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亲人来寻
“听上去是很棘手的人物呢……”
殷季同摸索着下巴,“还有一个月功夫,临安啊,看来得给你加训了。”
墨临安‘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反倒是一旁的柏瑜清神色有些异样。
“师……师傅,”他顿了顿,似乎是不太适应这个称呼。
“不如让我和临安……师姐,过两招试试。”
‘师姐’两个字,他说的格外别扭。
“你……”
殷季同有些迟疑,他并非不信这小子没天赋,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也算大概摸清楚了柏瑜清的底细。
这是个练家子,只是因为失忆的缘故忘记了如何施展而已。
这就好比一个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里面装满了脏水,可不管怎样,都无法改变它昂贵的现实。
“师傅?可以吗?”
墨临安的手在他面前一连摆了好几回,殷季同这才回过神来,“啊……啊哦。”
“那瑜清就试试吧。”
师兄师姐几人虽然不知道柏瑜清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突然提出了这么个要求,不过也都没说什么,环抱着胸在一旁看戏。
兴致最高昂的就属黎漓了,她本来年纪就小,平时也沉不住气,就爱找同门比武,却又奈何打不过内总的弟子,只好欺负欺负外宗。
这会儿她坐在树上,占据了一个良好的观战位。
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她的手上还盘弄着几条小蛇,是她亲爱的小宠物。
墨临安抚弄着手上的木剑,说实话,她也不知道柏瑜清为什么会突然要同她交手,不过——
她深呼吸一口气,不过,她会全力以赴。
柏瑜清手拿木剑,满脸严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一秒,他猛然向前冲去,墨临安一惊,持剑对抗。
两柄木剑对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墨临安自知比力量,她没法胜过柏瑜清,于是起身一跃,脚步轻点,落在柏瑜清身后。
可惜对方就像后面长了眼睛似的,甚至都没有回头就反手用剑挡住了墨临安的袭击。
“好险——!”黎漓惊呼。
下一秒,柏瑜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出手,剑从墨临安的耳畔闪过。
墨临安偏头,几缕青丝被剑气削落。
她要输了。
不过柏瑜清似乎并不这么认为,那一剑之后,他的气力就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动作逐渐慢了下来。
最后被墨临安抓住了破绽,将剑横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我输了。”
柏瑜清大大方方的把剑往地上一扔,“看来我还得多练练才是。”
墨临安望向他的眼睛,深邃的瞳眸里映照着的只有她的身影。
她看不懂。
“哇!临安好厉害!”
黎漓在树上高兴的叫道,“不过瑜清也不赖,居然能跟临安过这么多招。”
“只是可惜体力没跟上,否则谁输谁赢都不一定了。”凤玉轩笑道。
“已经很不错了,不愧是老夫看上的好料子!”殷季同高兴的抚着胡须。
“谬赞了。”柏瑜清诚恳的捡起地上的剑,找了个位置坐下。
“行啊!柏瑜清,你小子搞内卷是吧!”
陆淮之冲到他旁边,恶狠狠地扯他的脸,“等你入门了,我天天找你对练!”
姜琼华坐在游凌霜旁边,压低了声音道,“师姐,你怎么看。”
游凌霜摇摇头,眼神直直的盯着柏瑜清,“他没有使全力。”
姜琼华闻言掩唇浅笑,似乎并不感到惊讶,“师姐果真是明眼人。瑜清这小子,在给临安放水呢。”
“这两孩子,瑜清沉稳,临安娇憨,倒是出奇的合适呢。”
她感叹道,“若是能成,也不失为好事一桩。”
游凌霜瞥她一眼,“你自己的婚事还没定下呢,怎么就操心他们了。”
姜琼华微微一笑,叹道,“师姐倒是来打趣我了。你和三师兄……”
“琼华。”游凌霜似乎并不想提这个话题,“先别说这个。”
“现在还不是时候。”
话虽如此,但她的眼神还是默默地望向了凤玉轩,眼神里有几丝迷茫。
……
这场早上的闹剧,最后以柏瑜清的落败而收场。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墨临安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柏瑜清让她的原因呢,宗门那边转头就传来了消息。
说山下来了人,自称是她的亲人。
她的亲人?
墨临安看向殷季同,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然而殷季同的脸上也显出了一丝疑惑,喃喃自语道,“不应该啊——”
随即他开始反思,“是钱付的不够多吗……不能吧……”
“……”
墨临安一阵沉默,“师傅。你这样很像人贩子。”
“啊,是吗。”
殷季同笑着摸了摸鼻头,似乎有些心虚,“那临安,我们就去看看吧。”
“嗯嗯。”
这次她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下一秒就踩上了剑,把殷季同甩在了身后。
殷季同:“……6。”
真是大孝子!
墨临安是故意的,她就是想先师傅一步去看看情况。
她其实有些恐惧,若是舅母,一切事情都好办。
若是其他人……
或许是舅舅,又或许是那印象中毫无存在感的父母……
那又该如何。
如今当年与自己做约定的那个孩子也找到了,墨临安没有一个需要离开这里的理由了。
她并不想念从前的家,她只想不会有人打扰她现如今的生活。
可这个人……还是出现了。
来者是个中年男人,尽管脸上布着些皱纹,但从五官上来看,仍能看出年轻时的俊俏模样。
是舅舅。
墨临安长叹了一口气。
舅舅当年对她不算差,之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找她,师傅也帮她调查过,是因为上京赶考去了。
舅母敢把她卖了,也是笃定了一时半会儿舅舅回不来。
再说了,就算回来了又怎样,若是卖的远了,又能去哪里找?
舅舅家孩子多,何必揪着墨临安这么个拖油瓶不放。
更何况墨临安的父母自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看望过她一次,谁知道如今他们是否又还在人世呢?
于是舅母卖的很放心,可她唯独没想到,才气并不佳的舅舅,这回走了狗屎运。
什么状元探花之类的,他这把年纪自然别想了,可只要上了榜,还是能混上个小官当一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