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剑宗气宗
进了正气堂，齐超就瞧见两名中年人腰间别剑坐在一旁，宁中则命陆大有、梁发给两位素未谋面的师叔端茶。
齐超目光一扫，封不平跟成不忧已站了起来，齐声道：“华山气宗掌门约见，真是令我二人脸上贴金。”
宁中则黛眉微蹙，听出了里边的尖酸意味，故意掺杂了“气宗”二字，火药味浓厚，暗想我师哥大发善心，让流落在外几十年的剑宗弃徒回山，到头来竟说这样的话。
齐超哈哈一笑，示意宁中则不可发脾气，对封不平道：“封师弟，一笔写不出两个华山，剑宗气宗之争，是上代人的仇恨，不应当落在我们这代人头上。”
封不平听了这话，又坐回椅中，没想到岳不群的气魄如此之大，皱眉道：“那你说一说，请我们回来华山有什么事商议？”
成不忧搭了一嘴，笑道：“想来是这几年气宗发展起来了，岳掌门看不起我剑宗弟子。”
剑宗气宗之争的根源，只因华山派弟子岳肃、蔡子峰在拜访泉州南少林寺时偷看《葵花宝典》所致。
岳肃和蔡子峰在偷看《葵花宝典》时各记一部分，由于两人所记《葵花宝典》内容不同，所以就在注重剑法和注重气功的观点上产生了分歧，于是华山派就此产生了剑宗与气宗两派。
齐超道：“请问二位师弟，天下是先有华山派，还是剑宗与气宗？”
封不平登时语塞，哼道：“自然是先有的华山派。”
齐超微微一笑道：“既是先有华山派，就证明上代人强分剑宗气宗，乃是邪路。闹得华山名宿于玉女峰决战，双方死了二十余位高手，导致我派人才凋零。难道上代人一时之误，仍要重蹈覆辙么？”
此言一出，代表剑宗的封不平大怒，就连夫妻多年的宁中则也觉丈夫失言，就算认为上代祖师错了，也不该当众说出来，岂不是骂了对方也砸了自己的脚？
封不平还没坐热的屁股又离开了凳子，站起身来，冷笑道：“岳不群，江湖上说你是君子剑，我看还要添一个伪字。这样欺师灭祖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齐超冷冷道：“是非功过，就该大方讲明，才能使我华山派蓬勃发展。近来我隐居闭关，这才明悟了习武之道，重于剑不对，重于气亦是有失偏颇，只有剑气双修，方是一绝。”
封不平听他口出狂言，冷笑道：“照你这么说，岳掌门是剑气双绝了？我剑宗弟子倒要领教你的高招，看看是否属实。”
齐超即使未练独孤九剑，凭岳不群的基础实力便胜过封不平一大截，而如今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淡笑道：“封师弟，是否你我切磋一番，才愿意归华山？”
封不平昂然道：“不错，当年玉女峰上，前辈们不就是以比武论输赢么？”
齐超心想华山派的岳肃跟蔡子峰真是华山的罪人，愣是牵扯出了流毒无穷的罪孽，听了这话也索性放开了：“我同时领教封师弟、成师弟二人的高招，我若是落败，华山派掌门的位置就给你了。”
封不平跟成不忧对视一眼，均觉受到了侮辱，还以为他是在讥讽两人准备以二敌一。他气得怒了：“姓岳的，你什么意思？”
齐超摇头道：“没别的意思，你们出手吧。”
说罢，从劳德诺的手中接过长剑，在地上的青砖划了一个圆圈，大小只能容纳一人转身、下蹲，除此别无多余的空间。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齐超走进了圆圈中，沉声道：“若我跳出这个圈，亦是算我败了。”
封不平冷喝一声，当即抽出长剑，成不忧也顺势拔出剑来，同时冲来。
齐超手握长剑，独孤九剑的种种精妙在脑海中划过，他正愁没人能印证自己的武功强弱，如今有了剑宗传人当陪练，不胜欢喜。
只听叮叮当当十余声响，三柄剑在半空中不住地相交，齐超一面催动着紫霞神功，一面使出独孤九剑。
封不平大为骇然，他原以为自己跟岳不群的武功伯仲之间，如今一交上手，才知彼此的差距有多大。
齐超每一剑都是攻敌之不可不妨，封不平每次招还未使出，便有了斩头、抹颈、刺腹的危难，仓促间收剑回防，或者后退自保。
封不平总是每一剑递出就缩回，他发现自己刚一提起剑来，齐超就瞧见了他招式中的破绽，并且快准狠的一剑倒逼对方回防，招招都是后发制人。
斗到后面，三人更是展现了一副奇怪的场景，齐超巍然不动的站在圈中，随意的拨弄出几剑，封不平跟成不忧就好似中了邪一般左闪右避。
整个正气堂内三人交战，三柄长剑挥来横去，竟没有任何的相交，只有挥舞时咻咻的风声。
陆大有眼看三人完全不像是切磋，更像是在舞剑，低声对宁中则道：“师娘，师父的剑招好似全然没有章法，奇怪的是，为何三人的长剑至此没有相碰，是彼此留手了么？”
宁中则全神贯注地盯着场上的交战，不禁脸色苍白，看也不看陆大有一眼，低声道：“这哪里是留手？双方每一剑刺出的都是不可不防的死穴，正因以攻为守，你师父的每一剑都是后发制人，这才能逼得两人回剑防守。”
齐超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独孤九剑不愧是第一剑法，又是挥洒写意地几招，突然之间一剑刺出，直取封不平的咽喉。
封不平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向后一仰，只觉避之不及，却不曾想对方的剑尖离他咽喉仅有七八寸远近，手中的长剑“啷当”一声掉在地上，闭目等死。
他明白，这一剑之所以没刺中他的咽喉，是因为对方划地自守，双脚不曾离开小圈，这才没刺中咽喉，若是无小圈的限制，齐超只需向前踏一小步，长剑伸出更远的距离，当场就能要了他的命。
成不忧面如土灰，咬牙道：“岳不群，你是从哪里习来的剑法，竟如此厉害？”
齐超走出了小圈，轻声道：“二位师弟，同门相残乃是陋习，上代人的恩怨，休要再提。五岳剑派尚且同盟一心，为何我华山派之内，要分剑宗气宗斗得不可开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