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精神家园

他一边劳作，一边对日当歌。歌曲曲调随兴致而成，时而高亢，时而柔缓，时而轻快，时而忧伤。他为何而忧伤？这忧伤是他从你这里继承，从基因里携带而来。忧伤是淡淡的，剧痛创伤已经抚平。

他于盛夏时诞生此地。他凭借自己的双手，凭借智慧，从最初的家徒四壁，到现在已小有积蓄。

秋天，收获的季节，漫山遍野成了色彩的世界。趁着秋高气爽之季，他采集了足够可以过冬的食物。

他用诸葛连弩猎杀了几头年老的牛羊，过冬需要补充高热量食物，牛皮羊皮则制成冬衣，即耐穿又保暖。选取上好的羊毛剪下，插入细细的竹管中，羊毛笔制作好了。他将竹衣捣成纸浆做成纸，用松木炭制成墨，找了一块上好的原石打磨成砚台。

现在，他有了文房四宝。他将自己劳作中创作的曲谱歌词记录下来。收订成册。他最喜欢的曲子《秋之韵》，秋是他最喜欢的季节。歌词里，他这样描写秋：

我爱你秋的美

没有春风拂面

却有秋叶如织

没有烈日当空

却有阳光如酥

没有冬日冰雪

却有秋波荡漾

我爱你秋的美

世界炫烂多彩

我愿如秋之美

丰饶自足无碍

与此同时，他也记录自己的感悟。景致虽美，却无法言表，他便画了一幅又一幅山水画。因寄情于山水，他的视觉一日比一日敏锐。

寒冬，大自然都沉寂了。他的精神需求却更加旺盛。他给自己制作了弦琴，竹笛。作为人与生俱来的音乐属性得以发挥。琴音一泄千里，他似乎听到远方的瀑布声。他的听觉更加敏锐。

木伐将他带到更远的地方，但他总会在日落之前回到仙人洞。因为他已经扎根此地，这是他的大本营，是他的家，有他的物质和精神所需。

冰天雪地，他无法出行，便创了一套仙人拳，因仙人洞而得名，以此来强身健体。

冬去春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九九已在此仙人洞居住整整十年。终于，他厌倦了仙人洞这方狭小的天地。十载的修练让他的各种技艺炉火纯青，他呆在舒适区里，韬光养晦，是时候迈开步伐去外面的世界漫游一遭。

他锯木打造了一艘有篷屋的小船。等开春，他就要载着这艘船去探险。

他并没有只是等待。他画了自画像，作为雕刻自己石像的参考。他以一点五比一的比例打造了此像。雕刻好后，立于此洞天井正中央。阳光洒落在石像上，石像鲜活起来，高大威猛，煜煜生辉。石像旁立了石碑，碑上刻着“仙人洞洞主九九”，以此标明此洞归他所有。

会有那么一天，当他老了累了，他会停下漫游的脚步，返回此地，怡养天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作为有情之物，他大约也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