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世界的刘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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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72.刘备问丧

刘备?郑师叔?

这番说辞,刘备的师长应当与郑玄有所交往,难道是十三州的某位隐世大儒?

郑玄门下众多女弟子互看一眼,显然不认得此人。

那历来谨慎的北海孙乾,并不肯从郑玄身前离开,侧身看向清河崔琰。

崔琰也摇了摇头,不认得刘备。

众人大都不认识刘备,暗自防备,但也惊讶于刘备的美貌,啧啧称奇。

寻思,洛阳竟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汉室宗亲,怎会默默无闻?

崔烈捂住眼睛,心想,我的乖女婿啊,出名不是这么出的啊。

要先和人商量好,大伙儿搞彩排,捧你出场,是这样出名的。

大司农张温见司徒崔烈脸色有异,拱手问道:“崔司徒,认识此人?”

司徒是三公之一,若朝廷不立太傅与大将军,便与司空、太尉并列百官之首。

大司农是九卿之一,与少府一样,执掌国家财政,只是一个执掌外库,一个执掌内库。

张温是大太监曹腾的门人。

曹腾死后,曹嵩接手曹腾的爵位与正知遗产。

张温与曹嵩便成了同门,她们与汝南袁隗并非一系,也不是弘农杨赐那边的人,执掌国库的张温和曹嵩,都算是帝姬用来敛财的白手套。

她们和宫里走得更近,与主流的儒门士族离得远,和宦官一样,都是帝姬的人。但与宦官不同,她们依旧算是士族。

“不认识,不认识。”

崔烈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与刘备的关系,连连摇手。

“只是刘备此女长相太过惊艳,老身有些想念亡夫,心脏有些不适。”

“不错,确实令人心脏不适,还以为是马老师生前养的美少年跑了出来。”

浓眉大眼的河南尹何进,挺着好似怀孕的肚子,摸着油光发亮的下巴,朝两位朝廷高官走来。

别看她如今脱下切肉用的围裙,换上朝廷大员的朝服,似乎有了几分洛阳公卿的样子。

一开口,依旧是那NY市井街头屠户,平易近人的口吻。

“哈哈,若她是男人,那就好玩了,待俺取验明她正身。”

大司徒崔烈一个激灵,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她素来知道何进仰仗天威,目无国法,这两年在南阳颍川一带,不知坏了多少良家少年。

心道,也只有一个法子能保住乖女婿不被何进盯上。

“且慢,何家妹妹!”

“崔司徒,不知找俺……啊,不知有何指教?”

崔烈连忙摆手道:“老身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她是大汉宗亲,是刘太尉的门人。”

“哪个刘太尉?”

何进把眉毛一挑,她弟弟是今年才被帝姬立为帝夫的。

因而,她也是今年才从颍川太守,调任为河南尹。

初入洛阳官场,何进对于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始终摸不着头脑。

只知道,朝廷内分为外戚、宦官、士族,三大阵营。

对于外戚内部的何氏派,董氏派,她何进作为何氏派的首领,还搞得清楚。

对于宦官内部的十常侍派,亲士族派,亲外戚派,她就糊涂了。

对于士族内部的阵营,如宗亲派、关东派、关西派,边将派……

这些更为细致的派别,她是一点儿也弄不清楚。

还是太学博士乐隐,踮起脚尖,像个老鼠精似的,附在何进那对野猪般的大耳朵里悄咪咪。

何进这才知道,刘备的背后竟然是那个很会喝酒的刘宽刘太尉。

刘宽一门三代皆是宗正,历任司徒,太尉等三公职务。

若按照士族的标准,刘宽一门也算得上“三世三公”。

因此,杨赐、刘宽、这些比袁隗大一辈的长辈,威望还在袁隗之上。

只是刘宽属于宗室,历任宗正,与一般士族终究不同。

宗正的职务,便是掌握皇族的名籍簿。

分别他们的嫡庶身份或与皇帝在血缘上的亲疏关系。每年排出同姓诸侯王世谱。

刘备接近刘宽,图谋的就是这个好处,变成真正的大汉宗亲。

何进心想。

那确实不是她能招惹的人物。

心中不禁烦恼,要玩刘备此人,必定会招惹刘宽,这就有些麻烦了。

该怎么做才好?

崔烈见何进眉头渐渐舒展,以为何进逐渐打消主意,看向乐隐,不禁点头,

多亏了这位安平郡的老乡帮衬,女婿的清白才能保住。

可惜,乐隐对崔烈却全无好感。

若不是崔州平,自己现在肯定还在老家纳福,哪会来洛阳城“搏命”啊?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直冒光。

乐隐搓搓手,崔烈就知道乐隐是缺钱花了。

事情就好办了,她博陵崔不缺钱,给个几十万又能怎么样?

眼见崔烈和乐隐互使眼色。

大司农张温看出来了,是乐隐与崔烈这两个河北人,上下其手,糊弄何进这个河南人。

张温与何进是南阳老乡。

但她和沛国曹嵩才是一派,头顶只有帝姬这一片云。

而且崔烈与乐隐都是北州名士,又有儒门背景,背后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并非好惹。

想着,自己那个宫里当郎中的小侄女。

张温想出了神,决定两边都不得罪。

……

……

就在这四位朝廷命官,各怀心思的时候。

郑玄连连点头,已经想起刘备是谁。

“原来,你便是卢师姐的徒儿,我常听师姐提起你,不知小师侄,有何指教?”

听到郑玄那稚嫩如二六少女的声音,四周再度安静下来。

众人都知道郑玄所说卢师姐,只有北州大儒卢植卢子干一人。

心想,原来是卢植的高徒。对刘备自然也就高看了一眼。

刘备正要说话。

忽有一人心头不悦,先一步郑玄走出,说道:“玄德师妹,你拜见师门长辈,应当小步趋行,这般又失斯文,卢师伯不曾告诉你吗?”

这是一个容貌精致的士族少女。

头顶戴冠,身着白狐裘,外披裼衣。

腰间挂宝剑,堂堂如君子,儒雅不可方物。

只论外貌,刘备所遇之人,此人能列第一,崔州平也不如。

刘备看得呆住,喃喃自语:“曾子袭裘而吊,子游裼裘而吊,狐白裘用锦衣为裼,狐青裘用玄衣为裼。我北州河北之士戴弁,中州河南之士戴巾。天子朝服,戴弁冠,皮弁之下有狐白锦衣。师姐弁服狐裘,有白狐天子姿容,妙哉,妙哉。师姐真是个有礼有貌的人。”

崔琰听到刘备称赞她有礼有貌。

又见刘备也是身着秋白服,腰配白玉刚卯,眉间更有一丝英雄气。

俏脸一红,咬起手指,有些可爱。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说她穿礼服好看,用的是郑老师的学说。

听到刘备称赞崔琰,用《礼记·玉藻》与《礼记·檀弓》两篇郑氏学说的注释。

刘阿大的脸都气白了,心想,我穿的也是白狐裘,锦衣裼,配刚卯,有天子姿容。

你怎么就没这么称赞我?就因为我是男的啊?

众人都听见刘备这番说辞,心道不愧是卢植学生,果真熟读《三礼》,对丧礼有一番认识。

郑玄门人也都脸上有光,因为刘备这番话,正是出自郑学对丧礼服饰的解释。

曾子袭裘而吊,子游裼裘而吊。

不同于宗亲,一般士族吊丧需要用裼衣将内部遮住。

郑玄门下学生,无一不在登上台阶的时候,袭裘裼裘。

崔烈、乐隐、张温等官员,也都袭裘。

若有谁没有袭裘。只有何进这个什么也不懂的粗人。

但士族群体天生排外,除非何进自己去问,或者读书。

否则,就只会让何进这个野人,像个傻子一样四处丢脸。

崔琰原本对刘备还有些厌恶,正要奚落于他。

但听到刘备谈吐不凡,四目相对中,似有一团柔情将她神魂包住,甜蜜无比。

心中不由想对刘备说几句软话,作为台阶,和刘备交好,今晚抵足而眠,尽消前恨。

若交情渐深,此情长在,日后相互交游拜访,也不失为一段美谈。

刘备也看出崔琰眼中那抹春水,心想,这位师姐也是个懂我的人。

只可惜,我已经委身于州平姐,又和白珪姐有盟誓。

不然怎不与这位好姐姐交游一番,互换真情,各自留一段故事。

疯了疯了。

刘阿大哪看不出刘备和崔琰这对狗男女的心思。

就连郑玄、孙乾也都看出两人互有好感,不知该说些什么。

刘阿大四处看了一圈没找到赵子龙和张郃,拳头都快捏炸了。

立刻挡在两人四目交撞之处,熄灭了这团火焰,对郑玄行了一礼,说道:

“方才听这位师姐说,我家玄德姐姐有失斯文,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我家姐姐求教心切,忘了规矩,却是求取斯文。若说有失斯文,这位姐姐,先乃师一步而出,还未自报家门吧。”

崔琰立刻把目光从刘备身上收回,急促的呼吸也逐渐缓和下来,拱手说道:“在下清河崔琰。敢问这位宗亲,高姓大名?”

眼中已看出刘阿大的敌意,脑中泛起的阵阵火热也被这盆冷水剿灭。

刘阿大狡黠一笑,如白狐妖精般,略微欠身,回答道:“在下刘大,孝章帝玄孙,河间孝王之后,一介男子,家中排行老大,区区贱名,不足挂齿。你只须知道,我家姐姐刘玄德不欲与你争辩。我家姐姐此来,乃是向郑老师请教礼数!”

众人见刘阿大容貌绝伦,虽然比刘备与崔琰,略逊一丝,但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心想,这几日京城是怎么了,竟然美人频出?

何进、崔烈、张温、乐隐并非纯粹好色之徒,但也被这三人的姿色迷得移不开眼睛。

郑玄听刘大这番话,看向刘备:“不知师侄想问些什么?”

刘备本来没有问题,是刘大有问题。

于是看向刘大。

刘阿大竟然也转身看向刘备,眼中透露出莫名其妙的疯狂与凶狠,嘴角不住抽搐。

好像刘备没有问题,他就会把刘备杀掉一样。

刘备也只好挤着眼睛,硬着头皮,请教:

“学生双亲早丧,那时尚在襁褓,不曾哭丧,不曾吊唁,不曾行小敛大殓之礼,烦请老师讲解各种细微,若马季长老师在天有灵,必感怀道统不绝!”

“原来如此。”

郑玄看向一旁的孙乾。

“公佑,你是我门下最懂治丧之人,你说该如何治吊唁小殓之礼?”

孙乾出列,看向马日磾,说道:“请主人家与我一同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