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有一个计划

在一旁听完何西阿和达奇对话之后，亚瑟现在正在收拾自己的床铺。

老实说，亚瑟感觉无论是何西阿所说的还是达奇的回答，其实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两人关注的点有所不同，分歧的核心在于对黑水镇失败所产生的后续影响上的判断，在何西阿看来它会对帮派造成长久的糟糕影响，甚至让所有人都有生命危险。

而在达奇这里，那只不过是他众多抢劫计划里的一次普通失败，哪怕彻底了一些，但从结果上来说，他们已经度过了最糟糕的时候，危机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还是和过去一样。

至少他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亚瑟在自己铺好的床上坐下，在他看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与其争吵不如还是想办法去解决实际问题。

眼尖的他注意到，施特劳斯正在向着达奇帐篷走去，想到了什么的亚瑟从床上站了起来，向着两人走去。

只见施特劳斯抱着一块笔记板来到达奇面前，说道：

“先生们，我要去镇上了，额，你知道的，我打算去看看能不能谈上一笔小生意。”

达奇点点头道：

“当然，去吧，施特劳斯先生。”

眼见如自己所想一般，亚瑟连忙跟上了施特劳斯说道：

“施特劳斯先生，不知道我是否方便和你一起去呢。”

面对亚瑟的请求，施特劳斯显得有些意外。

他可是要去放贷，亚瑟为什么要和自己一起？

毕竟他也清楚，帮派里的这些人对于他所从事的高利贷业务并不是很认可，短暂思索了一番，施特劳斯还是说道：

“当然了，摩根先生，不过还请你在我工作的时候能够和我保持一些距离，毕竟一个放贷者身边带着一个壮硕的打手，这可能对于收债有利，却十分不利于我把贷款放出去。”

听着这话，亚瑟在心里默默吐槽着，好家伙，居然直接默认自己就是他的打手，总觉得其他人讨厌施特劳斯不光是因为他从事高利贷，他的情商显然也有很大的问题。

亚瑟就记得达奇曾经说过，比起放高利贷，他更喜欢抢劫，不知怎地，似乎更有尊严一些，大概就是这么说的，虽说都是歪理，但对高利贷的态度算是表达的很明确了。

在答应了施特劳斯的要求之后，两人本来打算骑马，但在皮尔逊得知两人要去镇上之后，亚瑟便被拜托顺道帮忙采购一些食物回来，所以便换成了马车。

本来几个姑娘们也闹着说想跟着一起去，但是很不幸都被苏珊拦下来了，说是营地都没收拾好呢，乱跑个什么，反正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最终亚瑟驾着马车，施特劳斯在后面坐着，向着瓦伦丁出发而去。

在去往瓦伦丁的路上，似乎是过于安静了，哪怕是对于施特劳斯来说也有些沉默了，于是他开口和亚瑟说起了瓦伦丁：

“据说，瓦伦丁是个不错的地方，我曾经听人说过，哪里遍地蠢货。”

亚瑟此时其实正在思考要怎么和施特劳斯开口，才能让他转变一下他的放贷思路，毋庸置疑，在亚瑟看来，施特劳斯是一个有用的人，他有一颗聪明的脑袋，毕竟高利贷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放的，虽然说起来并不光彩，但是施特劳斯总能用他的巧舌如簧套住猎物，然后准确地榨干每一个借贷人的最后一点价值，。

既然施特劳斯打开了话题，亚瑟稍作思索，很快就想好了一个合适的切入点，他一边驾驶着马车一边说道：

“听起来，瓦伦丁是一个好地方，对了施特劳斯先生，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是和叔叔一起来的美国？”

施特劳斯没想到亚瑟会说起来这个，尽管这是一段不太好的回忆，但在事情过去之后，再提起倒也并不让他感到难过，他回答道：

“对的，我记得应该是1863年，我和叔叔从奥地利来到美国，为了能够像其他人说的一样，在这片土地上发点财。”

亚瑟继续说道：

“看起来，你们的发财计划不太顺利？”

施特劳斯点点头，道：

“确实，我们有些倒霉，赶上了北方联盟征兵法案，其他的记不太清了，不过，300美元，这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只有出得起300美元的人才能够免除服役，所以除了那些有钱人，其他人都要被送去战场，你可能没有概念，这可是一大笔钱，要知道当时大部份普通人身上，面值最大的也只是美分。”

虽然亚瑟提起施特劳斯的过去是为了引出后面的话题，不过此时他确实被他所说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他不解地说道：

“你们不是奥地利人吗？征兵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施特劳斯继续解释道：

“在当时，哪里有什么美国人，生活在这里的人都算是美国人，就因为这个法案，纽约发生了暴动，人们冲上街头，举枪和军队对峙，互相射击，我亲眼所见，不少人被打死，吊在街头，到处都是火光，十分不幸，我和叔叔正好也赶上了。”

“最后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而在遇到达奇之前，我靠着经营一些小生意过活。”

“好了，摩根先生，以上就是我的故事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关心我的过去，但是如果你有什么话想说，我想我们是可以直截了当地谈一谈的，你说呢？”

在施特劳斯已经看出来了自己有话要说之后，亚瑟也不拐弯抹角，说道：

“施特劳斯先生，我打算和你一起做个生意。”

听到生意，施特劳斯露出了一种诡异的笑容，亚瑟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就是诡异。

“详细说说这个生意。”

施特劳斯让自己坐得更端正了一些，身体前倾，充满兴趣。

“想必你也清楚，借给穷人的高利贷并不能让我们真的赚到多少钱，我希望你能够放弃它。”

“而我打算在瓦伦丁物色一处地方，组起来一个高级的德州扑克局，我希望你能够在那里负责经营，顺便借钱给那些输红眼的赌徒，放心，我会负责严格挑选我们的客人，我们只做那些有钱人的生意。”

在亚瑟将自己的计划大概说完之后，施特劳斯并没有马上同意，在短暂地思考过后，他提出了几个建议：

“先不考虑你是否能够拉来这些有钱人，在你的计划里，首先，我们还需要一位手法高明的荷官，然后，我们还要花钱准备最好的酒水和雪茄，你可能还需要去和营地里的姑娘们谈一谈，给我们找来几位服务人员……”

“嗯，总得来说，我相信，如果计划行得通，这将会带来一笔不错的收入，但是，这应该和我继续帮助那些过不下去的可怜人没什么冲突才对？”

眼见施特劳斯发现了自己的意图，亚瑟也没有绕弯子很直白地说道：

“放弃高利贷只是我的建议，虽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给那些根本不可能按时还上的人放贷，无异于是在逼那些早就走投无路的穷人去死，这和杀了他们没什么区别，我希望我们只是图财，并不害命。”

施特劳斯抬了抬眼镜，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得说，我一般喜欢称这为银行业务，你要知道，我的这项工作养活了营地里的女人和孩子们，摩根先生，这一切都是合法的，我从来没有强迫其他人借钱，也没有强迫他们不去还钱，欠债的人都应该蹲监狱，而我只是在帮他们。

“而且在如今的这种状况下，我想实际上还是在逃亡的我们也没有什么其他选择？我们需要钱。”

对于施特劳斯的话，亚瑟一时竟然无法反驳，可不是嘛？银行业务，想想还真是讽刺呢。

不过施特劳斯也并没有把话说死，因为，他其实也明白大家都不喜欢他的银行业务，如果能有别的事业，他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他擅长的事物有限，他想了想，又说道：

“不过，我想我还是明白你的意思，摩根先生，总之，还是让我们先试一试吧，其他的等之后再说？”

眼见施特劳斯没有直接拒绝自己不再放高利贷的要求，亚瑟也明白，这种事情不是光说就能改变的，还得等亚瑟拿出行动来说服他。

于是亚瑟也不再多说，用力抽了两下手中的缰绳，向着瓦伦丁镇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