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突围
“咻咻!”
半夜,一声尖锐的哨声,将营地里的人从梦中惊醒。
夏婧惊醒,从榻上跳了下来,快步冲出帐篷,发现营地外围一片兵慌马乱。
“又是土匪夜袭?”
“王妃!”
“王妃!”
两个大丫鬟急里忙慌的从她们的帐篷内跑出来。
衣服勉强穿好,头发没来得及梳理,披头散发就跑了出来。
“别慌!去将我们的紧要物件收拾好,搬上马车。”
两个丫鬟见夏婧镇定的模样,慌乱的心稍定,两人转身麻利的去收拾物资。
夏婧从容的去套马车,土匪袭击多来两次,她相信两个丫鬟也能做到从容不迫的应对。
世上往往有些事情容易出人意料。
大家都以为土匪冲击一波,抢了物资很快就会撤。
但显然这次大家都失算了,这里包括住在营地最中间的掌权者们。
土匪们抢了物资确实想跑,但大家都忽略了慢慢聚集起来的几万流民。
这几万流民聚集在南迁队伍的周围地界,分散开来,若不特别留意,很难让人发现其数量之多。
流民中,也并非都是没有见识的庄稼人。
他们也是有组织有团队,单靠个人单打独斗是不可能从北方走到这儿。
其中就有智者发现了土匪的异动,他们招集了流民跟在土匪后面,一旦发现土匪打劫,他们肯定会冲进来分一杯羹。
这就导致了土匪抢了物资一时撤不出去,被流民堵在了包围圈的情况。
外面的流民想冲进来趁着混乱抢一波,圈内各大家族养的侍卫又都奋力反抗,夹在中间的土匪就成了真真正正的夹心饼干,两面夹击,腹背受敌,危在旦夕。
到了最后关键时刻,土匪发现一时冲不出去,为了避免腹背受敌这样被动的局面,也只能顺着流民往里冲,处在圈内的各世家大族、皇室宗亲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遍地都是鲜血,处处都能听到惨叫声。
土匪对上侍卫或士兵还算势均力敌。当土匪或侍卫对上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常人时,那就是单方面的屠杀!虐杀!
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能保全自身就算是不错了,谁也没了普渡众生之心。
“小五!”
夏婧看到李承睦手握一柄剑就想往人群中冲去,“小五!你想去哪?快给我回来!”
“母妃!”
“回来!”
夏婧无视他不甘愿的眼神,就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刚冲上去就得是被人剁了的命运。
红梅提着裙摆跑上前,生生的将他拉了回来。
夏婧怒瞪他一眼:“跟紧我!”
李承睦虽心里不服,但也不敢违抗母亲的命令。
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后面。
夏婧如今没心思照顾他的心情,让两个丫鬟牵着马车跟在她的后面,别掉队。
曾严指挥大家赶紧将马车套上马,经过上一次被夏婧骂,他也知道物资的重要性,这一次知道先安排人套马车了。
“严管家,你看到侍卫长没有?”夏婧走到他面前,拧着眉头问道,“这里你交给其他人安排,你去找侍卫长,让他收拢王府的战斗力,护着大家全力突围出去。”
“王妃,您也发现今晚的情况不对?”曾严望了眼远处火光冲天的营帐区,两股战战。
“对。”
“那我这就马上去。”
“夏氏,你啥也不懂的妇道人家,你瞎指挥啥呀!”
谦王披着衣袍从主帐内走出来,看见夏婧就想起昨晚被拒绝,内心的火气莫名的冒了出来。
夏婧回头,眼风往他身上的肥肉扫过,轻蔑的开口:“你觉得我瞎指挥,等会你可以不走,等着被无数流民踩成肉泥就好。”
“你——”谦王的脸涨成猪肝色。
从侧面赶过来的孙姨娘正好听到他们的争吵,顶着红肿的半边脸凑过来,“王爷,既然姐姐想逃,您就让她逃吧,没了王爷这根主心骨,看她在外怎样生存!”
面对孙姨娘这根搅屎棍,王姨娘对她烦不胜烦。
她带着儿子孙子走向前,“王爷,物什都收拾好了,我们该怎么办?妾瞧着今晚来的敌人非同一般,我们还是早作打算为好。”
谦王本想说全力反击,誓必要和皇帝共进退,只是还不等他开口,一支暗箭冷不丁的与他擦肩而过,钉在了他身后的一名侍卫的手臂上。
侍卫的痛呼,吓得他脸色煞白,不敢再嘴犟,急切无比叫喊着侍卫们护主突围。
“护主突围!夏......夏氏,你来指挥!”
夏婧眼底闪一抹讥诮,让侍卫们将装物资的马车赶在外围,可以挡住一些冷箭,侍卫们护着队伍往前冲!
今晚因多了流民的加入,不管是世家大族还是皇亲国戚的队伍都乱了。
营地最中央,刺耳的‘护驾’声响彻夜空,似乎生怕敌人不知道皇帝在哪一样。
夏婧让整个队伍收紧,侍卫精锐在前开路,四分之一的侍卫护住两翼,其余的侍卫断尾。
混战能做的只有这些,能不能突围就看他们运气了。
队伍紧张的气氛再加上不远处的惨叫声,府里几个年纪小点的小辈吓得哇哇大哭,尖锐的声音刺得耳膜鼓鼓涨涨。
突围中,还有部分马车会一不小心就陷进泥坑或水沟里,遇到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只能舍弃。
刚开始,夏婧还会悄悄的,趁人不注意收一些物资进空间,但到了后来,她的空间也装不下了。
“夏氏,你带的什么路呀,坑坑洼洼的,你看损失了我多少物资!这些都是本王以后的棺材本,全给你败了!”
看着损失的马车,谦王心疼的心尖都在颤抖。
谦王的埋怨,夏婧没有理会,有那力气抱怨,还不如留着力气赶路。
很快大家都没有心力关注其他,因为队伍到了外围,直面流民和土匪,侍卫们护着队伍全力对抗,在这场混战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也不敢留有余力。
不知是敌人还是己方的血,时不时的飞溅进来,溅到血的女眷顿时吓得哇哇乱叫。
一边走一边战,有人倒下,有人受伤。
临近天明,离昨晚驻扎的营地二十里,狼狈不堪的队伍才慢慢的在路边停了下来。
“呼!我们这算是跑出包围圈了吗?”谦王掀开车帘透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