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不可控
服部平次摇摇头，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以前从未听说过，也没听真田苓提起。
工藤新一用力扯了扯头发，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我们去医生那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回来后就看到她醒过来了，还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苓，她好像失忆了，她不记得任何人。”
“比上一次火灾之后的情况更严重，她能够清醒着和我们对话，但却不知道谁是谁？”
“只知道自己叫Alice，要找一个叫乔的人。”
“我问了她还记得什么，她说不知道，然后就很头疼，医生过来检查，引起了她的应激反应。”
“乔这个名字很陌生，我也从未听她提起过。”
服部平藏拧眉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打了镇静剂处于昏迷状态，依旧睡得不安稳，眉心紧蹙着，脸色苍白的厉害，嘴唇都有些发青，昏迷了八天，无法进食就靠着那些营养液，脸庞都瘦了一圈，整个人瘦削的厉害。
真田苓的精神状况，一直都是他最担心的问题，可现在逐渐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缓步前进。
真田苓这一觉又睡了两天两夜，人彻底清醒的时候，是昏迷后在第三天的早上十点零八分。
工藤新一眼尖的发现了真田苓转动的眼珠和微微活动的指尖，从上次真田苓自己一个人醒来后，病房就不敢没人，一直有人在旁边守着，他也清楚真田苓的毛病，身边有人她睡得不安稳，昏迷状态也会多少影响些，也是这间病房面积够大，工藤新一是坐在离病床有些距离的沙发上，但眼神一直不曾放松，时不时的撇一眼过去。
工藤新一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真田苓的旁边，心里一时间乱成一锅粥。
他既激动与真田苓苏醒过来，又恐惧醒过来的是完全失忆的Alice。
但不管怎么说，醒过来就是好消息，记忆的事情，等人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再说吧。
工藤新一按响了床头的呼叫器，“医生，病人有苏醒的迹象，请您过来看看。”
松野医生的声音在小喇叭里响起，“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大概是真田苓听到了一些声音，她觉得有些吵，眉心紧蹙，眼皮下的眼珠不停的滚动，呼吸都加深加快了一些，呵出的白雾在绿色的氧气面罩上忽隐忽现。
工藤新一眼都不眨的看着真田苓的情况，忽然，真田苓猛地睁开了眼睛，额上也浮现一层薄汗。
真田苓深呼吸了几口气，第一时间感受到的就是腰腹部的抽痛，持续不断的滋滋一样的痛，还有脖颈处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怎么感觉像是有人劈了一掌，谁这么大胆子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打她，啊她还没发现？！
不过片刻间，真田苓察觉到旁边有一道轻微的呼吸，忍着脖颈的酸痛微微侧头，便对上了一双湛蓝色的瞳孔，真田苓闭了闭眼，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轻声喊道，声音是极度的虚弱，“...工藤...”
工藤新一眼里顿时亮了一下，“苓，你想起我是谁了吗？”
“？？”
真田苓疑惑的看着他，说的什么啊？什么想起不想起的？
工藤新一心底微颤，“不记得了吗？”
“...什么...？”
工藤新一欲言又止，正待要说些什么，松野医生推门进来了。
松野医生算是对病床上的小姑娘熟的不能在熟了，每次来医院都是由他来接诊，受伤的情况也是一次比一次的严重，上次火灾场救出来心跳都骤停了，好不容易治好了出院，这才没几天又送过来了，腰上那么大的窟窿，人都差点儿没从手术台上下来。
松野医生查看了她的情况，温和的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能想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真田苓眼皮一跳，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来个人就这么问？难道她真的忘记了什么？
真田苓扭头去看工藤新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工藤新一在她被子上轻拍了一下，示意她不用担心，他现在已经看出来了，真田苓恢复了记忆，但是她不记得第一次醒来的记忆，跟上次还是一样的情况，只不过持续的时间更久。
“松野医生，苓姐姐想起来我是谁了，但是她嗓子痛，说不了太久的话。”
松野医生微诧，这又恢复记忆了？就算大脑是人类最复杂的器官，对它的研究也只是表皮的一层，可这变化的也太快了吧。
不行，他得好好查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没关系，想起来就好，你的情况有点特殊，我从来没遇见过，之后会对你做一些检查，都是正常的例行检查，别太在意，也别有心理压力啊。”
“家属...”松野医生看到房间就这一个小孩子，说话停顿了一下。
工藤新一立即说道，“松野医生，服部叔叔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哥哥也马上就到，有什么问题您直接告诉我就好，我会转达的。”
松野医生也担心小孩子不知道事，乱喂东西，“那好，你只记住一点儿就行，不要让姐姐吃东西好吗？”
工藤新一点头，“好。”
松野医生也对真田苓重复了一遍，“你昏迷了太久，长时间不吃东西，胃受不了进食，任何食物都不可以，水也只能适量，稍后我会列个清单给你，你只能照着那些来吃。”
真田苓：“..好..”
松野医生准备走了，他得回去跟翻翻书，再跟其他医生探讨一下这些情况，“你看好你姐姐，有任何问题响铃给我，你叔叔来了之后让他来办公室见我，我有话说。”
工藤新一：“嗯，我知道了。”
病房门重新关上后，室内陷入了寂静之中，真田苓又把视线挪到工藤新一的身上，眼神示意他说吧。
工藤新一心底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情况比他想的还要复杂，如果真田苓醒过来还是Alice，那就真的失忆了，可她现在醒过来了是真田苓，却又忘记了Alice的事情，这怎么想都不对，连松野医生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工藤新一斟酌了一下用词，“那天爆炸的事情你还记得吗？腰上的枪上是怎么来的有印象吗？”
“...嗯，有狙击手...”
那就是全部记得，唯独忘了Alice时候的事情，工藤新一直视她的眼睛，“爆炸当天送到医院后，你昏迷了八天，是我从外面回来后发现你醒了过来，坐在床上。”
真田苓眼眸蓦的沉了一一下。
工藤新一继续说道，“今天是你昏迷的第十一天。”
“那天你醒过来，忘记了一切，开口说的话也全是英文，我和服部你都不记得了，你只记得自己叫Alice。”
“很快医生过来看你的情况，你突然头痛，反应很激烈，挣开了所有靠近你的人，枪伤也撕裂了，服部本部长按住了你并且将你劈晕，松野医生后来给你注射镇静剂，你又昏迷了两天，刚刚醒过来。”
“然后，你就忘记了第一次醒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真田苓手指忍不住扣着床单，Alice？只记得自己是Alice？
工藤新一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还有一点儿，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真田苓抬头看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失忆的情况不是第一次了。”
真田苓眼眸微微睁大。
“那场火灾，你吸入烟雾过多昏迷，还记得吗？”
真田苓点头，记得的。
“在你印象里醒来就看到了服部本部长是吗？”
真田苓继续点头。
“并不是，在之前，你醒来过一次，眼神很陌生，不记得我是谁，张口就是英文你是谁？只不过当时很短暂，你说完这句话就又昏迷过去了。”
真田苓眼睛微眨，遮住了眼底的深思，原来是这样吗？
Alice存在，真田苓却消失了？
连续两次，这是她心里潜意识的想法，还是真的就是普通的意外，真田苓目前不得而知。
眼看着真田苓的眉头又皱起来了，工藤新一生怕她又头疼起来，最后一个疑问还哪里敢再继续说下去。
“不要想了，你现在休息最重要，好好把伤养好，比什么都重要，这些问题等之后再说吧。”
“神奈川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跟以前一样，板仓绫乃警官替你回去了，重要的事情我再分挑给你说。”
“你昏迷的时候有很多人来看你，服部正从学校赶来，服部妈妈也在路上了，服部本部长在工作结束后也会马上过来。”
“还记得吗，东京的小田切部长？”
真田苓点头，记得的。
“那就好，小田切部长在你昏迷的时候也来过好几次，如今你醒来，他肯定会再来的。”
“还有，爆炸时的那两个警察，掩护你的警察在前两天也醒过来了，重伤的卧底也醒过一次，但他伤势太重，一会儿就又睡着了，医生说恢复的不错，继续养着，可以下床走路。”
“你也好好养伤，到时候可以互相串个门，他们也在这一层。”
工藤新一抬头看眼输液瓶里的液体，还剩一点儿，“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你别想太多，容易头疼，你已经头疼过一次了，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担心，我会解决好一切。”
真田苓眼眸微动，低声道，“好。”
“...我..有点儿..困...”
工藤新一把音量放到最低，“困就睡吧，你现在很安全，放心睡吧，只是明天要醒过来。”
“...好...”
原本真田苓想着醒都醒了，不如等等服部他们过来，可她高看自己的情况了，能够听完工藤新一说的这些话，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真田苓的眼睛由全睁到半睁，再到完全闭合，不过就在几分钟间。
真田苓的身体状况太糟糕了，现在她根本就承受不住耗费任何精力的事情，片刻之间，又重新昏睡了过去。
工藤新一说的对，不管这两次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等她身体稍好些了再继续想吧，现在太困，脑子没法转圈，想不出来。
工藤新一看着她睡着了，先是瞥了眼监护仪上的指数，没有任何变化，很好，看来就是睡着了，也不头疼。
他悄无声息的后退几步，离开真田苓对外界敏感的范围。
等一下叫护士小姐过来吧，该换输液瓶了，一天二十四小时，真田苓得有二十个小时都在输液，手术刚结束的时候是两路齐下，两个手的手背上青紫一片，全是针孔，后来又整上了静脉留置针这才稍好一些。
服部平次得到消息急匆匆的赶来的时候，真田苓已经睡熟了。
真田苓的头顶是新换的一瓶药，满满的一瓶，怎么也要个把小时才玩。
两人蹑手蹑脚的出去了，服部平次小小声的问道，“现在是个怎么样？”
工藤新一揉了揉眉心，他自己也有些头疼了。
服部平次顿时感觉不好，“哎，不是，你有话就说，这个表情很吓人的好吧？”
工藤新一斜了他一眼，说的什么话。
“苓恢复记忆了，想起来我是谁，也能想起来之前的所有事情。”
服部平次一喜，这很好啊，恢复记忆好啊，但是，他看着工藤新一凝重的表情，瞬间警惕起来，“你别告诉我还有什么但是啊？”
工藤新一肯定的说道，“但是，她不记得自己醒过来一次，也不记得那天自己说的话了。”
服部平次眉心微蹙，思考着工藤新一这话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她恢复了苓的记忆，但是不记得自己是Alice的记忆了，那天醒过来那么久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服部平次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可是苓和Alice，她，嗯，不是一个人吗？这两个人还能分开的？”
“我不太懂这些，这不是什么好情况吧？医生有说什么解释吗，专门针对她这种情况的？”
工藤新一摇头，“松野医生只说接下来会做一些检查，但是原因并没有解释。”
服部平次光想仰天长啸，最后也只是靠在墙上，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真田苓这一睡，一天一夜又过去了，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又是第二天了。
真田苓从迷蒙中清醒过来，发现病房内有好几道呼吸音。
真田苓还没开口说话，服部平藏先开口了，“醒了？”
真田苓脸色还有些空白，嗯了一声。
服部平藏看看她的情况，先按铃叫医生过来一趟，又问道，“还能认出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