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伊康瑟·伯纳德
对此堪堪回过神来的奥黛丽，只是非常谦逊而又腼腆的做出了回应。
毕竟对方把金榜贴到脑门上买不到的东西，只是被积压在她家宝库中很大一瓶，不到九分之一的量而已。
接着便开始充满期待的准备记录，倒吊人先生给出的观众魔药配方，以及通过冥想控制自身魔药所带来的灵性力量，等附带的超凡知识。
在此期间，端坐在长桌最上首的愚者克莱恩，忽然敲了敲桌沿，给出了可以通过扮演，消化魔药的提示。
而作为报酬，所有人都必须替对方收集“罗塞尔的日记”，那怕只有简单的一页。
他还通过提示扮演法，与自己能看懂罗塞尔日记等，一系列胡萝卜加大棒的操作，让倒吊人阿尔杰心中，积攒的不愉快彻底烟消云散。
尤其听到珍贵的“扮演法”只用两页日记换取时，更是激动的微微躬身，同时暗暗感叹愚者先生的伟大，以及慷慨。
随着聚会逐渐到达尾声，因为灰雾之上的争斗而灵性接近枯竭，脑袋开始隐隐作痛的克莱恩，选择草草收场。
深红色的光华再次闪过，抬眼望去依旧是那间，狭小而逼仄的房间，仿若刚才的聚会只是一场不切实际的幻觉。
直到这时，艾文才从痛苦的回忆中逐渐退出，转而强行将注意力放到之前，塔罗会成员们所讨论的事情上。
对愚者的试探，他非但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反而差点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虽然早已经习惯了目前这种状态，但旧的回忆因改造手术而支离破碎，新的记忆却因黄金王座上的折磨最终变得虚假。
所以自身的记忆，已经变成了他非常致命的弱点。
“呼……序列、魔药、扮演、超凡知识、材料以及物品。”
“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我目前应该是序列9的通识者，巴尔曾经在梦境中说过，通识者精通机械类知识……有点类似机油佬？”
慢慢平复心情，思索着正义与倒吊人之间，探讨过的话题时，他忽然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那就是普通的祈祷根本无法联系上帝皇，而自己在梦境中回归黄金王座是通过死亡……
正当他在脑海中胡乱的猜测时，铁质房门正下方的隔板忽然被人拉开，随后塞进来了一份“简单”的晚餐。
等隔板被重新拉上，艾文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笑意。
“可真是一间禁闭室！”
感到腹中的饥饿，抬手捏了捏臂膀上纤细的肱二头肌，忽然让他有一种目前这幅躯体，要是撞在两米多高，肩膀能跑马的阿斯塔特身上，能把自己当场撞碎的感觉。
摇了摇头，艾文下床端起饭盒，快速的解决掉了苏醒后的第一顿晚餐。
说实话，味道并不怎么样，卷饼黄油太多，浓汤的味道太淡，香肠只是简单切片，没有经过煎、炸、蒸、煮、烤，而且菜式堪称美食界的荒漠。
当然，这对饿急了石头都能啃一啃的阿斯塔特来说，并不是多么严重的问题。
尽管他们在休整期间回自己的母星，或者驻地时，会享受到简单而不简约的美食，尤其是他所在的战团里。
安抚完自己的肠胃，艾文转身重新躺回了床上，思绪纷呈间他忽然拿起了饭盒上的餐刀，然后摸了摸太阳穴的位置。
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如果死亡能魂归王座，联系上帝皇的话……这应该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话音刚落，噗嗤一声闷响，餐刀精准的没入了他的颅骨。
殷红的液体顺着脸颊流淌而下，仰躺在床铺上的躯体，从柔软开始逐渐变得冰冷而僵硬。
缥缈的意识浮浮沉沉，直到一束璀璨的光芒划破寂静的黑暗，耳边再度传来了灵能者们死亡时，凄惨的嚎叫。
“我又回来了！”
仿佛一座雕像般僵立在金座上的艾文，心底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只不过，这次不等他发出嘶声力竭的呼喊，那道熟悉的声音就在脑海中飘忽而至：
“死亡会对你投影在那个世界的身躯，产生较为严重的负面影响，毕竟你不能指望没有改造过的躯体像伏尔甘那样可以肆意重生，即使你王座上的躯体拥有近似的能力。”
“我知道！”
纵使耳边传来痛苦的哀鸣，躯体正在忍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艾文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看到了未来……你陨落了，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吗？”
询问中，他自心底发出的声音，似乎染上了一丝悲伤，也让帝皇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终于等艾文准备再次开口时，却听到帝皇忽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说道：“所能预见的未来，只不过是无数可能之中的一种。”
“曾经我在创造原体们时，就已经预见了他们中，有人会出现叛乱的未来。”
“但你并不能指望他们完全不会犯错，就像数以亿计的普通人类一样，只要稍加引导他们依旧是一群优秀的孩子。”
说罢，帝皇的声音重新变得威严而又冰冷，不含一丝感情的说道：“你应该回去了，你的躯体正在失去活力，开始腐烂后，我也将无能为力。”
“如果你想问，与金座上的躯体产生灵能共振的方法，那就加入他们，救赎他们，推动那个世界的发展，在那里成长！”
话音刚落，下一刻熟悉的痛苦再度涌来，无数空间被反复折叠、扭曲，如铅笔勾勒的线条逐渐凝实，显现出狭小而又昏暗的房间。
单薄的床铺上，艾文缓缓的睁开眼睛，抬手拔下了插在脑袋上的餐刀。
摸了摸正在暗金色的光芒中，缓缓愈合的创口，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丝因痛苦而扭曲的笑意：
“好像比植入麦格尼非卡特增强器时，还要疼一些！”
咬着牙歇息了一阵，他摇摇晃晃的下床，在隔间里洗干净脸上的血渍，又把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床单，泡在了面盆里，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是他很久都没有再体会过的安眠，耳边没有哀鸣与惨嚎，寂静的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就这样，吃饱了睡觉，睡醒了吃饭的舒服日子，又过去了两天。
直到第三天，艾文还在依据帝皇模糊的提示，等待加入他们的契机时。
狭窄而简陋的休息室里，终于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那是一名衣着普通，但面部线条硬朗，拥有一头散乱的爆炸型褐色短发，带着些许疲惫的男人。
他左手提着一把椅子，右手拿着一面背部雕刻出奇特花纹，正面顶部镶嵌着一对“眼睛”般，黑色宝石的古老银镜。
朝陪同前来的队长狄克点了点头，待对方重新关上房门，才在艾文的注视下，将椅子放在床铺对面。
但就他准备坐下时，位于右手的古朴银镜，突然浮现出了一个无人察觉的银色字符，以及一个大大的问号，然后又迅速消失。
同时，拥有爆炸式发型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挺直腰背，注视着对面有些稚气未脱的艾文，开口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驻贝克兰德教区机械之心的队长伊康瑟·伯纳德，就廷根市技术学院发生的超凡事件，受教区派遣来这里对你进行调查。”
自始至终艾文并未起身，仰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盖住上面无法清洗干净的大片血迹，朝对方微微颔首。
然后将视线放在了，休息室墙壁上的三角形机械圣徽上面。
“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呵呵……有点机械神教的感觉，不知道有没有机魂？有没有万机神？”
对此，神情略显颓废的伊康瑟并未介意，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
“第一个问题，你和你的同学们前往廷根市郊外，源自于第四纪元末期的古老遗迹时，是否受到了他人的蛊惑？”
“我觉得你应该准备一些纸笔，或一名专门记录的助手。”暂时压下胡思乱想后艾文笑了笑，指着门口的方向说道：
“当然你也许并不指望，能从我这里问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毕竟三天前的审讯中他们早就知道，我在之前的事件中失去了很多记忆。”
“所以对于你的问题，我并不清楚，但应该与米斯特·皮查伊，有一定联系，他是我们的工业考古学老师。”
听艾文提到米斯特·皮查伊后，伊康瑟顺手将银镜平放在膝盖上，十分专注的说道
“斯廷森先生，接下来的问题请你一定要如实的回答我，为了你自己的生命安全，也为了其他无辜者的生命。”
“这么说吧，据我了解，针对廷根市技术学院的超凡事件，后续收容行动中，我们损失了很多的普通警员，造成了包括当地机械之心小队，两位正式成员重伤，大量普通民众亲眼目睹了，超凡者之间血腥战斗的恶劣后果。”
“而诡异的是，带你一起参与行动的阿普顿，事后安然无事，可目击了这起行动的所有人，却都认为他当时身负重伤，胸膛被转管机枪彻底撕裂。”
“同时，还有已经被判定死亡的普通警员们，除了一位名叫海德的普通警员十分诡异的石化死亡外，其他人的躯体并未受到任何创伤。”
“你是说，那场行动中没有人受到物理上的伤害？”
听到这里，艾文直接从床铺上坐了起来，紧盯着爆炸头发型的伊康瑟，似乎想从对方略显颓废的神态中，寻找出一丝异常。
“是的！”但见其点了点头道：“确切的说，我们的实际损失并不严重，只有巴尔的精神状态受到了较为严重的创伤，和一名普通警员海德身亡。”
“但需要注意的是，据统计以往接触过超凡事件的幸存者，有超过百分之60以上的人，在后续一个月内陆续死亡，剩下百分40中超过三分之二活不过一年。”
“他们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与巧合身亡，包括但不限于心肌梗塞，脑死亡，突发恶疾，自杀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