练的时候才会换上一件黑色的外套,
阿辰显然没从甲木萨亲自询问他的意见的打击中反应过来,以往有这样待遇的人都没活过五分钟,能亲自给甲木萨买衣服又给他脆弱的心灵重重一击
要不是害怕自己的小命交代出去,阿辰真的要联系一下驱魔仪式,
咚咚咚——
木门被敲响,甲木萨心情大好的去开门,
只见阿金换了一身红色的低胸装,花着淡妆,楚楚可怜的站在他面前,
“甲……”
“你这时候来找我干什么?”
甲木萨强忍着换个比较收敛的语气,却不是纵容,
“你怎么能把我的人全给杀了!这些人里面有一半都是你的手下”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在院中响起,阿金本就低他一头,现在脑袋嗡嗡的响,连站也站不稳,
“但他们已经要听你的话了…”
甲木萨低下身子,附在她的耳边,
“摆平自己的位置,我最讨厌别人对我的计划指指点点。”
“俗话说的好,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况且,你还不是凤凰。”
“……”院子里一片寂静,而阿金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
不知等了多久,她心底里那一颗执拗的种子发了芽,再被现实狠狠地盖上一层土,甲木萨说的没错,现在的花家,不过是被拔了牙的老虎,
半个时辰之后,甲木萨又重新出现在了疗养院的VIP病房门前,一件白色卫衣,灰色运动裤,白色运动裤,满脸自信的踏入,
刚进去没几步,就看到白磬独自一人坐在秋千上,手里握着一杯热水,眼神空洞,像极了被抽光灵魂的人偶娃娃,
她像是被锁在一个匣子里,明明知道外面的世界,却只能待在原地,一点一点的看着时间流逝,无可奈何,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甲木萨小心翼翼的问道,
“从前的事情记起来了吗?”
她摇摇头,
“没事儿,有我在。”
“刚才那些人,是阿金派来的吗?”
甲木萨愣了一下,但他一想起来可能是嫉妒,虽然不明显,但他的嘴角确实弯成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是,不过我都已经料理好了, 我来找你是有事情,”
“什么?”
“想带你去见几个人,”
不知为何,白磬心头一震,她拿起放在床边的手边的热牛奶,试图掩盖自己的异常,
“别担心,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夕阳下,甲木萨骨节分明的手指倒上一杯茶,茶杯上的图腾吸引了白磬的注意力,那是一个非常独特的标志,
是夜,白磬特意交代护士,要她告诉甲木萨,自己身体还没恢复好,需要再休息一段时间,她也照做了,
“女士,我就在门口值班,有事情叫我啊,”
“我想要几片安眠药”
“……就在抽屉里,”小护士满脸担忧的出去,
白磬点点头,喝了药,躺在床上,恍惚中,一个身影出现在床边,在月光的映衬下,试探的目光也显得格外温柔,
安眠药的效果这么快吗?她想。
周遭人声更加喧哗,有人嬉笑着,
“我们小丫头这么胖,以后没人要,可就砸手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姑娘嘟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男子在狂笑声中走进来,
“一个个都闲的慌啊,负重十公里,现在?”
“害,别急啊温哥,去去去…”
少年们神采奕奕,眼神明亮,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一个月牙,不再遍体鳞伤,奄奄一息,那些可怕的血迹都消失了,和煦的春风拂过脸颊,带着阳光和麦香的味道。
另一边的龙城已经到了午夜,偶尔有野猫跑过的声音
月光下,周副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中指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哗啦打开窗户,晚风一涌而入,吹散了屋里令人厌倦的烟火的味道,令人精神不由得一震,
他合上了桌上的资料,桌上的茶水早已冰冷,
他能读懂这份资料上的每个字,却无法读懂背后的东西。
行动组第一次在缅甸南诏行动,砚然和井岩入职,青空的夜店,付颖的传染病,诗琪和诗宇的出现……
这一切似乎都毫无联系,可又牵强附会的连在一起,
周副想起薛局,想起对方平和的语言和无所波澜的目光,他非常想冲去,跑到对方面前问一句,
桌子上的资料被风吹起一角,露出了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他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最后一张,只剩下了编号
吱呀——
错金和井岩推开了审讯室的门,他们半夜接到电话,便连夜赶到,陈毅健壮的双臂上青筋暴起,意识不清,始终呈现出攻击的姿势,
“是TY199”
霎时众人都一呆。
将近十年来,无数警察明里暗里,软硬兼施,冒着生命危险潜入毒贩中,将交易之人一网打尽,
中间多少明争暗斗,斗智斗勇,千钧一发,没人知道,唯一能知晓的,只有塞北大漠中,又多了几个无名坟冢。
“别让他死了,”
“我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