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道长之心
“试试看金刚丹的效果。”
苏夜将玉瓶中的金刚丹倒在手心，他看着手中那颗金灿灿的圆丹，静默了片刻，目中闪过一缕哀伤与缅怀，转瞬即逝，随后苏夜将丹药仰头服下。
轰隆！
当服下丹药的那一刻，苏夜心跳加速，面色逐渐涨红，呼吸也略显急促。
他体内的血气，刹那间骤然爆发，如同凶浪狂涌，浑身的骨骼，也溢散着些许金色的光辉，不断发出惊喜的颤鸣。
苏夜没有耽搁，他深吸一口气，简单调整好自身的狂暴气息，随后便在院内，开始修炼起了金刚功。
麒麟踏步，金龙探爪，白虎啸林，玄鸟撼山……
当打完一遍金刚功后，苏夜只觉心神舒畅，整个人的状态达到了巅峰。
他眼眸微亮，打开面板后，发现金刚功的熟练度，居然直接增加了一点！
“呼！继续！”
苏夜凝神低语，紧接着立刻继续修行金刚功，丝毫不敢马虎。
一遍又一遍，装饰简朴的庭院内，明亮的光火下，苏夜的身影不断舞动。
而他体内的金刚丹药效，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开始逐渐下滑，直到某一刻，苏夜缓缓收拳，停止了动作。
他体内金刚丹的药效，已经散去了。
掌握武功：金刚功（圆满98%）
看着面板上的金刚功熟练度，苏夜喜上眉梢，同时，他心中也充满了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
短短半小时不到，一颗金刚丹，就将他的金刚功熟练度增长了极多，已经达到了九十八点，几乎都快要突破圆满，达到下一个新阶段了。
宁归尘炼制出来的金刚丹，其效果，太过强大。
其实，苏夜口中服下的金刚丹，药效比之宁归尘一开始炼制出来时，还是减少了不少。
这是因为多年以来，他的身体在诡异邪气的侵蚀下，越来越差，身躯苍老衰弱，丹术也开始不断下滑。
而金刚丹的由来，则要从多年前开始说起。
当初张凡他们三人，刚建立天刀阁没多久，对外的频繁征战，也才刚刚平息。
某一天，有位外来的、身着朴素的云游道长来到了天刀阁，他也没有索要什么，和张凡等人聊了片刻，相谈甚欢。
离去前，他免费赠予了一本颇为神秘的金刚功，张凡和穆无道仔细观摩后，也没发现其中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于是便尝试着修炼起来。
他们修为不凡，天资较高，修炼效率自然不慢，练了些许时日后，便发现了其中的玄妙之处。
虽然这本金刚功看起来极为基础，但他们在修炼到圆满阶段后，发现自身的筋骨居然略有增强，这令他们不禁称奇、目露惊色。
他们已经在当前境界，将自身的肉身近乎锤炼到了极限，想要继续增长，极为困难，没想到区区一本基础武功，就能让他们再做突破！
穆无道当初性情极为霸道，当察觉到金刚功的不凡后，当即便想将金刚功，纳为天刀阁的不传之秘，但张凡心中，却思索着那位云游道长离去前，留下的话语。
“诸位道友，贫道游历多地，见到过难民肌瘦，生啃树皮，也见到过穷民疾苦，痛病缠身，最终哀嚎而死。”
“然，世家子弟，王权富贵，独享资源，鱼肉百姓，能尽心为民者，极少极少，奈何贫道孱弱，空有匡扶之心，却无揽倾之力，因此，贫道只能竭尽所能，游历诸地，望在寿枯之前，传播此功，强天下百姓之体，健天下百姓之心！”
“贫道并无他意，还望各位道友，切莫私藏。”
“若天下人人体强心坚，何惧凶兽妖魔？何惧邪祟顽疾？”
“人生何处不相逢，哈哈！诸位道友，贫道自去！”
这位一心为民、不求回报的道长，令张凡万分敬佩，所以只是稍加思索后，他便没有私藏，而是主动将其传播开来，散布天下！
原因无他，对于道长，他很尊敬，而就算散播之后，敌人也能因此增强体魄，提升实力。
但他张凡，又有何惧？
而当时，宁归尘在仔细观摩金刚功后，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搭配了数种较为珍贵的宝药，失败无数次后，最终成功创造出了一种，能够提升金刚功修行效率的超凡丹方！
丹成之日，他朗笑三声，眉目间尽显豪色，隐约带有，曾经那股丹道称雄的风姿！
那时的宁归尘，身体还算不错，丹术虽然下降了些许，但只是炼制金刚丹罢了，对他而言，不说游刃有余，却也还算轻松。
而有着金刚丹的霸道药效，张凡和穆无道修行金刚功时，自然效率极高，堪称突飞猛进。
他们的体魄也在金刚功的淬炼下，缓步增长，实力也因此提升了些许，直到最终，金刚功的境界陷入了瓶颈，连金刚丹也无法打破，他们这才停止了修炼。
这便是金刚丹的由来，以及张凡为何广泛传播金刚功的原因。
此时宽敞的庭院内，一缕柔和的暖光落在苏夜身上，虽然他体内的药效散去了，但他仍然借着院内灯笼绽放的亮光，在不断修行。
直到深夜，悠闲、皎洁的月光，随意泼洒在身上，映照出苏夜脸上的些许汗液与疲惫，他这才缓缓收拳，停止了修行，迈步回到屋内，在进行简单的洗漱后，苏夜脱下简朴的衣物，卧床休息，陷入沉眠。
“铛！铛！”
第二日清晨，裹挟着些许冷气的微光，掠过浅青色的木制花窗，浮在了苏夜的面庞，而天刀阁内，也响起了和往常一般的钟响声。
听到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钟响声，苏夜眼皮微动，眉头轻皱，布满泪痕的面庞逐渐颤动，随后他不禁伸手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有些迷懵的，睁开了惺忪、沉重的双眼。
些许刺目、明亮的光芒，闯进他的眼眸。
“原来，我早已不是药童了……”
有些晕乎乎的苏夜，立刻起身，取出了木柜中叠放整齐、清洗干净、尺寸稍小的药童服装，刚穿戴完毕，他忽然间醒悟过来，抬手掩盖住视线稍显模糊的眼眸，有些出神的喃喃道。
之前守孝三日，苏夜期间心神哀伤，并未入睡，再加上回来后，他就勤练金刚功，一直修炼到深夜，身心俱疲。
而苏夜此时的武道修为不是很高，还无法做到，不用休息就能精神饱满，所以苏夜的精神状态，相较之前差了许多，这才导致他今日第一次起床较晚，神色恍惚。
“还是，无法忘却啊……”
苏夜止住双眸中坠落的眼泪，抬手立刻拂去，却在面庞上遗留了更深一层的痕迹，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至窗前，抬头张望着天边的洁白微光，干涩、泛白的唇角微张。
昨夜，进入温馨的梦乡后，他似乎，无意识的流泪了，浸润了枕巾，沾湿了衣领，也遗留了泪痕，淹没了心头。
人这一生中，最难的，是忘却，最容易伤感的，往往在某个平静的午后。
苏夜在原地伫立了会儿，望着微光，思着过去，某一刻，他展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抬头看向了高空，也看向了远方。
总得，向前看，不是吗？
他揉了揉仍有些发胀的额头，随后稍微活动了几下，精神状态好转了些许。
“呼～继续修行！”
简单洗漱一番后，苏夜前往了摆放着美味佳肴的餐桌，片刻间便用餐完毕，填饱了肚子。
随后他动身来到了庭院，稍作调息后，便准备锲而不舍的修行，尽早将金刚功，修炼到下一个阶段。
师尊那夜将金刚丹交给他时，和他郑重说过，金刚丹的药效极为霸道，断不可连续服用，不然轻则经脉受损，重则骨崩经裂，重伤垂死。
如今苏夜境界较低，每月服用一枚，应当无事。
所以苏夜，才没有连续服用金刚丹，而且，对于剩下两枚金刚丹，苏夜心中，已经想好了应该怎么使用。
庭院中，苏夜刚打了两遍金刚功，穆主管便手握一只方形的、深紫色的木盒，面带笑意朝他走了过来。
“嗯……不错不错！”
穆主管来到苏夜跟前，他眼眸带笑，仔细端详了一下苏夜全身，随后点头称赞道。
“看来用不了多久，你的金刚功，就能突破到一个新阶段了！”
他丝毫没有提到宁归尘给他的金刚丹，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想因为这三个字，惹人伤感。
即便宁归尘已经逝去多日，但穆无道心中，还是有些难以介怀。
“穆主管缪赞了。”苏夜微笑应答，脸上没有丝毫得意。
他心中清楚，若不是金刚丹，他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将熟念度增长到如今这个地步。
而穆主管没提金刚丹，苏夜自然也不会提。
因为心中清楚，所以不必明说。
“不说这些了。”
穆主管静默不语，随后有些释怀的笑了笑，接着他抬了抬手中的紫色木盒，轻笑道。
“苏夜，我此次前来，是为了赠予你一本功法秘籍！”
苏夜心神微动，他看了眼紫色木盒，联想到上次的拍卖会，心中已经有所猜测。
“哈哈！你猜的不错！”
穆主管也清楚苏夜的心思，没有卖关子，他朗笑着打开了木盒。
“这里面，就是那本紫霞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