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的问题形成技术:老师怎样做,学生才会提出好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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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我是一个专门研究“问题”的学者。

听到这个,你可能会疑惑:这也算一个研究领域?如果这还没成为一个专门的领域,它应该是!

在过去的30年里,我一直在研究提问的艺术和科学。我一开始是新闻记者,后来转型成为作家和专门研究提问的顾问。

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提问是一个人可以拥有的最重要的技能,但其重要性往往是最被低估和忽略的。事实上,提问技能,使我们能够更高效地学习、理解、探索、适应和沟通。

然而,在大多数情况下,没有任何一所学校,会专门教授提问的技能(甚至在新闻传媒学校里也没有。在我自己接受专业的新闻记者教育的时候,我不记得有哪门课程专门教授了如何提出更好问题的技能,哪怕这个技能是毕业后的记者生涯中每天都需要用到的技能)。

我认为,人们通常默认提问是一种毫不费力的事情,毕竟,只要看看一个4岁的孩子,能够多么轻松地提出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就知道了。但如果提问像呼吸一样自然,我们为什么要教学生去学会提问,甚至鼓励学生积极提问呢?这也是我在本书中要探讨的一个问题。而我的结论是,没错,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提出问题的确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与生俱来的提问能力,将遇到各种各样力量的阻碍,我也希望诸位能够认同这个观点。为此,我们将在本书的第二章探讨阻碍提问的各种力量,并考虑如何清除这些障碍。

此外,尽管年幼的孩子天生具备提问能力,这并不意味着这种能力不再有任何提升的空间,通过观察好的提问示范、学习基本的提问技巧以及反复地练习,他们天生的提问能力也将取得长足进步,这也是本书秉持的一个基本原则。



本书沿用了《绝佳提问:探询改变商业与生活》这本著作中介绍的一些主要概念。在书中,我提出的观点是:尽管听起来出乎意料,但提问的确是创新、变革和发展的一个主要来源。那是一本面向商业领域读者的图书,其大部分内容围绕的主题是“多多提问,你就有可能成为更优秀的提问者”——专门用来说明,商业领域的突破,有时候往往始于一个绝佳的问题——因此,这本书在商业领袖中备受欢迎,尤其是在硅谷企业中,这一点并没有令我感到特别惊讶。在书出版之后,我开始应世界上一些大型公司的邀请,去做讲座和举办提问研讨会。

但在这一切发生的同时,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也正在发生,教师们发现了这本书!虽然我和出版商都没有将教师群体作为目标读者进行宣传,但他们自己发现了这本书,并相互推荐。没过多久,就有学校的领导者前来问我是否愿意到学校里去,教老师们关于提问的知识和技巧。

在我走访的每一所学校,从市中心的学校,到阿巴拉契亚乡村的学校,我学到的东西,永远多于我教给教师们的东西。渐渐地,我的宣传重心开始从企业转向学校,虽然收入变少了,但精神上的满足感却远超物质层面的损失。我越来越意识到,老师们在努力点燃孩子们的好奇心方面已经取得了不起的成就,但我同时也体会到,大多数教师对学习更多相关知识的渴求,以及将教学这份重要工作做得更好的强烈诉求。每次在完成交流离开学校时,我都会觉得受到了鼓励、获得了启发,并充满了对未来的期望。

因此,当出版社的编辑爱丽儿·库里询问我,是否愿意为教育工作者改编《绝佳提问:探询改变商业与生活》这本书时,我抓住了这个机会(这一切的发生,要感谢了不起的作家和沃顿商学院教授亚当·格兰特,是他向爱丽儿提出了这个想法)。最终,本书得以付梓出版。

在阅读本书时,大家需要记住的一点是,我不是一个教育专家。因此,我敢保证,这本书会与你们读过的许多教育类图书不同。但相信我,我已经尽力在本书中代入教师的观点。本书的合作者伊利斯·福斯特,多年来一直从事教育工作者的辅导和培训工作,以期引导教师们充分利用学生的好奇心展开教学。此外,在撰写本书的过程中,我也得到了一些教育与学术研究方面专家的指导,并借鉴了他们的一些研究成果,他们是:特雷弗·麦肯齐(Trevor MacKenzie)、凯斯·默多克(Kath Murdoch)、金伯莉·米切尔(Kimberly Mitchell)、黛比·米勒(Debbie Miller),尤其是由丹·罗斯坦(Dan Rothstein)、鲁兹·桑塔纳(Luz Santana)和莎拉·韦斯特布鲁克(Sarah Westbrook)领导的正确问题研究所的团队。

在撰写本书的过程中,我和伊利斯与数十位教育工作者进行了交流,其中一些人为本书贡献了重要的意见和经验,尤其需要感谢的受访者是:多米尼克·伦道夫(Dominic Randolph)和他在里河谷乡村学校的许多教师同仁;长期在田纳西州工作的凯瑟琳·肯德尔(Katherine Kendall)老师;肯塔基河谷教育合作社的金·瑟金特(Kim Sergent);学校校长特雷泽·达米科(Terese D’Amico)和托德·普尔(Todd Poole)(以及与他们一起在俄亥俄州的学校工作的一些老师);拉恩特拉达中学(加州门洛帕克市)的帕特里克·凯利(Patrick Kelly)老师;门洛帕克市学校的主管埃里克·伯迈斯特(Erik Burmeister);来自弗吉尼亚州阿尔伯马尔县学校的一些教师和教育领导,包括布兰登·雷多思(Brandon Readus)、谢丽尔·哈里斯(Cheryl Harris)、克里斯汀·威廉姆斯(Kristen Williams)和帕姆·莫兰(Pam Moran);学校校长珍妮·穆齐(Jeanne Muzi)和纳迪亚·洛佩兹(Nadia Lopez);教师威格尔·哈蒙兹(Virgel Hammonds)、凯伦·沃格尔-桑(Karen Vogel-sang)、尼克尔·博尔达克(Nicole Bolduc)、诺玛·戈登(Norma Gordon)、特雷弗·弗里茨(Trevor Fritz)、安德鲁·考夫曼(Andrew Kaufman)、苏珊·路易斯(Susan Louis)、艾米·霍普金斯(Amy Hopkins)、扎克·艾肯伯里(Zach Eikenberry)、莎娜·特林布(Shana Trimble)、丽贝卡·金(Rebecca King)和艾米丽·安德伍德(Emily Underwood)等。这些教育工作者,与我们分享了他们试图激发学生积极探寻方面的一手经验。

这也不是一本关于探究式学习的书(虽然本书探讨的主题与此相关,且书中介绍的几个人,都是探究式学习专家)。事实上,这本书并不以任何一种具体的方法或方法论为探讨的主题。

尽管本书篇幅较大,尤其是第五章和第六章,专注于介绍由正确问题研究所开发的“问题形成技术”,但本书也研究了其他旨在培养学生提问的练习和方法,因此,诸位最好将本书视为关于学生如何提问这一主题的概述,介绍了为何学生掌握提问的方法至关重要,并探讨了与之相关的问题和挑战,同时提供了一些教师们在鼓励学生提问以及培养相关能力方面的方法。

本书的根本目标,是激励教育工作者们,让课堂充满好奇心和探求的文化氛围,并以此为使命而努力。但通过提供现实教学环境下的诸多案例和研究,本书说明了激发课堂提问的许多简单但行之有效的操作方法,因此也具备高度的实用性。

与此同时,本书还致力于为读者们提供可用的工具和灵活多变的方法,使诸位能够结合实际的场景,充分发挥自主能动性和创造性。我希望读完本书之后,诸位教师能够做好了准备、掌握了方法,去全方位地转变教学的思路,带来全新的教学方法,即旨在帮助学生们成为充满好奇心的终身学习者和创新者,帮助他们充分适应充满变化和活力的21世纪的职场,取得事业的成功。

但需要说明的是,本书提供的方法,或许会与许多其他专门针对教育工作者的“提问”图书存在一个关键的区别,即本书关注的重点,是学生如何提问,而不是教师如何提问。本书的目标,并不是帮助教师精心设计某些类型的问题,以激励学生回答;而是要找到鼓励学生自主提问的方法,从而培养学生提出更多、更好问题的习惯和技能。

但帮助教育工作者成为更好的提问者,同样也是本书的隐含目标,因为只有教师自己会提问,才有可能教会学生提问的方法,起到示范作用。我也希望本书能够鼓励教育工作者们,将新思维和探究精神,运用到自己的工作中,以及工作之外的生活中。我相信,教育工作者也可以像商业和其他领域的创新者那样,使用提问的方式和工具,探索全新的可能性,并重塑当前的方法和实践。

为此,我们将在本书中分享作者与星巴克等公司的创新团队使用的一些提问技巧。我们将探讨如何将“初学者思维”代入日常的工作和生活;如何通过提问解决反复出现的问题;如何通过“问题风暴”获得更多更好的想法;如何形成“我们将如何……”等复合型问题,以应对更艰巨而复杂的挑战,甚至做好“形成问题三明治”的准备。

与此同时,本书将分享很多个人的故事,了解他人在生命中提出一个正确的问题,能够带来什么样神奇的转变,我也希望诸位能够在读完之后与学生们分享这些故事。好的问题具有改变世界的潜力,并且事实上已经改变了世界,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将这份礼物,传给我们的下一代。

我相信,不管面对什么问题,我们都要从提出一个“为什么”的问题着手。因此,本书开篇就论述了为何成为一个更好的提问者对学生提前适应现代职场和生活如此重要。提问的能力一直都很重要,但在现代社会中,问题的价值似乎比答案的价值更具意义。

在思考了为何要应对挑战之后,我们往往要接着问:“是什么阻碍了我们提问?”因此,在本书的第二章,我们将深入探讨阻碍发问的敌人,那些有可能导致学生无法提出更多问题或缺少提问能力的因素。

接下来的五章是本书的核心内容,分别介绍可以在课堂上使用的5种提问策略,即教师如何改变自身的行为,成为提问的示范者,如何在课堂上培养提问的文化等,并提供大量实用、易行的活动和练习,加强学生的提问技能。这五章中的最后一章,探讨了教师们如何在学校或学区,或更大的社区内,成为一个提问的领导者。因为我将提问视为教育领域的一场变革运动,而这场运动需要无数一线的教师成为其引领者,并推动其发展。

为了充分发挥本书的价值,我建议诸位与学生共同阅读其中的部分内容(尤其是第四章介绍的提问的8大超能力),充分利用本书提供的提问卡等资源作为提问的参考。最重要的是,将本书作为启发自己提问意愿和能力的灵感和源泉,因为我将在本书中,挑战诸位对自己的教学方法、途径和偏见的理解,我也希望诸位借此养成自我质疑的习惯。

最后,我们也希望诸位积极地挑战和质疑本书提供的内容,并将你的问题反馈给我们,我们将竭尽全力回答您的问题,但请时刻牢记,我们不是提供答案的人,我们是提出问题的人。

因此,我们不再赘述,直接进入第一章的内容,了解为什么提问能力对今天和未来的学生们如此重要。看到这里,很多教师可能觉得我们有点老生常谈,毕竟,每个教育工作者都很清楚提问的重要性,但你们或许会惊讶地在第一章中发现,提问是如何推动了商业和创新领域的发展的,以及它将如何影响学生们未来的就业和职业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