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星空下的约定
娄义和蚂蚁小队吵了一架。
他觉得已经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蚂蚁小队却觉得他过于自我，固守己见。
娄义只回了一句，那就等结果吧。然后再度拉黑。
娄义知道自己这一次如果不对会有多亏欠蚂蚁小队。
但这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了，以后他会尽力找机会补偿蚂蚁小队的。
娄义仔细地听完这几天的战讯，做好记录。他还在这周围不涉及任何机密的地方转了一下，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找人搭几句话。
搭到不知道第几个，终于搭到了一个善谈的大汉。
大汉约等于强壮版的李时雨，聊不到十句已经开始勾肩搭背了，再聊几句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
他不动声色，将话题引到苏晏身上。
“苏少军团长非常好，大家都服他。”
他又把话题引到敌对势力上
“星盗？那就是群小弱鸡。”
“虫族？不知道啊，我还没有和虫族打过呢。”
娄义最后咬了咬牙，试着提了一句：“那你听说过白昼将明吗？听说是一个神秘的组织。”
“不知道啊。”对方笑得无比灿烂。
娄义仔细观察他的面部。
长相憨厚老实，笑得很有傻气。
但娄义就是觉得对方是故意的，
苏晏是不相信自己吗？
娄义怔了怔，随及回到了房间，闭门不出。
他不怪苏晏。
作为风刃军团少军团长，苏晏有这么做的立场。
如果风刃军团与苏晏无关。娄义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弄到消息。他还是学了些手段的。但是没有如果。
只有一种办法了——与白昼将明直接达成合作。
但是这在现在来说又怎么可能。或许，要从头从本质开始再理一遍。
如果用古早时期的围棋来比喻，虫族持黑子，联邦持白子。彼岸花与白昼将明都属于观棋者。现在的情况是一个观棋者想让另一个入局，这样做的意义在什么？
影响彼岸花的中立立场？不，娄义没有正式加入彼岸花，就算加入了，也可以解释为个人行为。让联邦获胜？不，就凭一个人，怎么可能？保住苏晏一条命？不，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风刃军团？如果是风刃军团有问题，为什么不告诉苏晏自己。
会是彼岸花考验的其中一环吗？也不可能。彼岸花不可能主动破坏立场的中立性。除非是彼岸花在试验他遇到这种情况的反应。但彼岸花不可能对苏晏下手。好歹也是中立组织。
娄义看完了近三年的新闻。有疑点的事件他连小道消息都挖了出来。
这种工作量简直要把人逼疯。
娄义不知不觉已经积了一叠写得满满的稿纸。
他没注意到，夜都已经深了。
其间苏晏派人送过两回饭，他都谢绝了。
敲门声响起，娄义皱皱眉头，有些不耐烦。
“进来。”
这次倒不是送饭的，是年轻的少军团长本人。
“怎么不吃饭？”
娄义从他手中接过饭菜，懒倦道：“现在不是正要吃？”
娄义拿起稿纸，苏晏顺手接过。
苏晏没有放下，娄义默认了他的阅读，只是埋头吃着饭。
苏晏这一辈子最讨厌政客行径，每一件小事，都可以利用，每一个动作都可以被解释成无数种意思，种种细节，代表着不同势力的参与。复杂得令人恶心。
但他没想到，有人会用这些手段，事无具详，不为任何利益地去救他。
这一刻，苏晏很难用言语形容自己的心情。只知道他没有丝毫反感，甚至很开心。
他本来以为百里暮不吃饭是在生闷气。他确实不想让阿暮接触到太多。阿暮太聪明了，他怕阿暮有机会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
“吃完了吗？”苏晏语气轻柔。
“嗯。”娄义伸了个懒腰。
“我们出去散个步吧。”
娄义觉得散步顶多是在军营里，大晚上的能去哪里呢？
被苏晏拉上他的私人飞行器时，数整个人都是懵的。
没由的，他想起了那天苏晏说带他去看星星，带他体验理想职业。
飞行器越飞越高，直至看不见地面。
有一会儿，娄义慢然到觉得宇宙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真是疯了，娄义想，一个前途无量的少军团长，带着一个还没正式进入彼岸花的半吊子，大晚上的，还不知道要去哪里。
其实，娄义早就知道，从他放弃作为百里暮身份的那一刻，他和苏晏就没有什么关系了，他们本身就没有丝毫血缘关系，法律关系也结束了。但这有什么关系呢？
广阔无垠的星空越来越大，逐渐成了视野的全部。
“你七岁那年”，苏晏突然开口，嘴角噙着一抹笑，“我们一起去山上看流星雨。”
“流星雨还没来，你就睡着了，醒来后已经错过了，你埋怨我没有叫你。”
“但其实我叫了你，只是没叫醒。”
远处星辰纷落，又是一场流星雨。
娄义顾不上吐嘈苏晏在这种时候讲他的黑历史。他两手合掌，双眼紧闭，许了一个愿。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希望他身边这个人永远平安快乐，如愿以偿。娄义已经很多年没有幼稚过了，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愿意做。
苏晏静静地看着他，道：“要不要留在我身边。”
“阿暮，我知道你很厉害，在彼岸花也许可以更厉害。”
“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想要的。”不过肯定不是我想要的。
“我不能保证你未来的职位、酬劳，但我一定会陪你看一辈子的星星。”
“好。”娄义没有半点犹豫。
“等我想办法离开彼岸花。”
权利、地位、金钱其实算得了什么？在他看过不惑峰的雪后，知道自己大部分能力一般，彻底歇了心思。
娄义走到这一步.一是为报戴伦大人知遇之恩，二是为了蚂蚁小队的朋友。
戴伦大人就算了。蚂蚁小队走到这一步已经差不多了，如果往下闯，他们反而有危险。
就等，第三轮被淘汰了。毕竟有一个大晚上陪他看星星的少军团长，那证明联邦很有信心。
但娄义不知道，苏晏的目标不是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