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嘴硬心软
回了DG工作的舒言,总算让身心俱疲的自己有空闲时间放松下来,她回忆着许雅逼问她为何不回意大利的话,恍惚之间她自己都察觉是不是对这座城市不死心,对那个人不死心。
她用钥匙在大铁门上“滴——”了一声,抬手摁了一下右手边墙壁上的楼道灯开关,“吧嗒——”一声,亮光直射到她的眼睛,她抬手挡了一下。
奇怪,这个楼道的灯今天是维修了吗?从前都是开了灯也要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上楼,而今日居然整个楼道异常通亮。
她犹犹豫豫地上了楼,转角发现自己房间隔壁一直空着的没租出去的房门虚掩着,还亮着光。门前还堆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像是刚刚搬进来的人家正在收拾行装。
难道房东又成功出租房子了?她定是很高兴吧!记得她刚来这个地方说要租房的时候把房东吓了一跳,毕竟这里算是老房子了,平时根本没人会来,除了她看中的套间,其他和对面就都是空着的。
她没太注意,从包里掏出钥匙,推门进了屋子。便是鞋都还没脱,把包往桌上一丢,整个人瘫倒在单人沙发椅上,头向上仰着,望着茫茫天花板闭上了眼睛。
也不清楚是过去了多久,被隔壁对房的钻孔声和维修声唤醒。舒言颇有些恼火,虽然这栋老房子无人住,四下再有吵闹声也不会遭来投诉,但她就住在对面啊,什么着急的事情非得今天晚上施工,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无声的愤怒对方是不会暂停手头的工作,女人换上拖鞋,耐着性子探了探门缝。为了表示尊重,她还是决定敲敲房门。
没想到开门的是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美缝剂,看到舒言不禁一愣。
“你……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吗?”她试探一问。
男人摇头,“不是,我是搬迁装修的,这个房子的主人不在家。”
“是这样的。”舒言很有礼貌,“我是这户人的邻居,就住在对面,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们发出的响声会影响到别人的休息,如果没有必要赶着完工,能不能请你们明天白天再来?”
“这……”男人迟钝了一下,“我们也是被吩咐连夜赶工的,说是明天就要搬进来,要求我们连夜完成内装修,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可是这幢房子本来就是带有内装修的啊......”女人不解。
里面又匆匆出来一个工人,“那个......我有听这位先生说是不太满意里面的装潢,一定要改掉。”
舒言有些发虚,虽然不知道对户住的是什么人家,但这架势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谁没事晚上打着灯赶着装潢,压榨廉价劳动力,这以后定是不好相处的。
工人像是更倾向于舒言说的话,又像是疲态渐出,主动说:“您看这样女士,我有这家主人的电话,我给他打一下,您帮我们说两句话?”
“啊?”舒言哑然。
“您看您住在他对面,以后会经常见面,您来反应问题也比较权威,我们只是雇佣的工人,也不敢说什么呀。”
女人听罢,愣愣地点了点头。
工人立刻搓了搓脏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拉出通讯录,打通了电话。
没出三秒,电话就通了。
“喂,季先生......”
季先生?姓季?舒言僵在原地,心中惶惶颤了一记。
“季先生您听得见吗?我们在奥水小区B幢您租的房子这里,嗯......我们在装潢的时候不小心打扰到了您的邻居,她......想跟你说几句话您看......”工人把手里的电话递给她,“女士......女士?”
“啊.......哦......”舒言回过神来,接过手机,想看看是不是熟悉的号码,可备注是“季先生”,看不出什么来,踌躇半刻才作回应,“您好,季先生,我是您的邻居,我姓舒,就住在对户。”
简略的一个打招呼,对方好像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反应,反而轻松又自然地回应:“你好。”
这个声音……舒言松了口气,看来只是她多想,同姓罢了,这个声音她听得出来不是他。
既是如此,舒言说话变得大方自然,“因为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您不是那么着急,可以等到明天白天再让工人们继续装潢吗,毕竟我还有工作,需要休息,您这样不免打扰到我了。”
“这样啊,实在不好意思,是我想的不周到,我会先让他们停手的。”
听着声音不像是刚才所想的什么无礼之人,倒是彬彬有礼,女人把手机还给工人。
“季先生,您看这停工,价钱……”
“钱会照给。”
“好的好的……打扰您了……”工人连连道谢。
女人别扭地笑了一下,她便是收回了刚刚说的压榨劳动力的话,这年头依旧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看他们收拾着包裹,关上灯下楼离开,她也淡然地回了自己屋子。
想着第二天上午还有合同要谈,干脆去冲个澡,一会也好入睡,就从房间衣柜里提了一套浴袍和换洗的毛巾、小衣物,踏进浴室。
原先的头发剪了之后再没机会去修理了,不知不觉都齐肩了,舒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手指搅动两下头发,抓着鲨鱼夹盘了上去。
哗哗的流水声和沐浴液的芬香充斥着浴室,直到舒言摁下开关,花洒收回涌出的水,四周都静下来才倏然听见门铃声。
奇怪,这么晚了,是谁在摁铃啊?
难道是许雅?“谁啊?”舒言匆匆擦干身子,披上浴袍,一边扎着腰间的绑带,一边从浴室跑出来。
那人见铃摁不响开始敲门,这下把女人气到位了。
手放在门把手一压,门“啪嗒——”就开了,下一秒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庞大又沉重的身体,怀疑他本就是倚在门上的,导致顺势滑落,整个人扑在女人身上。
这份重量舒言固然是承受不住的,向后倒了下去。“啊——”
好重的一股酒味!
虽然没有及时看清男人的脸庞,但这身着和从胸腔中发出的喘息和嘤咛声,对舒言来说无一不是熟悉的。
男人贴近她的耳根,“我错了……舒言……”
“你喝酒了?”女人无暇听他胡言乱语,只手去推面前的他,“你先起来……”她用劲蛮力才让男人背部着地,平躺在地板上。
好不容易从地上起来,轻轻合上了门,睨着男人闷声冷哼,他喝酒从不表现在脸上,所以根本看不出来是真醉还是假醉。不过看上去倒不像是去应酬喝的酒,毕竟以他的酒量,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就醉了。
只能说他就是故意自己买醉,然后赖在她这里。
“季燃尘……季燃尘……”她蹲下身子,用手晃他。她与他的协议已经撕毁了,又为何再来打搅她的生活。“季燃尘,你起来!这里不是你的公寓,我没有多余的床让你睡!你起来!”
可是不论舒言怎么叫怎么摇,他都像睡死过去一样,双目紧闭,不给任何反应。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能耍无赖!现在就算是打车将他送回公寓,能不能自己进家门,能不能好好的醒酒还是一个问题。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嘴硬心诚实,嘴上不饶人,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他。
舒言伸手去抓他的胳肢窝,把他整个人连拖带拽地拉到沙发椅上。他真的是把所有力量都倾在她身上,很重,女人在心里抱怨。
不想管他了,他要是想赖着就赖着吧,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正想走,手腕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拽过去,不偏不倚,摔倒在男人的怀里,季燃尘顺势揽上她细软的腰肢,紧紧圈住不让她走。
“喂......”舒言被他抱得动弹不得。
季燃尘有意无意磨着她的耳朵,占尽便宜,还装作一副无辜未醒酒的模样,“哪都不许去......不准走......不可以回意大利......舒言......我错了......不要不理我......”
“季燃尘,松手......松手!”女人推开他,往后没站稳地趔趄了两下,男人松开的双臂重重地打在软沙发上。
舒言扶额,他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说话倒是有理有据,有始有终。被他这么一闹,今晚肯定不能休息好了,她赌气地回了房间,并且将门重重地关上,不想理会外面那个人,恨不得让他自生自灭。
躺在床上闭眼不过两分钟,还是惶然睁开径直坐了起来,咬着后槽牙从衣柜里搬出多余的被子,出了房门,颇为窝火地望着他,举起被子摊了摊,轻而温柔地盖在他身上。
男人哼了一声,一把掀开被子,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再来一杯......喝......”
“你......”女人的一把怒火被他点燃,从头烧到脚。喝什么喝!喝得要是清醒便就不会连家都不知道怎么走!
她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两手拉起他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左手绕过他的胸膛扶着他的背,一步一步颤颤巍巍地把他搀扶到自己房间。
受不住他的重量,两个人同时向后倒去,落入柔软的大床,掀开的被褥被压出了皱褶。舒言撞得后脑勺微痛,撑着双手要起身,旁边的男人倏然就睁开了双眸,翻身将她禁锢在身下,就连女人本来慌乱要挣扎的双手都被扼制住。
“你......”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好啊,醉酒都是骗人的!他跟正人君子从此没有半毛钱关系!就是一个满嘴谎言的骗子!人渣!
“季燃尘!”
舒言奋起反抗,卯足劲地去挣脱他的手,可是男人的力量让她开始相信他并非是真的喝醉,而是装的,她的所有全力在这个男人面前起不到任何作用。
下一刻,男人的吻犹如倾盆大雨直直坠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