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北京皇城边一套四合院
找到了煤矿，然后陆炳的一个亲卫去回报还在宣府的陆炳，煤矿的管事带人在这附近继续挖探洞，以便最后确定这块煤田的大致范围。而王德则带着陆炳的三名亲卫，拿上些挖矿的工具，扎了个木筏，就向南涧河的上流划去。
根据图书馆里的资料，这条南涧河的上游，有一座储量惊人的鲁家山石灰石矿。另外王德也想考察一下这条南涧河的具体情况，好为下一步的开发打下基础。
就这样王德在这门头沟南涧河两岸，忙忙碌碌了近十天，当他乘着木筏再次回到永定河边王平煤矿时，意外的发现陆炳已经站那儿等他了。
看陆炳站那儿，木筏一靠岸，王德就纵身跳上岸去。而看到王德跳下来了，陆炳忙伸手去扶。身子落地一站定，不等陆炳开口，王德就兴奋的对陆炳说道：“陆大人，我在这南涧河的上游，发现了一整座山的石灰石，足够咱们铁厂用上百年的了。”
“是吗解元公，那太好了，这儿有煤又有石灰石。玛德就是铁矿远了点，而且有大半年这航道还封冻，铁矿运不过来，真特么霉气！哈哈哈哈，是陆某贪心不足，让解元公见笑了，见笑了。”
听到王德说又找到了一座大的石灰石矿，陆炳也是高兴。不过再一想到现在已经开始封冻的永定河，以及那运不过来的铁矿石，自己现在根本没法开始炼铁挣钱，陆炳又大叫霉气。但接着想想五个多月后，永定河就会解冻重新通航，到时自己就可以炼铁赚钱，陆炳又觉得是自己贪心不足。所以现在面有王德，他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陆炳那副冏样，王德也理解，于是他接着问道：“陆大人，宣府那些怎么样了？”
“噢，我差人将铁矿石样本和所炼的铁，以及我的奏本送给皇上后。皇上就下旨调咱们北直隶以及山西、山东、河南的三千户军户和两百户匠户，去咱的铁矿山那边开矿了。我回来的时候，咱们北直隶的已经有四百多军户，三十多匠户到矿山了，剩下的那些人，皇上的旨意是年前必须到。”
“这些人一到那儿就会被安排开始采矿，采岀的矿石先堆那儿，明年开春等河道化冰了，就运过来炼铁。所以解元公，皇上给陆某的旨意是，明年开春前必须建好铁厂。为此皇上己经下旨，年前就征发咱京师所属各州县的三万徭役给咱建铁厂。年后如果有需要，还会再征发咱们京城周边府县的徭役给咱。”
一句话就是三万人为国家建设尽义务。玛德，这当皇帝是好呃，自己办厂缺劳力了，可以征徭役，只要管人家饭就行，工钱一毛都不用给的。
想着这些封建特权，王德摇摇头，当老百姓苦啊！也难怪中国人民几千年来，一直都是挤破头了，想去当官。
没有实力去改变，那就选择去忘却吧，省的自己良心会痛不是？想明白这点，王德自动忽略百姓徭役这事，指着这南涧河对陆炳说道：“大人您看这南涧河，经我与您的三个亲卫一起测量。这南涧河从与永定河的交汇处，一直往上，即使在这枯水期，河面宽在三丈以上，水深在五尺以上，能保证正常航运的航道，有十三里之多。”
“而在夏天丰水期，经我对河两岸的斟察，这南涧河大多数河道可以宽二十丈，深一丈多。就如我与大人现在站的这地方，现在这河面宽度不足二十丈，但向两边看看这河滩水线，就知道这里河面在平时的宽度应该在四十丈以上。大人你看就这河道，两边有群山夹着，一眼望去最宽处也就四十来丈，如果咱们向上一里在河道上，连着两边山势筑一道坝。也就是一座宽四十丈，高五六丈的坝………。”
接下来王德就向陆炳描述了自已的规划，也就是在南涧河离永定河，五百米左右的距离上筑一道宽百来米，高十五米以上的坝。把南涧河中上游的水拦住，使南涧河的航道，平时都可以保持在十米以上。
然后再把这堵坝到永定河之间，原来的那五百米河道给填了，这样就可以造出一百亩左右平整的厂区。再加上筑坝，填河道，开挖河两岸的山坡使之成为平地，这样至少又可以多出五十亩以上的平地。这也就是说通过填河，未来的铁厂生产区，可以有一百五十亩以上的平整地。
说完了厂区的土地平整问题，王德还根据后世利用水力建水电站的原理，让陆炳在建大坝时，提前安排几个泄洪口。然后再在那几个泄洪口下面建水渠，在水渠两边以合理的距离安装水轮机，安装水力煅锤机，将水的动能转化成机械力，代替打铁师傅锤打铸铁。
“解元公，这水力煅锤机是何物啊？”王德前面说的筑坝抬高航道，填河道造厂区，这陆炳听着觉的很正常。可一听到王德嘴里蹦出水力煅锤机，这么个高大尚的名词，陆炳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于是他赶紧就向王德提问。
而听陆炳问这么个问题，王德忙笑着回答道：“陆大人，这个水力煅锤机，名字听着很高级。但实际上这东西，那都是咱老祖宗玩剩下的。只不过咱老祖宗不是拿这个来打铁，而是拿来舂米的。所以这所谓的水力煅锤机，实际上也就是把咱老祖宗的水力舂米机，下面锤打的东西由稻谷改成铸铁而已。”
“哦，原来是水力舂米机啊！这东西我小时候见过，不停一上一下的，小时候我跟皇上都管那东西叫嗑头机。哈哈哈，解元公大才啊！那东西打铁是合适，怎么说也比铁匠打铁强吧！至少那东西它能一直上下锤打，不知道累啊！哈哈哈哈。”
因为这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根本就没什么技术含量。所以王德把这水力煅锤机简单一解释，陆炳也就听明白了。毕竟陆炳十二岁以前生活在湖北长江边的安陆，这种水力舂米机，他小时候见多了。
解释完了水力煅锤机，王德又指着河道两岸的山腰，让陆炳在那儿开两道水渠。平时供应工厂生产和职工生活用水，水渠居高临下的，自己可以流下来，不用人去花力气。
而在山洪暴发时，又可以把两道水渠的闸门全打开，让洪水快速的排到外面的永定河里去。
王德的这个想法很实用，陆炳听的是连连点头，也更是确定了王德是个天上少有，人间唯一的天才。
跟陆炳说完生产厂区，王德又带着陆炳来到永定河边，规划未来的矿石装卸码头，以及未来的矿石堆放场。
事情很多很杂，王德凭着后世的经验教训，以及自己领先这世界四百年的计算方法，一件一件的跟陆炳解释。而陆炳有不明白的，也会马上向王德请教。
就这样聊着，天也慢慢的黑了下来。天一黑陆炳就邀请王德去他的座船上用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客气话说完，陆炳又给王德斟了杯酒，然后说道：“解元公，这十几天来，真是太辛苦你了，陆某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不瞒解元公，解元公的功劳，陆某昨天去面圣时，已经禀报了皇上。皇上的圣训是，人家这么用心办差，不能亏了人家。”
“这事陛下已经下了口喻，那陆某不能抗旨。当然陆某知道解元公志存高远，不会在乎那点黄白之物。所以这事陆某认真的想了想，这样吧解元公，金银陆某就不拿出来献丑了。陆某送解元公一座宅子吧，反正再过几个月，解元公肯定是会高中两榜，留在京城里为陛下效力的，到时这住的地方再租也不合适了。另外宅院里陆某再给解元公配些古玩字画，精品瓷器，保证都是上的了台面的，显得高雅。解元公，你看这怎么样啊？”
宅院，古玩字画，玛德，这锦衣卫是专业抄家的，这些东西他们当然不会缺。不过王德对有些东西还是很忌讳的，比如凶宅。所以关于宅子这事，王德还是要问清楚的。
于是陆炳话一说完，王德就含蓄的说道：“小生知道陆大人盛情真挚，那小生就却之不恭，不跟陆大人客气了。只是小生胆小，想住的安生，所以陆大人您要送小生的那处宅院，它干净吗？”
干净吗？陆炳人精，他当然听得出王德这个“干净”指的是什么？于是他拍着王德的肩膀，大笑着说道：“解元公，陆某办事你放心吧。那处宅院是我手下一个千户，今年才刚买的地皮新建的。原本那千户他是想多一处宅子，几个儿子将来好分家，只不过这次陆某让他致仕，滚出京城了，那宅院自然也就归陆某处置了。”
“那座宅院上个月才建好，那个千戸也没想好，宅院到底该分给哪个儿子，所以那座宅子自建好后就没住过人，绝对的干净。而且那座宅院只是很普通的一进九间房，不招摇，不显山露水。解元公放心吧，陆某虽然没有解元公天纵之才，但在人情世故上，陆某比解元公明白，陆某不会让解元公为难的。”
送房子，还能考虑王德的身份与处境，尽量降低这事发生不良影响的可能。人陆炳都做到这一步了，王德还能说什么？于是向陆炳真诚的表示了感谢后，那座宅院王德也就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