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怒发冲冠
“其三！”碧云笙道：“九霄宗自开派以来，就仗着他们那些强大的修炼法决而闻名于世。据说，天下各地，东西南北，无论是各门各派，还是各大家族，论实力、论名气，能够和九霄宗比肩的屈指可数，因为九霄宗有着自远古保存下来的奇功宝典，随便得到一本，都可以称霸一方。所以无论是谁，都希望自己能成为九霄宗的一员，也好寻找机会修习里面的功法。”
莫无极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轻笑道：“如此说来，九霄宗还真是个不一般的地方啊！碧兄你不会也是想去修习里面的功法吧？”
“哈哈哈！非也！”碧云笙潇洒一笑，一副风流倜傥之态，道：“说句不好听的话，九霄宗那些功法对我这种人来说，没什么诱惑力，倒是那里的仙女们非常有诱惑力。”
“噗！”莫无极直接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碧云笙，道：“不……不会吧！你去天下城就是为了泡妞？”
“非也！我去天下城，既不是为了泡妞，也不是为了进九霄宗。而是去游玩的。”
莫无极诧异：“去游玩？人家开门收徒弟，有什么好玩的？”
“此言差矣！”碧云笙不但爱喝酒，且好像还爱来“之乎者也”这一套。
“我……”莫无极被碧云笙弄得有些语塞了，有种想砸他一拳的冲动。
碧云笙道：“你想想，九霄宗山门大开，天下各地的修者都会聚集到那里去，这其中一定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有趣的事情谁都喜欢，就连我也不例外，哈哈！。”
“嗯！原来如此。但听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莫无极县道。
“莫兄请讲，在下必定知无不答。”
莫无极道：“九霄宗收弟子是见人就收呢？还是有选择性的？”
碧云笙道：“九霄宗历史悠久，究竟创派于何年何月？都很少有人知道，门中高手如云，才人辈出。招收弟子时更是要经过精挑细选、严格考验之后方可纳入门下，资质极佳者有机会留下，资质欠佳者则一律淘汰。所以每百年一次的招徒大会都有很多人去面试，但真正能进九霄宗的却没有几个。”
莫无极点点头道：“我想也是这样的，否则九霄宗千千万万的弟子，恐怕有百分之八十的都是废材。”
和碧云笙这么一聊，莫无极有了去天下城走上一遭的念头。他觉得天下城很有可能藏着有关太初世界的东西，他有必要去一趟。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去一趟了。”
“真的？如此甚好啊，咱们一路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从这里去天下城大概还有多远？”莫无极问。
“三天的路程！素真国是去天下城的必经之路，所以平常绝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最近也都会出现，就像我一样……”
碧云笙酒坛中的酒似乎永远也喝不完。对此，莫无极似乎已经习惯了，或者说已经麻木了。
碧云笙还想说些什么，但他又愣住了。因为外面的街道上，突然间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叫声如刀，撕心裂肺，好像晴天里突然打了个霹雳，惊得人寒毛都快竖起来了。听声音似乎是一个老人发出来的，当中还掺杂着愤怒与不甘的情绪。
“发生了什么事？”莫无极听到叫声，瞳孔突然收缩，他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碧云笙的反应与他也相差不到哪里去。“不知道！我们下去看看……”他话还没说完，莫无极已经出现在楼下，速度之快，令碧云笙暗暗咂舌。
大街中心此时已挤满了人，莫无极还没到达，就看见一个瘦骨嶙峋、装束简单的老人仰卧在地上，嘴角不断有鲜血冒出，胸膛上一个三寸长短的血洞中，同样有血液在流淌。
在老人的旁边，一个扎着大辫子的小女孩正伤心的哭泣着，小女孩十一二岁左右，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她一边哭一边用一双白嫩的小手去堵住老人胸膛上的血洞。
“爷爷！您醒醒！爷爷！呜呜……”
任小女孩如何呼叫，老人也是静静的躺着，一动也不动，似乎刚刚睡着。只是自小女孩指缝间溢出的血液告诉众人，老人并非是睡着，而是已经死去了。
不远处，一个穿着华丽、相貌平平的青年正怒目圆睁的看着这一幕，不过他并不是同情这爷孙俩的遭遇。因为他的眼神告诉大家，他似乎还想给老人补上一剑。恶毒的眼神、狰狞的面孔、滴血的长剑，这一切已经说明，青年就是杀死老人的凶手。
“爷爷……”
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整条长街上的人都听见了，有的向这里赶来，有的在远处眺望，有的则直接推开窗户，探头探脑的向外观看。大街上一时人流涌动，热闹非凡。
只是所有人中，都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问明情况，只是静静的观看着事态的发展。因为他们知道，眼前的杀人凶手；那个手拿长剑的青年，他的来头非同一般，谁也惹不起。
突然！小女孩猛地起身，眸子中射出一道仇恨的光芒。在所有人惊愕的表情中，她突然扑向那个手拿长剑的青年，然后用一双沾满鲜血的小手使劲的捶打着他。
“坏人！大坏人！你还我爷爷命来……”
小女孩泪眼婆娑，越哭越伤心。天真幼稚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可怜的模样，令人怜惜。所有人都不愿再看下去；有些人恨不得直接跑过去把那个手拿长剑的青年碎尸万段。只是他们都惹不起这个人，因为眼前的青年来头大得不得了，他是素真国丞相宗政博之子，名叫宗政羽。
“还我爷爷命来！你这个大坏蛋。”
“找死……”
宗政羽一身干净华丽的衣装，被小女孩刹那间抓扯得脏污不堪。他更加的怒了，蹬蹬后退几步，手中长剑如匹练般在虚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直刺小女孩眉心。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凉了。因为他们知道，宗政羽这一剑下来，小女孩必死无疑。
幸好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物体闪电般飞来，宗政羽手中的长剑刹那间脱手飞出。再看那黑色物体击落长剑之后，又如鬼魅般飞出人群，落入一个白衣男子手中，定睛一看。既然是个酒坛！酒坛就在碧云笙的手中。
一系列动作就在电闪雷鸣间完成，速度之快，非笔墨所能形容。
莫无极挤开人群，步入小女孩身旁。而宗政羽似乎因为长剑被击落，一时还未回过神来。
眼前的一幕，任谁看到了都会大怒，莫无极也不例外。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宗政羽对面，道：“是你杀死了这位老人？”
宗政羽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满不在乎的笑道：“是啊！怎么了，我杀人关你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杀他？”
莫无极语气平和，静静的询问道。
“为什么？呵！这老贼走路不长眼睛，竟敢撞碎我的宝瓶。”
莫无极回头，果然看见街道上有些五颜六色的陶瓷碎片撒落在地。
“为了一只破瓶，你就杀死了一个人？”
“破瓶？这么一个价值连城的宝瓶，你既然说他是破瓶？”
“对啊！一个破瓶，大不了叫他赔你便是。可是你既然不分青红皂白，把他给杀死了。”
“赔？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告诉你，这个瓶子是我师傅送给我的通心瓶。有了它，即使相隔万里，我也可以和师傅随时联系上。试问此等宝瓶，他赔得起吗？”宗政羽气急。
“轻轻一甩就碎，这也叫宝瓶，真不知你师父是不是老眼昏花了，还是脑子被驴踢了，既然拿这么一个水货来欺骗他的徒弟。”
莫无极压住心中的怒火，看到这个人的表情，他现在总算明白什么叫“厚颜无耻”了。
“哈哈！”宗政羽鼻子都气歪了，怒极反笑。
“你笑什么？难道你认为为了一个垃圾瓶子而杀死了一个人，是一件很光彩的事？真不知在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莫无极比他还怒，恨不得一拳轰爆他的头。
“我笑什么？哈哈！我笑你，笑你无知。告诉你，在陵都，我就是王法！你知道我是谁吗？”
宗政羽听到“王法”二字，一脸嘲讽的表情。在他身后，有几个穿着华丽的青年和一个嘴角长着一颗美人痣的妖艳女子。宗政羽笑时，他们也跟着大笑起来。
几人都是宗政羽从小到大的玩伴。正所谓物以类聚，像宗政羽这样的人，身边难免少不了一些以他马首是瞻的人。
宗政羽那邪恶的笑容，让所有人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莫无极的心再难平静。犀利的眸子中露出了杀人的目光，冷笑道：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我现在甚至有些怀疑你是不是人。看你的行为，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宗政羽感应到莫无极眸子中的杀意，同时也被莫无极的话语激怒了。堂堂素真国丞相之子，平时只有他骂人，还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自己连畜生都不如。不但如此，还连自己的师傅也被骂上了，他感觉委屈到了极点。
“大胆刁民，你说什么？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宗政羽指着莫无极的眉心，暴跳如雷。
而莫无极更是看不惯有人用手指指着自己怒喝，在所有人惊愕的表情中，他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这一举动，让周围的人心惊肉跳，大惊失色。
“我说你连畜生都不如！”
“啪！”
莫无极说完，突然举起手掌，一阵仿佛在猪身上拍苍蝇般的脆响传出。下一刻就看见宗政羽真的如一只苍蝇一般，被莫无极一巴掌给拍飞了。
静……死一般的寂静！
原本喧闹无比的大街上此时就好像突然被冰封了，世间万物仿佛在刹那间同时停止了运行。所有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那表情就好像突然被人塞了一坨恶心的狗屎，一下子噎住喉咙说不出话来了。
谁也不敢相信，堂堂丞相之子，千金之躯。平日里目空一切，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得向他哈腰点头。可是今日，他既然被一个市井草民当众用耳刮子给抽飞了，如果传出去，他宗政世家的颜面何存？
远处，碧云笙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他似乎也被莫无极的举动给震住了。
“我的天！我好像从来不会喝醉的，今天难道就醉了？醉得连眼睛都花了？”
亲眼所见，却是如此的难以置信，当然这其中最惊讶的当属宗政羽的那几个随从了。他们不但没有跑过来看看宗政羽是否伤着，反而是站在原地呆呆的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