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国有灵矿
行在空中，顾清意识到此行不好以真面目示人，大开杀戒这种事还是交给马甲去做吧。
于是他唤出一道灵光，将五官模糊成凡俗相貌，衣襟也换成了青白二色的道衫，不再惹人注目。
冷月国离黄石不远，熹微时分白尘就行到了国都边境。
落下云头，顾清吩咐白尘自去玩耍，自己踱步向城内行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冷月国还真是百无禁忌，只边界上就修了不少庙宇，内里供奉的可不是什么圣母娘娘，而是各种各样的妖魔。
里面有他认识的也有叫不上名字的，俨然成了一座妖都。
而凡人们依旧是面黄肌瘦的模样，并未因国家昌盛而得到任何好处，所以一身清净的顾清仍旧成了这里的异类。
一些乞儿小心上前求赏，更有卖儿卖女的过来询问，想卖个好价钱。
顾清则是一概不理，他救不过来这天下苍生，如果事事恭维怕是要把他累死。
与其小恩小惠，倒不如给这冷月国换个贤明的君主。
入了都城，周遭建筑开始变得华丽，来往行人也不再破衣烂衫，不过他们的精神十分萎靡，面色也显灰败。
这是阳气亏损的表现，不用想，自然是那些妖魔的手笔。
顾清没有停留，一路向皇宫大殿走去，路上有几小妖悄悄跟着他，可谁也看不出顾清的来历，如此只能去通传妖王。
等行到皇城外，便见数百兵卫立在门口，他们的状态虽比百姓好些，但也是歪歪斜斜。
顾清就这么悠哉走了过去，众兵竟像是瞎子一般，只觉着有阵清风吹过，略显阴冷。
大殿之中，
冷月国君正与大臣们斟酌国事，气氛稍显凝滞。
前日那飞天大王又来索要供奉，与以往不同，这次竟要他们献上一百个童男童女，还必须是未满月的。
这让他们到那儿去找？本来国内粮食就不充足，百姓尚不够吃哪里还养得起孩子？
可若是不从，这些妖物立时就要屠国灭种，一点余地都没有。
略显苍老的国君面含愠怒，不由回想起了那只狐仙。
当年他阴差阳错救下一只白狐，不想竟是青丘一族的仙长，由此他才顶住妖物侵袭，制衡了冷月内外。
可之后这狐狸因他贪恋权利，供奉妖王，劝说无果后直接离他而去不再相见，至此这些妖王就愈发肆无忌惮了。
从开始的金石美玉，到后面的活人祭祀，如今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婴儿身上，实在可恶！
“大王，实在不行……”
左侧老臣犹豫开口，但说到一半还是憋了回去。
几月前黄石山被仙人占据，喝退了前去除妖的仙眷长老，他觉得与其坐着等死，不如去仙宗求救吧……
胥熊目色稍沉，他知道大臣想说什么。
但此法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用，那些仙人向来自诩高贵，哪知他的苦楚？万一把自己也打成异类，这冷月国可就拱手让人了！
不想他还没有表示，殿外就传来了一道戏谑的声音。
“你刚若是同意，我也许会饶你一命。”
“谁！”
胥熊一时惊呼，此次密谈只叫了几位近臣，连妖物都不知道，这人又是从哪出来的！？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记得来世别再与妖魔为舞。”
“放肆……嗬，嗬……！”
胥熊突然怒目圆睁，双手拼命的掐在喉咙上，疯狂抓挠！
众大臣满目惊慌不知发生了何事，怎待他们一错神的功夫，那胥熊口中竟然长出了一朵妖异如血的红花！
待等叶片飘落，胥熊立时双眼翻白，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
如此怪异的死法除了那些妖魔不会有第二种可能，众人立时跪在地上口呼大王饶命，哆嗦成了一团。
看他们没出息的样子，顾清嫌弃的摆摆手将他们拂到一边，这才踱步走到大殿之中。
伸手摘下这朵彼岸花，胥熊的尸身瞬息化作齑粉，洒落在了金椅上。
看见这一幕众人更慌了，恨不得直接逃出去。
不过他们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求饶或许还能活命，若是逃了那就一定会死！
“说说吧，妖王，仙眷，都是怎么回事儿。”
“……”
众人一时无言，难道这位仙家不是国内供奉？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胥熊到底结交了多少妖魔，除了为首的三个大妖绘有画像，其他妖魔根本不计数。
眼见殿中愈发凝滞，刚那位提出找仙人求救的老者终是顶住压力，颤巍巍的开口。
“大，大王，就我所知，胥熊老贼将那灵烛山的三位妖王封为了国之太上，享一国香火。
至于仙眷……实则是妖王大人们主动授意，挑选国中良善任命。”
原来这所谓的仙眷，其实是妖王们赚取功德的手段，借着奴役之实让人族自己去降妖除魔。
如此人族凭妖力赚取功德，他们这些“主人”也能分润一部分，用来消解吃人带来的因果业障，以图大道。
顾清双眸一眯，怪不得那个长老周身洁净，原来是妖王的“白手套”。
“除了活人，他们还管冷月国要什么？”
“唉……不瞒大王，灵烛山妖魔时常催促我等供奉香火，进献金银，每隔一年还会来收走后山开采的灵石。”
“哦？”
顾清没想到这小小冷月竟然有灵石矿，他们这是闷声发大财啊！
“带我去看看。”
“是，大王您跟老臣来。”
老者哆哆嗦嗦的起身领路，顾清见他一步一挪的样子摇摇头，抬手用灵力摄住他，让他指路就好。
待兜兜转转过了几处关隘，顾清果然看见一方石井斜立在矮峰上。
其中数千凡人正费力开采，丁零当啷不绝于耳。
等行到近前，顾清随手挑了几块粗矿，稍一探查就知是下品灵石，少有几个中品。
虽然品级不高，但胜在量大。
顾清大略扫了一圈，若全部开采出来怕是不下千万，换算成极品也有上万了，是比不小的财富。
了解了大概情况顾清带着老者回到了大殿，不想那些大臣倒是听话，一个也没走。
“那妖王说何时来拿童子？”
“三，三天后！”
顾清眸色稍沉，三天要人族凑一百个婴儿，这明显是动了杀心了。
只要人族违约，他们便可大开杀戒。
“行了，都起来吧，尔等为了活命身不由己，我也懒得惩治你们，等入了幽府自有善恶裁定。
吾此来只为人族，你们着人将城内居民疏散，待等三日后我会解决那几个妖王。”
“啊……？”
众人一脸难以置信，这话听着像做梦一样。
只有那位老者还算聪明，一听此话就猜出了顾清的来历。
“您，您是灵仙门的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