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龙游草
闻听宝蟾之名顾清又好奇询问，为何散仙们不离了此地，另谋他处？
不想女仙闻听后竟又叹了口气。
“唉，他们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八珍坊下布着一先天阵法，能收束一地财气，虽有蟾蜍吞宝但也比其他贫瘠之地来的利益丰厚，所以想去那儿买东西就只能多加小心了。”
女子说完略有嫌弃的望了眼八珍坊方向，看来是相当的不满。
“呵呵，来往皆为利，倒也不怪他们。”
顾清摆摆手，倒是不觉得如何。
待二人又聊了些八珍坊的小道消息，女散仙也就起身告辞了，今来她解开了不少修行疑惑，是时候闭关消化一二了。
目送她离去后顾清也不再待客，刚有内侍来报说南月求见，看样子很是急切。
“让她过来吧。”
“是，仙长。”
一旁的内侍小步跑了出去，不一会南月就托着几块布绢进了大殿。
“仙长，刚小女查阅国中账目，不想在夹层中发现了这几封密函。”
“哦？”
顾清伸手接过，待抬眼观瞧，原是凌江水域中一种灵草的账目。
其上所记，每十株“游龙草”的价格在十到一百枚下品灵石不等，按照品相衡量价值。
顾清微微颔首：“看来这些立国的王室都有些底蕴在身。”
冷月有灵矿，凌江有仙草，这才让凡人在群魔环伺中苟延残喘，不过若是被人发现了秘密，那就成了亡国灭种的祸根了。
“此草应有人秘密炮制，你可是寻到了人？”
“仙长睿智，此草确有一村百姓秘密采摘炮制，经查他们都是天聋地哑之辈，小女费了好大劲才探得了虚实。”
南月事无巨细，一一与顾清道来。
原来凌江国太祖最初不过是个渔夫，仅靠打渔为生，不想一次下水叉鱼发现了这形似龙游的水草。
他一时好奇便采摘下来晒干，刚开始也只是泡水喝，继而就发现此草有恢复体力的功效。
后来他又多方打听，用了许多炮制方法后，才发现龙游草晒干焚香后有镇定心神，清除妄念的奇效。
如此他伪装成仙家道童，主动去附近的散仙集市贩卖。
等有了初始资金，他便一点点收拢各地渔民百姓，发展成了一处靠江而生的小国。
之后的事自然就都知道了，子孙越多皇室越乱，到最后杀劫临身，堂堂南姓王族只剩下了兄妹二人。
顾清听完后点点头，不过他并没有将龙游草收为己有的想法。
眼下灵仙门虽然上不了台面，但东洲形势也就这样，只要灵仙门不从内部瓦解，将来定是一方大宗。
眼前这些不过是蝇头小利，等灵仙门成为东洲巨擘，他要什么没有？
见南月手中托盘上放着几块香饵，想来就是那龙游香了。
一抹星火坠落，黑褐色的香饵迅速燃烧起来，随即便飘荡出些许淡雅的香气。
顾清略品了一二，发觉此物于金仙境也有用处，只是不太明显。
但即便如此也相当难得了。
要知修行时一点细微的分神就可能导致功亏一篑，在那些资质一般的仙家眼中，这香的潜在价值极大。
“此事办的不错，今后有灵仙门庇护尔等不用再遮遮掩掩。再者你去问问那些村民，可有被拐骗来的，若还有家可回，便出钱让他们回去。”
“是。”
南月没有疑惑，她明白顾清此举是不想沾染皇室留下的因果。
“仙长，那今后这龙游草是交给宗门，还是由我们换了灵石再上缴？”
不想顾清摇了摇头：“这么做可发挥不出龙游草的价值。”
拂袖一挥，他瞬间将国库地下藏匿的金银摄来殿中。
哗啦啦——！
只见无数金杯玉盏稀里哗啦堆了一地，饶是南月老成持重也不免定在了当场。
“这是……国私？”
顾清颔首：“不错，今后就用这笔钱雇佣国内百姓，让他们或是栽种或是炮制，源源不断地产出龙游香，以此谋生。
期间所产香饵除了供给灵仙门，其余皆送去各处坊市贩卖，价格由一枚香饵百枚低级灵石，涨到50枚中品，这份收入凌江国与灵仙门三七分成。”
顾清虽不会杀鸡取卵，但也不会当老好人。
没有仙宗护持江陵国被灭是迟早的事，这三成的灵石足够凡人们嚼用了。
南月听完点点头，若能大肆开发龙游香，确可让凌江国富起来，且灵石的购买力极高，即便只留下三成也是用不完的。
“小女明白了，如此就不叨扰仙长了。”
南月躬身一礼，遂吩咐内侍将金银收缴国库，打算尽快处理龙游草事宜。
见她离去，顾清也不在殿中闷坐，他步履轻移遁至凌江下游，东海岸边。
凌江之水是由东部雪山顺流而下绵延至此，故江水相对冷冽，想来这也是龙游草独在此处生长的原因。
此刻已是日上中天，许多渔民百姓都赶在这时候下水叉鱼，以免被冻僵身子。
顾清极目远眺，却是看不见南洲的形貌，想来是路途极远。
他又回身看向那个隐蔽的村庄，里面已有大批村民被兵卫带走，寻找家人。
此景倒也正常，如今人族大运所归，更有女娲和老子接连相护，哪会生出这么多聋哑？
唯有被动受刑才能解释这村子的来历了。
善恶终有报，这次来的还不算晚。
扫视了几圈确定没有妖魔藏匿后，顾清回到了皇宫后山的一座道观里。
此观早先是为那些散仙供奉准备，费了好大一笔金银才修筑完成，工匠苦力更是累死无数。
此刻抬眼望去便见其中玉桥相连，宫宇罗列，琉璃色的瓦片将山巅映得斑驳。
之前那位供奉已经逃走，想必也不敢再回来，南月本想为顾清推倒重建，但是被他拒绝了。
现在这民脂民膏是由那位散仙承担因果，若他也来这么一出，怕是道心不稳啊！
再说了，这总比黄石村的石洞要好。
步行其中，丝缕云霭游曳脚下，侧旁三两只仙鹤停靠在松柏上，好奇的望着这位红衣仙人。
此情此景倒是让顾清想起了前世的某个风景名胜。
只是自打出了名，那股子仙气儿就没了，人来人往实在无趣。
怀念些许的顾清叹了口气，他没有惊动几只仙鹤，孤身踱步行到了殿后的茶室中。
待燃起一炉龙游，顾清阖目盘坐矮塌，准备先在此地修炼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