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演唱会
在没有女生打扰的安静环境下，效率高了很多。不仅彻底地周密写完了《市国学高级中学关于校园春季运动会的实施方案》，还把之前的方案又全部修剪一遍。
也可能是因为找回了一些曾经的状态吧，“沉寂于指尖的力量逐步狂躁，在这缭乱啼鸣的机械键盘的罪孽挽歌中，苏醒吧卍，我的社畜之魂~”什么的，好中二……
“嗨，林玙……你的眼睛里面怎么这么红……？”
写完了剩下的三个方案，下午放学，背着粉青拼接色书包的慕婧来到了咨询室。
“没什么，昨晚咖啡稍微喝多了。”
“诶……那你现在还在喝咖啡？喝这么多不好吧。”
“不不不，咖啡可是成年人白天的酒。不滋润一下干枯的心灵，我可能连门都不想出了。”
“你究竟是有多喜欢宅在家里……”
别这么看不起宅哦，据（个人）统计，很多重要领域的发展都是由宅推进的。
年轻时躲避瘟疫的科学家牛顿是宅，哲学家康德是宅，数学家笛卡尔是宅。粉丝很多的加拿大人吴yi凡也是宅，不过是宅在朝阳区的监狱里。
“不过，你真的不需要去趟医务室吗？表情看起来实在没什么生机……”
林玙苦笑了一下，“我现在的脸色有这么难看吗？……有点伤自尊了。”
他看向刚走进门的千清，“我的脸看起来怎么样？”
千清隔着一段距离，眨了一下眼，“嗯……仅从我个人的角度上看，虽然有些懒散，但还是比绝大部分人都好看。”
是没听清楚自己的问题吗？你别稍微偏过头，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啊。你正面看过来，脸色冷一点好不好？
“威风八面，威严英武，贴在门上驱邪避煞，望之有福？”
“那是春节的门神吗……”
慕婧讶然地吐槽。是因为这段时间聊的越来越多了吗，最近她越来越擅长吐槽了。
不过当个门神其实也挺好的，一整年都不用“出门”。
而且再怎么说，熬夜对身体真的很不好。付出了这么多，可不是看一眼胸部能偿还的哦。
“你发过来的全套方案，校委会刚才已经通过了，认为是近几年质量最高的。一位副会长正在找校长盖章……”
千清跟着开了口。
当然能通过。
“对了，这是附件里班级可以用的《运动器械申请表》，我刚才顺手做了一个EXCEL的版本。加入了一些简单的公式，希望你们能用得上。”
林玙又给千清发过去了一份文件，“下午我还打印了两百张宣传单，用了公司官网上你的照片，他们应该不会介意吧？希望能在明天的演唱会能够起到效果——虽然校长要求这几天不能进行宣传，但是，在现场应该是可以宣传的。”
因为要打印调查问卷和各类测试表的关系，电脑旁是激光彩色打印机。
A4纸质量虽然比不上常规的海报，但有一部分总比没有强。
“演唱会的那边还顺利吗？”
“公司不介意个人的宣传。应该说，我很感谢你能想得这么细心周到。调整后的演出服中午已经送到，舞蹈也练习得比较顺利……”
“……多谢有你们几位的帮助，这三天，真的谢谢你们提供的所有帮助。我会一直铭记在我的心底。如果可以，明天请一定要来到现场。”
千清郑重其事地道谢，微微鞠了个躬。
“呀……你不用这么客气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明天我们会去现场，另外……”
听到她的话后，慕婧张口，“……能帮上忙，我也觉得很开心。”
“谢谢……”
“对了……”
慕婧举起右手，轻轻敲向左掌，“既然方案已经通过了，该做的练习也都做差不多了……今天周五，我们等会儿放学，要不要去开个庆功宴？”
“庆功宴是在成功之后开的吧……”
千清有些呆然，也跟着吐出了个槽。
“我去告诉芷砚！随便啦，只要心情好就可以开啦。”
林玙不愿意。
“要不然民主投票吧？愿意去开庆功宴的举手。”
芷砚到来后，慕婧第一个举起手，饱满的胸前将裁剪合适的校服顶得高高的。
“……我也同意。今天晚上要参加活动，不过可以发动态取消。”
芷砚踮起脚尖，也伸出袖筒里的小手，令人目眩的银发微微摇晃，运动服下摆下露出的白嫩小腹，窈窕得惊人。
“……我才是最应该感谢你们的。”
千清仰视了一眼林玙，也举起手。
“三比一，你也要一起去哦，林玙。”
慕婧转过头，得意地看了过来。
“有这么想去吗……”
林玙苦笑了一下，“那就去吧……不过明天还有表演，结束的时间不能到十点以后哦。”
晚自习后，四人来到校门口。
通往地铁口的路上，人流攒动，慕婧在手机上开始预约店家。
“真好啊……又是清明小长假，又是千清的演唱会。”
慕婧踏出活泼的步伐，荡漾着另一只戴着发圈的手，芷砚、千清跟在后面，一个踩着细碎的小步，一个端庄的直步匀稳。
“给各自的家里打个电话吧。”千清提议，“毕竟下晚自习后，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回家。”
慕婧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芷砚拿出手机发着信息。
路边讨论吃夜宵或者假期的学生们有些喧闹。千清站到人行道边，拿出没有任何装饰的手机，在长长的等待通话接听时间后，拨通了电话，放到耳边。
“我和三个同学……和朋友们一起吃饭，会晚四十分钟左右回去。”
电话那头似乎是一个严肃的女声。
“嗯，好，安全上不会有事，您这几天的工作辛苦了。回去以后让仲叔帮我开门，不会打扰您休息。”
随后，女声又模模糊糊地说了几句话。
跟着讲了一些似乎嘱咐之类的事情后，那边挂掉了电话。
千清的手慢慢从耳边滑下。
“怎么了？”
慕婧停在原地，好奇地看着她们的对话。
“……母亲下午……”
千清没有讲完，又拨出了一个电话，走到了路灯旁。贴在耳边的白色手机，衬得脸颊格外端丽。
响了很久后，那边才接通，千清的嘴唇张张合合说着什么。
林玙抬起头，望向不断撞向路灯灯罩，初生的飞蛾。
如果没有灯罩保护，它们恐怕会在炽热的光与热下，燃烧殆尽吧——林玙忽然冒出不合时宜的想法。
不是没有看过扑进烛火的飞蛾。
那么，这回响在耳畔的撞击声和不断地飞翔，又是为了什么？
到了第二天，看到千亿倍光热，高悬于晴空的炽亮太阳，又该做些什么？
那边电话挂断，千清站在路灯的光亮外，悲伤的眼眸看了过来。
像是孩童那样纯洁、线条完美的双唇，吐出身处黑暗空间的声音。
“母亲……下午，在她的暗示下，演艺公司，取消了我的演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