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秋分

距离王清扬和舒韵在学校相遇已经过去两周了，舒韵也弄清了王清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家里的公司己经转移到大陆，所以王清扬和家人一起搬到了京城。

至于舒韵走的那天王清扬为什么一副他们再也不会见面的样子，是因为他没注意过父母说的话，只知道要搬家，但是不知道要搬到哪里，所以才闹了个乌龙。

王清扬说，要是早知道他也要去京城他就不会跟傻x一样追到机场，还依依不舍地告别。

他说这话的时候舒韵正坐在他旁边写题，听了他的话，红着脸在他手臂上给了他一拳。

王清扬只是撑着脑袋笑着看滿脸通红的舒韵：“好看”

“闭嘴！再说话不理你了！“舒韵转头瞪了王清扬一眼。

虽然王清扬乖巧地做了一个给嘴上拉链的动作，但是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了许多，两人的距离拉近，气氛有些暖昧。

舒韵慌乱地别过眼，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习题上，但是掩盖不住的是自己小鹿乱撞的心。

王清扬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息地在舒韵耳边开口；“舒韵，你不问我那天跟你说的秘密吗？”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舒韵用手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耳朵，其实她可能有一点猜到了。“

王清扬弯着眉眼笑了。他猜舒韵或许感觉到了什么，只是不好意思说，他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体育艺术节开幕式那天是秋分。

舒韵随着班级的队伍走上了操场，按照惯例，艺术班是会在主席台前有一段表演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今年艺术班人格外多，几个班的老师一商量决定来一段长达十分钟的联合表演。

舒韵这次没有跟着其他同学一起跳韩舞，毕竟她是专业学芭蕾的，不管学得再好也逃脱不了刻在骨子里的芭蕾肢体记忆，她实在不愿意再跟自己的肢体记忆反抗。

于是今年她早早的就向班主任请求，自己带着艺术班所有芭蕾舞专业的同学表演芭蕾舞。

老师略思索了一番，同意了，学校其实没有那么重视芭蕾舞，今年有舒韵和另一个男生在这方面造诣比较高，为学校拿下不少奖项，学校才开始重视这项舞蹈。在体艺节展示一下也是好的。在老师的支持下，舒韵得到了一分钟的芭蕾舞表演时间，并且由其他同学一致推荐成为了领舞。

原因无它，舒韵是她们学校芭蕾舞最好的，并且这次表演的机会也是她争取来的，于情于理都应该由舒韵领舞。

每天放学后舒韵都会跟伙伴们去舞蹈室练舞，王清扬知道之后说等她练完舞天都黑了，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反正他下训时间比舒韵早一点，到舞蹈室接她正好。舒韵说不过他，只好同意。

时间过得快，王清扬转来学校都半个月了，因为性格好又长得帅，体育组老师都很喜欢他，于是安排他作为运动员代表宣誓。

体艺节前几天京城一直下着绵绵细雨，舒韵还以为开幕式得延期了。在体艺节开幕式前一天，太阳开始崭露头角，地面的水汽都被蒸干，秋分这天也艳阳高照。

舒韵有点走神地想，还好是睛天，不至于把舞鞋弄湿……

艺术班的节目向来是备受瞩目，艺术班分为三个班，每个班都有三分钟的表演时间，最后一分钟是艺术班的集体表演。

舒韵在三班，她的节目是压轴，因此等了很久。

说实话，舒韵是有点紧张的。她不知道紧张感的来源是和班里唯一的男芭蕾舞者的高难度的托举动作还是站在主席台右侧等着宣誓，此时正盯着自己的王清扬。

前一个节目即将结束的时候，舒韵走到边上准备，她看了一眼主席台侧的王清扬，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王清扬的唇动了一下做了个口型，是加油。

舒韵有些紧张的心忽地安静了下来。她深呼一口气，挽上搭档的手臂。此时前一组已经表演完毕，她们快步走到正中间，摆好姿势，因为轻缓地响了起来。

王清扬第一次看见穿着舞裙和舞鞋的舒韵，她的长发高高盘起，舒展着双臂，踮起脚尖，随着音乐舞动。

舒韵像高贵的白天鹅，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优雅，舞步轻盈，每一次跳跃如蝴煤一般灵动。

王清扬目不转睛地看着，眼里已经没了其他人的影子，只剩下舒韵。

跳芭蕾时的舒韵跟平时大大咧咧开心果一样的舒韵不同，她满脸都是自信和对芭舞的热爱，她身上仿佛有光，吸引着他和所有人的目光，让他沉溺其

中。

一分钟很快过去，最后的ending pose是一个托举动作，王清扬听舒韵提起过，每次舒韵都说自己很担心做不好，但王清扬也没去看过。

舒韵的腿提到头顶之上，脚尖绷起，和她搭档的男舞者默契地接住她的腿，两人使力，舒韵被搭档托举到肩上，像振翅的蝴蝶。

音乐结束，舒韵被搭档放了下来，一群人优雅谢幕。

体艺节的表演圆满结束，舒韵也一战成名，虽说前两年体艺节也有表演，但地每次都在人群之中，跳着自己不擅长的舞蹈，像一颗蒙尘的珍珠。

回到自己的领域，舒韵便熠熠生辉。艺术班表演完，后面就没有几个班了，待到所有班级站定，学校的领导都坐在主席台，主持人走上台。

领导致辞、宣布体艺节正式开幕、裁判员代表宣誓舒韵都没有认真去听，反正都是无聊地套话。

直到她听到主持人说：“接下来有请高三9班的运动员代表王清扬宣誓。”舒韵猛地抬起了头，看向王清扬。“尊敬的老师、裁判、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三9班的王清扬，我代表全体运动员郑重宣誓：我们将以用心、饱满、热情的态度参加本届运动会，弘扬奥林匹克精神．..．宣誓人王清扬，2007年9月23日“

阳光好像格外偏爱王清扬，每次看他的时候都有光照在他身上，让人忍不住靠近。

代表宣誓的王清扬穿着学校的校服，白衬衫黑西裤还有灰色格纹领带。一手捧着誓词单，一手握拳放在耳朵上方，表情严肃，阳光照在他身上，好看得不行。一直到王清扬走下台，舒韵的眼神都跟着他。

开幕式很快结束了，运动会开始，王清扬是下午有100m和200m预赛，所以开幕式结束后他并不急着准备。

他们班的观赛点跟舒韵他们班挨在一起，他一回头就看到舒韵弯着腰往外走。

他心里一动，跟了过去。

走到操场外，舒韵都没有发现身后跟着一只叫王清扬的跟屁虫。

忽然有人从她身后捂住了她的眼睛，她心里慌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是哪个同学在恶作剧。

一阵风吹过，舒韵问到了王清扬身上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是她熟悉的橙子味。

于是她佯装生气：“别让我知道你是谁，不然我揍死你。“

“哦？“王清扬压着嗓子装。

这个软软的调子一听就知道是王清扬，她反手去找王清扬的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王清扬！你还装！“舒韵听到王清扬在身后嘶了一声，笑了起来。

王清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也不装了，把手放了下来。

“怎么这么聪明啊，舒小姐，想逗你一下都被你猜到。”王清扬嘀咕了一句。舒韵回头狠瞪了他一眼，继续往舞蹈室走去，王清扬见状笑嘻嘻地追上去。“这是？生气了？”王清扬跟舒韵并肩才发现舒韵在笑。

“什么呀，我还以为你生气了。“王清扬舒了一口气。

舒韵觉得有些好笑：“那么怕我生气还敢惹我生气？”

此时两人正走到舞蹈室楼下的枫树下。王清扬停下脚步，舒韵也疑惑地停了下来。

“我说，我忍不住想多跟你接触，想要一直在你身边。第一次遇见你，我就发现内心摇摇欲坠，我也没想过会沦陷，直到今天看到你和那个男搭档一起跳舞，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你俩身上，我承认我嫉妒了。”

微风吹过，枫叶在树上摇摇欲坠，最终还是飘了下来，落在王清扬的肩头。

“你从宝岛离开那天，我本来是有训练的，我都已经走到训练场了，我像疯了似的跑了出来。我怕我不去机场送你，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见你了。我本来想跟你说，我好喜欢你，但是我想了一下，你都要离开了我说这种话，不仅会吓到你，我们也没可能。我一直等到你们飞机顺利起飞才回训练场，教练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我依然很开心。因为你那天回抱我了。”

舒韵愣住了，她猜到王清扬可能对她有好感了，但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听了他的话又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傻子，挨骂还开心。

“后来我父母说搬家到京城，我还以为我在做梦，直到来了这个学校，再次遇到你。”王清扬朝舒韵靠近一步，拉住了舒韵的手。

“舒韵，我确定以及肯定，我喜欢你。你……可以给我个机会吗？”王清扬定定地看着舒韵，祈求着一个答案。

舒韵没有挣开，她顿了几秒，眨了眨因为震惊睁开太久的眼睛。

“对不起，农农，我觉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我们才认识一个月。“舒韵按耐住乱跳的心脏，理智并没有消失。王清扬眼神淡了下去：“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当然可以！“舒韵笑着拍了拍王清扬的肩膀，枫叶落到了地上。

刚刚差一点，她就答应了。“那我可以追你吗？”

“这……这是你的自由，我没办法控制你啊。“舒韵的笑容顿了几秒，又掩盖了过去。

王清扬仿佛又活了过来：“那好，我一定会努力追到你的。“

舒韵轻轻嗯了一声，只可惜王清扬没有听到。

“下午我的比赛你会来看吗？“王清扬眼里带着亿丝丝期待。

“会的，我会去给你加油！“舒韵无法忽视男生眼里期待的光。

王清扬终于笑了起来，像往常一样。舒韵松了口气：“那我去舞蹈室换衣服了？”

“好！我在这等你。“王清扬微笑着靠在枫树上。

舒韵点点头上了楼。

王清扬靠在树上有点走神，他以为舒韵也对他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欢，不是普通朋友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