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昃清华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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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亚麻衬衫

陈茜之前伤了脑袋,好在并不致命,只是引发旧疾,记忆力有些衰退。

如今这个坚强的小姑娘已经好转许多,估计又复习了遍绿色小册子里的内容,见到她们的第一眼就咧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睛里似乎藏着星星。

“老板~我想你啦~”

花辞不禁一笑,上前摸摸她的头。

李博给她搬了个椅子,又给自己拉了个,然后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上面,翘着个二郎腿,语气里竟是酸味:

“哟~我没日没夜照顾你几个晚上都不见你给我撒撒娇......”

“那我错了嘛~”小姑娘嘴甜得很,拉着她的手臂摇啊摇啊的,那双星星眼里此刻全是李博的影子。

这些天她确实辛苦了,一面要跑医院照顾花辞,一面还要在陈茜家里守夜。要不是对谢铭那小子有些信任,估计她就得一天24小时守在陈茜身边了。

花辞看着两人互动,又静静的坐在一旁观察着房间的情况。

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床头柜,一张书桌,两把椅子,就是陈茜的整个家。

也不是她不赚钱,而是真的存不到钱。

父亲在精神病院,每年的费用就够她吃一壶的了,乡下老家又有曾经帮助过她家的亲戚,她是个懂感恩的,逢年过节也会回去看看,带点礼品,和钱。

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所以这段时间一直照常给她开薪水,也没有重新聘请员工。

店里的重任就跑到了李博身上,订花包花卖花送花,抽空还要来看下陈茜的病情。

“我应该再招个人。”这些天花辞一直在和李博商量。

“店里也不忙,有那钱还不如存着,万一哪天要用上了呢?”她忙得满头大汗,一扇门,进进出出,就是不同意。

“李博,我们有钱。”花辞知道她的担忧,“这单生意完成了,能拿个几十万,你不用被拘束在这里。”

“害,啥叫拘束啊,老娘游累了歇一会儿不行啊?”说到这儿,她又忽然挑眉,随即贼兮兮的笑道,“那小白脸还挺有钱,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没有,别乱说。”

花辞淡淡瞥她一眼,这家伙总喜欢乱点鸳鸯谱。

“那可不一定。”

李博“嘿”了一声,一把脱掉身上的外套甩在沙发上,转身拿起个纸杯接水,接着咕吨咕吨牛饮入胃。

“都说烈女怕缠郎,我看那人可不像是对你没意思的意思。”

李博到底是女人,第六感还是有些准的。只不过对象错了,景昃希望接触的人,应该是江畅。

“不过有钱人总有点破习惯......”她又自顾自道,“你可得小心点,不然一不小心就得成小三。”

这话说得花辞面上一红,以她现在的状态,好像也没好多少。

花辞流泪,这个合约到期后她一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哎你加他微信没?先逛逛朋友圈,背调一下。”

“加是加了......”

花辞点开他的聊天框,头像是一朵重瓣白山茶花。李博伸头一看,“啧啧”两声:

“我奶奶没死的话,估计也是这个审美。”

再点开朋友圈,空空如也。

李博当即道:“有鬼!绝对有鬼!他肯定删了,不然就是点了不让你看。”

“也可能,是他刚开始用。”

花辞想到景昃自闭山门的那几年,这些电子产品应该也不入他眼。

李博哼唧一声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天堂】弹出一则消息:

【最近忙么?我想在这里种些植物,推荐一下?】

他发来一张图片,是一处蔓延着青苔的石墙角落。

阴暗,遮光,又潮湿......

“贵的!给他挑贵的!”李博兴奋道,却被花辞推走。

花辞想了想,回道:

【一叶兰喜欢吗?】顺便还拍了张图片给他。

接收到消息的【天堂】先生自然是喜欢的。虽然,他并不懂植物。

花辞选了几株翠绿光亮的一叶兰,又搬了两盆万年青,最后眸光一扫,将一盆文竹和一捆富贵竹也带上了面包车。

她掐指一算,又能赚好多钱。

天色尚早,等花辞驱车抵达他的庭院之时,已经临近午时。

景园的车库在地下,花辞随着指引将面包车停在负二层的车库,下车搬花之时眸光一扫,皆是不同款式的黑车。

奢华,但也低调。

一股深沉环绕其中。

她没多看,动作娴熟的将后备箱里的花束和盆栽利落的放进程玉的手中,剩余的交给了同行而来的保镖。

车库里设有电梯可以直升地面,一直到楼上三层。

那是专门为腿脚不便的景昃准备的。

花辞有自知之明,直接迈着步子朝着阶梯走去。

大理石雕刻而成的扶手很寒凉,也很干净。深褐色的石料远看如同实木一般自然温暖,近看就多了分石头了凛冽光泽。

一步一步走上去,阳光渐渐明朗,鼻尖也渐渐萦绕起了一股花草的清香。很舒适,犹如置身在竹树环合的丛林深处,静谧,又令人心安。

她又看见了景昃。

在同样的位置。

许是天气转温的缘故,他上身只着了件白色亚麻衬衫,料子有点薄,领口扣子扯开一颗,微微露出半截精致白皙的锁骨。阳光洒下,如玉般的肌肤似乎在泛着宝石般的莹莹光泽,叫人一时移不开眼。

今日有风,翩翩而起,拂动着白色的轻盈窗幔,其上绘着水墨行楷,在他周围随风摇曳。

轻纱曼舞,半遮半掩,如梦似幻。

“花辞?花辞?”

景昃看着她呆愣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一副不解的神情,关心道:

“这是怎么了?状态好像不是很好。”

“咳...这些天忙累了,精神不佳,见谅。”她轻掩唇瓣,咳了一声,然后温和得体的解释着。

“这样啊.”景昃一副善解人意的愧疚模样,“是我唐突了,应该叫你好好休息的。”

“没事,我们开始吧。”她轻轻一笑,似春风,如暖阳。

景昃驱动着轮椅跟在她身旁,看着身后保镖手里的一堆,他不禁扬唇笑着:“你这是把店里的花都搬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