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养父母致歉

黎洛自己也没想到，她想和养父养母一起去见顾鹤南的计划落了空。

之后接连几天，顾鹤南都以身体不适为由，谢绝了黎氏夫妇的拜访请求。

顾羽笙在网上得知了黎家的事情，他替黎洛着急，也私下找过爷爷几次。

只可惜平日里一向慈祥和蔼的顾鹤南，在大是大非面前，不是一般的现实决绝。

创业容易，守业难，顾鹤南身为顾家家主，这一次，确实不愿趟黎家这滩浑水。

网上关于黎氏集团破产和违法违规经营的传闻继续满天飞。

黎氏集团办公楼和别墅外，时不时挤满了来拉白色条幅的人。

和黎洛预测的一样，顾氏集团这一次，确实没有再出手。

黎凯南和钟雪丽每天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般，继续早出晚归。

黎婧柔也从之前实习的化妆品公司提前结束了实习，暂时做起了父母的临时助理。

黎洛原本也想跟着帮忙，被钟雪丽一口回绝了。

用她的话讲就是：“初三都没毕业，在病床上躺了三年，什么见识都没有，能帮什么忙？！”

黎洛在家里依然没有正面见过养父养母，她也不好径直去找顾鹤南。

她那晚对哥哥和姐姐提到的解决方案，最终是由黎婧柔转述给到母亲钟雪丽的。

对于让顾氏集团抢在江氏集团之前收购黎氏的做法，一开始钟雪丽是一万个不同意。

但随着距离举证期结束越来越近，还有时不时听到江氏集团暗中透露出来要收购黎氏的风声，她也慌了，不得不开始认真考虑起黎洛的方案来。

这天下午，黎洛在网上报完京大的自考报名，正要准备进入空间看看许久不见的香氛实验室，耳边传来黎婧柔的敲门声。

“姐，你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早？”黎洛打开门，望见了眼神疲惫的黎婧柔。

她这段时间应该没怎么睡好，眼睛下方挂满了两个青灰色的大眼袋。

“小洛，爸妈说要见你。”

“哦......好。”

黎洛眼神恍惚了一秒，穿了件外套，跟着黎婧柔下了楼。

她扫了一眼客厅，客厅里并没有养父养母的踪影。

“爸妈暂时回不了家，他们一会要直接赶去机场，我们直接去公司和他们汇合。”黎婧柔说完，步履匆匆带着黎洛往停在门口的车子走去。

驾车的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扭头和黎婧柔，黎洛打完招呼，便认真开车，不说话了。

三人一路沉默到了黎氏集团办公楼楼下。

大楼外面，几辆警车刚刚开走。

看样子，之前又有人来拉过白条幅。

黎洛心情突觉有些沉重，默默跟着黎婧柔进了电梯，直奔黎氏夫妇所在办公室楼层而去。

进了公司，黎洛扫了一眼公共办公区，工位上干活的员工很少，稀稀拉拉的。

见黎婧柔带着黎洛进来，有两个年轻女孩还起身客气问了好。

黎凯南和钟雪丽的办公室门敞开着，门口立了一大棵比人高两个头的翠绿金钱树，倒是长得很茂盛。

黎洛一眼望见养父黎凯南，正弓着腰身坐在靠窗的沙发边，皱着眉头狠狠抽着烟。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半缸“新鲜”的烟头。

坐在他对面的养母钟雪丽也是神色凝重，手里端着半杯黑咖啡，望着落地窗外若有所思。

黎婧柔抬手轻轻敲了敲门，这才和黎洛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听见敲门声，黎凯南和钟雪丽收回各自的思绪，目光齐刷刷朝着黎洛望了过来。

这目光，让黎洛不由瞬间回想起了葬礼上，她从棺木里跳出来时，两人不约而同看向自己的眼神。

只是这一次，黎凯南和钟雪丽的目光，要比之前少了些冷漠，多了一丝极为难得的温存。

不过这并不能改变她和黎氏夫妇之间，隔了千山万水似的陌生亲情感。

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和自己的养父母共处一屋，要知道她已经从葬礼上醒来快一个月了。

“爸。”

“妈。”

黎婧柔先开了口。

黎洛也硬着头皮跟着唤了一声。

钟雪丽没有应答，只是喝了一口咖啡，望着两人微微点了点头。

这是黎洛第一次距离这么近观察自己的养父母。

钟雪丽的脸，除了脸型长得有点方之外，五官还算精致。

她今天穿了一条深色大花半身裙，一头卷发也随意绾了个发髻，气质里依然贵气十足，只是没了往日的泼辣傲气感。

而她对面的黎凯南，长了一张圆脸，儒雅气质里自带商人独有的精明感。

中等身材的他，穿了一件宽松的灰色polo衫配着白色休闲裤，依然掩盖不住有些发福的腰身。

黎洛望着有些陌生的养父养母，养父养母也暗中细细打量着黎洛。

一双大眼瞪着两双小眼，空气在一瞬间里，变得微妙而尴尬。

原本是一家人的温馨见面，却安排在了商务味道极重的办公室。

不像是相聚，倒更像是谈判，黎洛觉得挺怪异的。

“小柔，小洛，你们来了，坐。”黎凯南轻咳了一声打破沉默，抬手指了指旁边空余的三人位沙发，对着黎洛和黎婧柔道。

黎洛紧挨着姐姐黎婧柔坐了下来。

屋外的秘书倒了两杯热茶水进来，然后很有眼力劲的把门关上了。

“小洛，这段时间，我和你妈妈遇到了一些问题，所以，你醒来以后，都没有时间好好管你，你不怪爸妈吧？”黎凯南把手里的香烟掐灭了，挺直了腰身，望着黎洛慈祥的道。

想是这段时间黎凯南操心过多的原因，他的脸色看起来很是沧桑，鬓角也有了些许清晰可见的白发。

黎洛望着他，脑海里突然浮起一些关于原主的记忆碎片来。

碎片画面里，成为植物人之前，养父黎凯南对她是极好的。

孤儿出生的原主，十年前被黎凯南从儿童福利院收养后带回了家。

从小黎凯南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给黎婧柔买的，给她也一样都不落下。

若不是三年前的事情和钟雪丽的强势影响，黎凯南对她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冷漠。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原主记忆共情的影响，听完黎凯南的话，黎洛瞬间心底一软，只觉鼻子有些发酸。

“不怪。”眼底有些湿润的望着黎凯南，黎洛摇了摇头。

听见她的话语，一旁的钟雪丽倒是有些诧异地把手里的咖啡杯放下了。

她的双眸幽幽盯着黎洛，依然一言不发，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揣测她话语的真假。

黎凯南坐直身子，双手十指交叉，眼皮微垂，顿了一顿望着黎洛继续道：

“关于和顾家联姻的事情，我和你妈妈这两天仔细考虑了一下，我们的决定确实有些欠妥了。你自己也满18岁了，该自己做决定了，我们不应该胡乱替你做决定......”

黎凯南的话语，歉意满满，却又有些拐弯抹角。

旁边的钟雪丽见他说的慢慢悠悠的，不由暗暗瞅了他一眼，就差上去狠狠掐他大腿一把了。

钟雪丽的微表情被黎洛望在眼里。

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望着黎凯南直言道：

“爸，您有什么话，现在可以直接说出来。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