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死之蝶
当天下午，二人就来到了索斯汀镇西侧，由巴尔宾所看守的墓园。
克莱顿轻车熟路地带着荣格来到墓园中的一栋古朴建筑门前，并拉响了铃铛。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后仍没人来开门，克莱顿略显不耐烦地用力拍了拍木制的大门。
“轻点！我的朋友！这门的年纪比王朝还要大。”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句焦急的喊话声在门还没打开之前就从建筑内传了出来。
嘎吱一声拉开了木门，出现在荣格面前的则是一位刚刚步入中年或者稍微有点显老的青年男人，想必应该就是巴尔宾本人。
荣格的眼神快速扫过他，看了眼建筑内连接一二层的木制楼梯，又回想了一下刚才脚步声出现前并没有楼梯的声响传来，于是基本肯定这栋建筑一定有一个地下室，而巴尔宾刚刚就在地下室中。
克莱顿向巴尔宾打了招呼，并将荣格介绍给了他，坦言这就是自己所说的具有英杰战力的原住民朋友。
巴尔宾则是在礼貌地自我介绍后邀请二人进入了客厅，还分别给二人以及自己倒了杯热茶。
然后他盯着荣格看了一小会儿，突然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
克莱顿有些疑惑，正要张嘴提问，巴尔宾却主动解释了起来，
“看来你没有骗我，克莱顿先生，这位荣格先生的确有着英杰般的战力。”
“原因我之后可能会跟你们解释，但现在我只能说，我对于生命本身所蕴含的力量极为敏感，几乎可以准确地看出任何人或动物的肉体所能发挥出的能量。”
“而你，荣格先生，我不清楚你在其他方面的战斗能力都与什么有关，但仅凭你肉体中奔腾着的那些能量，只要你接受过任何一丁点的战斗训练，就绝对称得上是一位英杰。”
对于这番称赞，荣格微笑着点头感谢，而克莱顿则显得比荣格还高兴，于是问道，
“这下战力方面你不用担心了，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现在可以说了么？”
巴尔宾看着克莱顿，表情逐渐严肃起来，问了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克莱顿先生，你作为壁外者，有没有过想要让壁左之地所有生命凋零的想法？”
“有没有想过将我们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你们壁外者的私有物？”
克莱顿不解地回应道，
“当然没有！你为什么会问这些？是和你的困难有关么？”
巴尔宾轻轻点了下头，算是承认克莱顿对此的猜测，不过还是没有解释，转过头又看向荣格，还是那副严肃的表情，问道
“荣格先生，虽然你是和我一样的原住民，但我还是需要问一下。”
“你是否有过想杀光全世界所有生命的想法？”
“作为当之无愧的天才，你是否认为我们世界中大部分生命都是低劣的？”
荣格只是摇了下头，平静地回答，
“从来没有。”
巴尔宾点点头，然后面带思索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他将茶杯放到桌面上的动作仿佛是做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然后开口说道，
“我相信你们没有骗我，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们吧。”
他顿了口气，眼神开始失去焦点地飘荡起来，
“我的家族从远古时代一直传承至今，在早于这个墓园、甚至早于这个镇子的时候便定居在了这个位置。”
“后来经过了漫长的时光，这附近逐渐聚拢了人群，建立了村镇。”
“再后来水晶王朝征服而过，四面之主的教会也出现在了镇里，而在选定墓园地址时，有人就想到了世代定居在此的我们家族。”
“对于这个提议，我的祖辈欣然同意，于是代代相传，我如今也成为了墓园的看守。”
“但你们也猜得出来，我祖辈的祖辈，以至于更久远的祖辈，他们定居于此肯定不是为了看守一座千百年后才会出现的墓园，也必然不是为了守着一片泥土和岩石。”
“他们选择此地的理由，实际上是因为……”
巴尔宾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转身走到客厅中央一大块毛皮地毯上，继续说道，
“因为这里封印着一只死之蝶。”
“死之蝶？”荣格和克莱顿都疑惑了起来，他们两个都未听说过这样的存在。
巴尔宾对此毫不意外，站在地毯上解释道，
“你们不知道很正常，这件事的传播范围一直被控制得很好。”
“众所周知，壁左之地的所有生命都源自初池。”
“如果说生命是一条奔腾的河流，那么起源山脉的那一片初池，便是融化的第一缕雪水，是源泉，也是起点。”
“然而正如生命有着起点，当个体的生命转为死亡，死亡又继续如河流般奔向自己的海洋。”
“死亡也有终点，我那遥远的祖先与其同伴将其称为——冥之海。”
“然而与初池的不同的是，冥之海并不存在，至少，现在还不存在。”
“因为当我的祖先他们预测到了这样的未来后，便努力将死的河流拆分截断了，使死亡从未走到终点，永远停留在了一种流向冥之海的中间态，这就是死之蝶。”
“死之蝶有很多只，不过我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只。”
“我的祖先和他的同伴们，背负着同样的使命与约定先后在世界各地战胜并封印了这些死之蝶。”
“但死亡河流的特性必然使死之蝶日渐壮大，毕竟在这个世界上，生命越发茁壮，也就代表着有越多的死亡会被转化而成并继续流淌。”
“于是祖先们将封印死之蝶的力量融入血脉，并约束后人世代都要定居在死之蝶的封印地，在死之蝶力量磨损封印以及产生外泄后，及时清除并加固封印。”
“换句话说，有许多像我这样的家族分布在世界各地，而具体数量无人可知，具体是谁也不可被知晓。”
“因为一旦所有的死之蝶都脱离封印，那么以如今生命之河的规模，它们很快就会凝聚为传说中的冥之海。”
“而那片海，将淹没整个世界。”
“不过反过来，只要有任何一只死之蝶还在封印之中，那么整个世界都不用担心冥之海的问题。”
“出于上述的原因，我们这样的家族绝对不能随意透露关于传承任务与死之蝶的信息，以防有丧心病狂者想要毁灭世界，将所有传承家族都屠杀殆尽。”
“说了这么多，相信你们也知道了，如今我负责的死之蝶已经磨损了部分封印，且由于我个人的失职，其泄露出的力量已然凝聚为了几乎有着英杰战力的实体，超出了我自身能够解决的范围。”
“但其实，除了清除其力量并加固封印以外，有一件更加麻烦的难事一直在困扰着我。”
“这件事并不能靠战斗或者力量解决，短期内也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但若是一直不能解决，则我家族的这只死之蝶必定会在我的后代手中彻底脱离封印。”
巴尔宾舔了下嘴唇，似乎有些口干舌燥，于是又坐回到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最后补充了一句，
“啊，当然，我说的这件事并不适合拜托你们去解决。”
“实际上，清除掉死之蝶外泄的力量就是要委托给荣格先生的任务。”
荣格和克莱顿对视了一眼，随后说道，
“这个委托我会接下，不过，我还是想好奇地问一句。”
“你说的那个更加麻烦的事是什么？说不定我也能提供部分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