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看他就是傻

父亲和二叔三叔俱不赞成奶的决定，说是陈有福那个王八蛋再敢动他们妹子一指头，他们就打断他一条腿，若是再犯，再把另一条也打断，反正他也不干活，索性废掉，看他还怎么欺负人。

其实早在那人第一次动手时，父亲就想打断他的腿了，可奶拼命的拦，就怕那个混人挨打后把气撒在小姑身上。

“都是因为日子不好过，穷得人一肚子邪火才吵架的。”

每次小姑挨了打回娘家，奶都拿这理由搜刮三个儿子一番，然后大包小包的把闺女给送回去。

就想着陈有福能看在东西的份上对她老闺女好些。

但事与愿违。

奶的良苦用心非但没有感动到那个男人，反而将他惯的越发嚣张，于是小姑回娘家就更勤了。

每次都是鼻青脸肿。

有一次父亲实在气不过，瞒着奶把陈有福揍了一顿，结果她老人家知道后差点没把我家给拆了。

看着在地上打滚的老母亲，父亲只能低头认错，并承诺再也不插手小姑的家事。

这不就叫奶抓住了话头，“你说过不管的，现在又来指手划脚的是什么意思？”

父亲试着与她老人家讲道理，“两个孩子还小，要是没有亲娘在身边是要吃苦头的……”

“那也是陈有福那狗东西造的孽！”

“您不是最疼娟子和磊子吗，就忍心……”

“我自个亲生的都顾不过来了，哪里还能顾得上他们，再说他们终归是陈家的孩子，陈家还能亏待了自家儿孙不成。”

父亲还想再劝，“陈有福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早把他收拾一顿什么毛病都没有，就是因为咱们太好说话了才惯的他……”

这话奶不爱听，尖着嗓子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怪我？！”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

老太太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就哭了起来，“你妹子命苦啊，才六个月就没了爹，我要操心这一大家子顾不上她，你奶就偷偷把她扔到了后山里，差一点就被狼叼走了哇……

哎哟，我那老闺女呀，从小受了多少罪啊，我这当娘的疼都疼不过来，怎么可能去害她，你个混帐东西说这话不是拿刀子捅我老婆子的心吗……”

听到这里，我戳戳身边的堂弟，用口型说道，“走了”。

不用听了。

接下来的事猜也猜得到。

老太太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对二叔和三叔还有大姑二姑他们或许不管用，但对父亲却是屡试不爽。

回家后我对母亲和大姐说小姑这婚一定会离的。

果不其然，父亲最终还是答应了奶帮助小姑离开那个人渣。

与陈家撕扯了几个月，才把事情办妥，父亲刚要松口气，奶就颠着小脚跑到家里哭，“你妹子命令苦啊……”

“奶整天都说小姑命苦，可我瞧着爹他们兄弟姐妹六个里面属她命好，大家伙穷的锅都快揭不开了，还得供养着她，她吃的好穿的好，哪里苦了？

这种鬼话也就是爹会相信。”

大姐幽幽的道，“你当爹还真信了啊，爹是孝顺什么都听奶的，却不傻……”

“我看他就是傻，还愚孝……”

“啪！”

“哎哟~”

“姐！你干嘛打人？”

“叫你乱说话！没大没小的一点规矩也没有。”

“哼，不理你了。”

我气呼呼的把头蒙住，不准备再理她，可心里存着事，终是憋不住，就小心的掀起被子一角偷偷去看她。

大姐笑道，“不是不理我了吗？这是在干啥？”

“我是没理你呀，现在是你在和我说话。”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我就凑过去跟她咬耳朵，“爹说过，咱们捡的那些山楂换来的钱，全给咱们留着，过年时给咱们都置办一身棉袄棉裤……，姐，你说，我要不要去提醒提醒爹，别把这个钱也交给奶了。”

大姐看傻子是的看着我，“去吧，当着奶的面说去吧。”

我顿时就泄了气，“还是算了吧，我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