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今夕是何年
此后，他便潜心修武，一往无前。短短几年间，修为突飞猛进，在年青一代中出尽了风头。可谓天赋异禀，资质超群，就连那些古董级的人物，都不得不站出来感叹一番。
到了十八岁那年，他的修为已达凡俗中的最高境界，下一步就是冲破生死之门，跨入长生领域。于是，他走进了太初世界东部地带一座名叫“摩风山脉”的大山中，寻了一个古洞之后，开始闭关隐修。
不曾想，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从摩风山脉中走出。具体原因为何，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因为当时的他，正处于修者最危险的时期，灵魂处于寂灭状态。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当时就如同一死人。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身处一个漆黑的空间内。经过仔细探查之后，他发现那是一口巨大的石棺。石棺内漆黑无光，除了他自己，便什么也没有。而且在这个空间外的地面上，好像还有人在挖掘土层。迷迷糊糊的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大声的呼喊，也想用手去敲击棺壁，希望外面的人能发现他。但就在这时，一股恐怖的气息突然自石棺上爆发而出。强大的威压令他一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整个人仿佛被千万座大山死死压住，难以撼动分毫。
此情此景，他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曾祖父曾经对自己提起过的“封印”，自己好像是被封印着的。下一刻！他听到外面有一大群人在哭喊，不过他们在哭喊什么，自己实在听不清楚。与此同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传来！他突然发现！封住自己的石棺，竟突然间崩碎了。
石棺崩碎！他再次见到了阳光……
莫无极想到这里！满脑子的疑问。
那个陌生的峡谷……那些奇怪的人……甚至是那口石棺……自己为何会被封印在石棺中？然后深埋在那个陌生的峡谷里？
这一切！让他感觉像是一场梦，一场扑朔迷离的怪梦。
天地依然广阔，花草依然芬芳，然而他心中却空荡荡，没有一丝着落。
过了好久，莫无极才慢慢从地上爬起。微风轻轻拂过，吹乱了他乌黑色的长发，也吹乱了他那颗迷茫的心。
时间过得很快！夜幕彻底降临，莫无极收起失落的情怀，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一个时辰后，他来到了一个小镇。由于他穿着古怪，引来了许多奇怪的目光，不过莫无极并未感觉有什么不妥。
在他的记忆中，太初世界百国林立，种族繁多，服饰更是多种多样。自己穿得怪点，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当他进入一个夜市，到达一个武器摊边的时候，他的噩梦开始了……
“客官！买武器吗？我这里的武器，可都是由东洲极寒之地的万年寒铁所铸！锋刃无瑕。可吹毛断发！斩钉截铁……”
摊主说得天花乱坠，几乎可以把死人都说活。不过莫无极可没这心思听他瞎扯，当他听到“东洲”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凉了大半截。
东洲？在自己的记忆中，太初世界好像从没有这样的地名啊？难道……他想到了一种令他不敢想象的可能。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否属实，他一把拽过摊主。
摊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道：“大侠饶命啊！是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道您是位行家。其实我这些武器，根本不是什么玄铁所铸，它们只是一般的铁器……”
莫无极知道是自己太过激动，惊吓了这位摊主。他冷静了下来，面色和善的道：“呃！对不起！这位大哥。我想向您请教一些问题，还望不吝赐教！”
摊主见这个起初还气势汹汹的人，突然间又变得和善了起来，心里面直打鼓，感觉莫名其妙。不过他还是嘿嘿笑道：“这位客官！您有什么问题请尽管说，对于武器方面，我可是最在行的……”
莫无极知道摊主误会他的意思了，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是要向你请教武器方面的问题。”
“呃……那您要问的是……”摊主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怪怪的。
莫无极道：“敢问大哥！这是什么地方？”
摊主道：“大哥万万不敢当。这里是天岚大陆四方浩土之一，东洲南边的大风镇。请问客官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天岚大陆四方浩土之一……东洲……大风镇……”莫无极陷入了沉思，他隐隐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偏真了。
“那么请问！天岚大陆四方浩土是指……”
“切！客官您可真有意思。世人都知道，自天地初成，万物始生。天岚大陆，便分为四方浩土：东洲、南境、西疆、北域。您不会是失忆了吧！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呢？”
摊主越来越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有些古怪了。
“那么现今世界距离太初世界有多久？”莫无极问道。
摊主一阵惊愕，似乎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道：“太……太初世界？呃……客官！非常抱歉，你的问题我实在无法回答您。”
莫无极道：“为什么？”
摊主道：“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您所说的“太初世界”是什么意思。”
摊主一脸抱歉之色。
“哦！没……没事！打扰了，不好意思。”
莫无极蹬蹬后退几步，他震惊到了极点。虽然他早已觉得现在的世界，已非他原来所在的那个“太初世界”，但却没想到会有那么遥远，遥远到就连现在这个世界中的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为了进一步证实，他再次询问了大街上许多路过的人。但结果都一样，谁也不知道“太初世界”这四个字的含义，它所代表的又是什么。
最后，莫无极找到一位靠在墙角下抽着旱烟，须发皆白的老人。老人大概九十来岁，身穿粗布麻衣，脸上全是干巴巴的皱纹。莫无极原本还以为这个年近古稀的老人会知道些什么，毕竟人家活了那么大岁数了。有些东西，就算没见过，恐怕也听说过。
但结果！还是令莫无极失望了。老人的确见多识广，博古通今。距离现今世界数千年前的事物，他都能说得有板有眼，毫不含糊。但是当莫无极问起“太初世界”这个问题时，老人却是摇了摇头。道：
“年轻人!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自天地初成，万物始生。天岚大陆，遂分为四方浩土：东洲、南境、西疆、北域。你。至于你所说的什么太初世界，别说老朽不知道，恐怕连我的先祖都不敢说他听说过……”
“嗡！”莫无极彻底崩溃了，他感觉脑中一阵轰响，差一点晕死过去。全身上下如坠冰窟，冷彻心扉。
他不再理会老人，跌跌撞撞的向街道尽头狂奔而去。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被他的举动吓得纷纷让道，都以为自己看到了疯子。
莫无极仰天大喊：“啊……谁能够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这是一座小山，莫无极站在小山上，发狂般的呐喊着。奈何空山寂寂，皓月当空，四周什么也没有，唯有他悲愤的呐喊声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这一夜，莫无极彻夜未眠。他露宿在小山上的一块青石上，为了防止野兽袭击，他还以最原始的钻木取火之法架起了一团篝火。
夜风徐徐，篝火在夜风中噼里啪啦作响，满天星辰如千万双孩子的眼睛，明亮、纯真、可爱、无邪。火焰通红，腾腾跳动，莫无极看着满天星辰，回想往事，他忍不住流下泪来，心中酸涩无比。
远山上猫头鹰和鹧鸪的叫声，使这个宁静的夜，显得更加的萧索。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莫无极触景生情，泪流满面。他孤寂，他迷茫，他现在的心情，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岁月匆匆过，今夕是何年？”
翌日！莫无极从大山中捕了一些猎物，然后到大风镇变卖成金币后，他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
经过一夜的沉思，他想通了很多事情。既然如今的世界，已非自己那个时代的太初世界，那就随意而安吧。不管发生了什么，活着就好，管他是太初世界还是天岚大陆。只要自己还存在，就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莫无极漫步在大街上，心中思绪万千。那曾经的！那消逝的，就让它成为过去吧。自己既然还存在，那么就要勇敢面对一切，勇敢面对新的人生。
“无论是活在曾经，还是现在！我依然是莫无极。我应该想开些，不能总停在某个时间段。既然让我出现在这个世界，那么我就应该顺着这个世界的轨迹而活下去。”
莫无极走出大风镇，隐约间听见山林中传来一阵阵低吼。
清晨来临，野兽们开始出没了。他伸展了一下筋骨，自语道：“多少年过去了！武功还没忘记吧。”
他静坐一处竹林中，开始运转家传玄功《诡玄经》的心法。修长健硕的身躯一动也不动，引导着天地灵气向着体内涌动而去。
一层朦胧的青光瞬间溢出他的体表。全身上下真气澎湃，柔和的光辉似水波一般，让林间像是笼罩了一层淡淡的轻纱。
一道道微不可见的青色光萦，在他的身体内流转着，似甘露一般滋润着他的肉体，让他的脏腑、骨骼、奇经八脉、血肉充溢上一层宝辉……时间仿佛停滞了，莫无极沉浸在修炼的美妙境界中。
无尽的灵气越聚越多，他的周围已经笼罩了一层朦胧的光辉，整个人都在透发着淡淡的光华。
此刻，他整个人晋升到一种空灵之境，他虽然在闭着眼睛，但是周围的景物却清晰浮现于心间。全身上下透发出一股轻灵飘逸的气质。
突然！他大叫一声，腾地站了起来。英俊的面容变得苍白无比，整个人仿佛中了邪，全身上下抖如筛糠。
“为……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修为会倒退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