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篡汉急先锋
忠于大汉?篡汉还差不多!
德行堂堂邢子昂是谁?三十年后,五十多岁的老曹操背着两只手,走到后花园,看小曹植不乖,天天和狐朋狗友,勾肩搭背,花天酒地,专门给调皮捣蛋的小曹植选定的贴身大管家,也就是帮曹操看孩子的职业管家婆。
小曹植特讨厌邢子昂这扑克脸管家婆,当然邢子昂也一样。
两人一碰面,小捣蛋遇到更年期,总是没有第三句话就不欢而散。
所以管家婆邢子昂,马上就对日理万姬的曹老板,提出:“换岗!”
正因这样,这家伙成了曹丕的老师,坚定不移地站队曹丕,而且告诉曹操,我邢某人观察很久,曹植不行的,你必须给我立曹丕。
曹魏篡汉,除了小说里被丞相骂得呱呱坠地的司徒王朗,鼎力相助的还有,卢植的小师妹华歆,曹魏四友的司马懿、吴质、陈群等人,她们是最大的支持者。
作为曹操指派的家庭教师,邢顒为了曹丕篡汉,自然也是发挥了自己的影响力,不惜被骂老贼,因而曹丕登基后,为了补偿老家伙,便封自己老师为九卿之首的太常。
“篡汉急先锋”五个字放这位仪表堂堂的好姐姐身上,再适合不过。
当然,此时的河间邢氏还没有背叛大汉。
毕竟汉灵姬还没去世。
朝廷西边有身穿豹纹,金发碧眼的野蛮人的西凉军,
北有筋肉发达,套马女汉的并州铁骑,
东有身披狼皮,胯骑白马,容貌端丽的幽州军团。
三支长年与草原野蛮女性大战的女子边防军队战斗力很强。
河内、河东、河南又有优雅的北军五校。
这支禁卫军队,长年负责剿匪、抄家、镇压司隶地区的流民起义,士族造反。
三万人就能把三十万流民军捅成渣,七个月就能把百万人屠尽。
你今天想反,明天就有一群三粗五大,啊不,是三河五校的结实女人,穿得如同亚马逊女战士,握紧拳头,砰砰砰地敲你家门,大声喊你:“开门啊,我是帝姬派来灭你家满门的,快把值钱的东XZ起来,等我抄完家再来搬!”
河间邢氏位于冀州北部的河间郡,在军阀割据的东汉末年,排不上号,只能算是中流。
架不住,帝姬的爹地董氏是河间人。十常侍之一的蹇硕是河间郡人。甚至,汉灵姬刘宏没当皇帝之前,就是在河间郡这小地方出来的汉室宗亲。
河间士族再弱,有了这层加持,自然就不同凡响。
当然,刘备也不能因为邢子昂后来做的这些,就把现在的她干掉,那不就成了原罪主义者,她邢子昂哪知道,德行堂堂,帅比吴颜祖,未来会是个两面三刀的伪君子?
刘备与卢植正捂着嘴巴,你悄咪咪我,我悄咪咪你的时候,耳中响起“郭德纲、郭德纲、郭德纲”的嘈杂马蹄声,转头往十字路口一瞧,原来是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女人骑马而来。
那胖女人二十岁年纪上下,身披猫猫脸铠甲,头戴野鸡毛头盔,身后追随一众家丁都穿铠甲,显然是一位军队出身的土豪,正在执行公务,不然也不能带甲出行。
她翻身下马,盔甲叮叮咣咣。马旁还有一条又黑又细像是大老鼠似的细犬,狺狺狂吠,这狗啊多半还是个打猎的小能手,专闻兔子骚味,而且一物多用,没猎打就打它,一锅香啊。
“哎呀,抓壮丁的来了,跑啊!”
原本还在附近伸着双手,给好弟弟摸骨算命的太平道仙姑,一见这架势,摊位都不要了,一脚把好弟弟踹开,大骂,老娘去也!还有摆摊的商贩,现在全都像兔子看见狗似的,落荒而逃。
大胖子扬起伙夫般的大脑袋,嘎嘎大笑,扬起一双扁头军靴,双手撑在马背,做了个扫堂腿的高难度动作,展示来自西凉军的马术杂技。
下马后,这长得和球一样的胖女人,冲着卢植就是一礼,只是这礼数并不周全,鞠躬不够到底。显然不是儒门一系的士族,只能算是略通礼节的土豪。
只听这胖女人大声喊道:
“河间董承,前来拜见涿郡卢老师!”
邢氏众女都是眉头一皱,向后一退,暂避锋芒。
卢植上打量下打量,过去十来年拜访她的,大儒啊,门生啊,商人啊,她都认得。这么胖这么灵活的骑马胖子,她肯定记得。可她不认识这人,好在她知道汉灵姬的父亲,太父董氏就是河间董氏出身。
于是双手合在一起,还了一个平辈礼,问她:“你是董太父的什么人。”
董承憨厚一笑,抱拳回答:“那是小人叔叔,小人是董太父的侄女,当朝执金吾董宠是家母,骠骑将军董重是家姐,在下跟在雁门太守董卓将军门下做个别部司马,征战西羌,今日为老父奔丧,竟遇上了卢老师,也是福分,特来拜见。”
声音很是洪亮,态度很是谦卑,一听就知道是个经常站在队列前,对手下踢裆插眼,大喊:“王八羔子”的前线军官!
董承!
轰隆一声雷响,国丈闪亮登场!
刘备听过这个名字。
在三国里,这胖女人是董卓的手下,汉献帝的岳丈,后来跟随曹操,担任车骑将军,是衣带诏事件的发起人,曾经拉着刘备入伙,刺杀曹操。
因为这家伙手下有个老六,看这造反流程也走得差不多了,该举报变现,刷一波功绩,于是来到司空府,敲敲丞相大门。
那正摸别人老婆屁股摸得爽的曹操得知此事,屁股也不摸了,女人也不睡了,提好裤子,左边夏侯兄弟穿睡衣,右边曹洪曹仁裹浴巾,大手一挥,杀!给我满门诛杀。
就没然后了。
刘备就是因为她,和曹老板喝完新婚交杯酒后,许都的房产和菜园子也不要了,徐州也不要了,净身出户,孩子老婆都留给你养,投奔袁老板打零工去了。
没想到,会提前二十年相见。
而且还是为了老父奔丧?
“只怕奔丧是假,征兵是真,董太父在朝,陛下暗弱,不知害死家乡多少女丁,浪费多少钱粮!”
邢家一个女郎捂着嘴巴,背地窃窃私语,大伙都瞪大眼睛,这可是西凉军出身,一般人这样说话,董承一挥手,早就被不挑食的西凉军女战士,拖进小巷子里嘿咻了。
董承听了,也不恼火,一脸享受,只因为这人是河间邢氏嫡女,而大儒邢庸在此,于是向邢庸使了一个意思意思的眼色,您看着办吧。
果然,大儒邢庸一见董承那意思意思的眼神,马上摆出一副铁骨铮铮,正义化身的模样,沉声说道:“还不向董将军赔罪!”
但紧接着,又把眼睛一眯,赔了个假笑脸:“哎呀,董将军,孩子还小,莫怪啊莫怪。”
“什么狗屁将军,区区一个别部司马。”那嫡女跳了出来,一副悍不畏死的样子。
“董氏当了皇亲国戚,就知道祸害老家人。”
这话明里说的是董氏,暗里也是指责帝姬出身河间郡,整天就知道上男人,而且一上就是九个,采阳捕阴,游泳池工程,一点儿不把河间郡里窝在土房子里吃糠咽菜的母老乡亲当回事情。
大伙忙着一起伸手,把这位嫡女的嘴巴堵上,免得这嘟嘟囔囔的碎嘴小娘子,把一家人说得全都挂树上。
抄家绝户,把士族挂树上,那是西凉军的老本行,十年后,从周圣人开始营造的千年古都洛阳,数百宫殿,可不就是毁在西凉军的一把火里?
胖女人董承看见母老乡亲对自己这态度,这评价,心里也不是滋味,也不否认,她承认老乡们讨厌她,但她问心无愧。
因此,她拱手朝着太阳下山的地方,也就是东京洛阳那边的方向,说:“保家卫国,抗击西羌,这是咱们河间人的福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太父是帝姬生父,太父临朝与十常侍同为帝姬分忧,河间人应该体谅朝廷才是。”
说着,董承摇头叹气,又朝着邢庸行了赔罪礼,算是告诉对方,自己不会因此报复邢氏。
邢庸拍着喂过六个孩子,最近已经完全下垂的一对奶油袋子,松了口气,我们士族的骨气和面子算是保住了,甚至有些窃喜。
站在卢植身后的刘备,听她们这样对话,又扭脸,看了看军队,才发现后面跟着好些穿粗布衣服的农民,一个个垂头丧气,生死不知,农民后面还有大量的马匹,立马想起小乞丐的那首痛恨征兵的歌谣。
这才知道,董承大概率是借着奔丧,来为西凉军征兵征粮的。
西凉军是汉羌混搭,常年与西羌作战,军粮供给主要依靠黄河两岸,兵源主要是凉州地区的羌族部落与汉族流民,既有头上插毛的少数民族,也有头上包布的汉族人,但西凉也就几十万人口,因而经常在并州、冀州、幽州这些盛产马匹的州郡买马。
所以征兵也是顺路,新兵都是杂役,总不能自己做这种押送粮草的杂活儿吧。
河间郡今年大丰收,又是董氏故土,不征河间郡的丁粮,征谁家的丁粮?
征羌是国策,卢植也不想和董承多说话,两只手放在背后,点头说道:“既为国事奔走,为帝姬分忧,又为老父奔丧,我也不宜招待,你既肯拜见我,你我也算认识了,若日后还有机会,可坐而论道。”
董承能得卢植假笑就很开心,拱手笑道:“能叫卢老师记住,便是我董承的福分。”
转头正要离开,忽见卢植身后一道红袍身影。脚步一顿,上下打量,左右观察,见到刘备貌美,立刻看直了眼睛,一张嘴巴张开,口水哗啦啦地流,看到敏感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钝化,这才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靠近卢植一步,小声问。
“这位小哥是……”
小哥?!
女君子邢颙一个箭步,挡在刘备身前,说道:“董承,这是我邢氏的朋友,你这话太羞辱人了!”
胖女人董承恶狠狠道:“邢颙,我和小哥哥说话,关你什么事情。小心夜里被狗咬。”
她刚说完,身后细犬扬起小脑袋,嗷嗷嗷嗷嗷嗷地狂吠。
邢颙到底是书生,吓得金鸡独立,险些坐倒。
刘备见董承带了私兵,一个个凶神恶煞,裸露身躯,满身伤疤,不像是中原人,只怕是和西羌人打过硬仗的西凉兵,怕邢家的女君子吃亏,于是走到女君子身前,对董承行了一礼,说道:“在下刘玄德,涿郡人士,中山靖王一脉,董娘子说错了一件事,小生是女子。”
“女子?”
董承看傻了眼。
刘备羞涩一笑,对天伸出三指,“是,天可明鉴,小生是女子,这一点不能作假。”
董承抽抽鼻子,说道:“可你身上的味道,这股子甜得发腻的男人味,绝不是假的……”
女君子邢颙又把刘备挡在身后,说道:“女人有三夫四仆,身上沾染味道,又有什么奇怪?”
董承却说,“不会闻错,董卓将军说过,男人身上有股特殊的香甜,动人心魄,你一闻便知,如此浓郁的香甜,必定是个绝色美人,叫人销魂啊。”
说话间,董承竟然猪一样趴在地上,闭上眼睛,立起两个鼻孔,把鼻尖凑到刘备胯部,嘴里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刘备哪敢让这胖女人细闻,立刻后退。若是被识破了男儿身,只怕要在人前丢脸,还要因此出名。刘备的名声可就毁了。更别提什么霸业了。清白都难保。
卢植凤目一扬,按剑起身,就要为刘备得罪董承。既然刘备自愿追随她到洛阳讲学,她自然要护刘备周全。
就算因此背上污名,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认为是大汉气数已尽,儒门不合天时,合该礼崩乐坏,被太平道渗透瓦解,非是她一介儒生能够拯救。
哪成想,女君子邢颙又一次挡在刘备身前,大声呵斥:“玄德是我邢氏的贵客,董承你莫要欺辱。”
只是她这次也朝刘备闻了闻,还是闻的刘备那又白又细的小脖子,白嫩的琼鼻在刘备的脖子上蹭了好几下,不由地怦然心动,邪火升腾,信心动摇。
正直的目光对准刘备的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小声问道:“你,玄德,你真是男人?”
“不。我是女人。”刘备嘴上是这样说,眼睛闪着泪花,那金翠莲请鲁智深胖揍镇关西的妩媚味儿,全在脸上,打,给我打,老子要看女人打架!
女君子邢颙哪里能明白刘备这一肚子坏水,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只想这个男人需要她守护名节,便挺起发育良好的前胸,站在董承面前。
既然玄德肯信任她,便等于把清白也给了她。
她必不会辜负玄德期望,更不会让河间邢氏因此丢脸。
于是,把刘备推到身后,朗声道:“我知道了,有你这句话,我邢颙必护你到底。”
竟然一脚踢在董承的鼻子上去,高喊着,“儒者可亲而不可劫,可近而不可迫,可杀而不可辱也。此孔秋圣人之道也,今日邢颙为玄德做一回孔家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