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碎了少女的梦

图书馆地下四十米深处，-一个影子抄着双手缩在转椅里，低着头。这里只有屏幕的微光照亮，他的脸藏在阴影里。

“来这里有事吗？现在安全系统正处于休眠状态，你的行踪不会被任何数据记录”诺玛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大厅里，不是冰冷无情的机械声，反而听上去更像是少女。

“见见老朋友罢了。”那藏在阴影里面的人笑了。“进入EVA人格激活程序。”

“有必要吗？”诺玛轻叹一声。“其实你应该是知道的，无论是诺玛的人格还是EVA的人格，在最深处，我还是我。”

巨大的屏幕突然暗下来，只剩下繁多的小灯在不停的闪烁，多像是少女与少女依偎在草地上，仰望天空所看的星星啊。

突然间，所有的灯都瞬间熄灭，整个地下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一束光从头顶正上方打下来，落在转椅前方。荧光的碎片在那東光里悠悠然飘落，仿佛飘雪似的。一个女孩的影子站在光束中央，半透明，闪烁莹莹的微光，黑色的长发漫漫地垂下，直到脚下，发梢却漂浮在空中，穿着仿佛睡衣的丝绸长裙，赤足，微笑。

男子从转椅上站起身子，走进了那竖光中。伸出有些颤抖的手，轻轻触碰那女孩的脸。

但双手轻而易举的穿透了女孩的脸，向他揭露了这个残忍的事实，那只是幻像罢了。

女孩将半透明的手覆盖在他的手掌上。这只是一段空虚，真实，后悔的回忆。

男人盯着女孩明亮的双眸，他的手一动都不敢动，似乎这样就可以永远和女孩在一起。

“你是要来倾诉什么吗？”EVA率先打破了这沉默。

“帮我一个忙，帮今年的新生路明非通过这次的入学考试。”男人说：“这对你来讲，应该并不难。”

“应该来说，是对诺玛来讲并不难。”EVA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要再活在过去里了，好吗？”EVA举起自己透明娇小的手掌。轻轻放在了男人的嘴边，手指上拉，帮他做了一个微笑的动作。“好久没有见你笑过了。”

随着EVA的手指向上拉动，男人也扯起自己的嘴角，做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他可以满足眼前这个女孩任何愿望，即便这只是一个存在于他记忆中的女孩。

看到那男人的笑容，EVA也忍俊不禁的笑起来，小巧的手掌轻捂着自己的嘴唇，银铃般的笑声从她的小嘴中传出。

男人看着眼前女孩的笑容，双目失神，呆呆的望着她，仿佛陷入了沉思。但很快，嘶哑的声音从男人嘴中传来。

“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喝醉，也许我就不会失去你。可是这些年我还是离不开酒，因为不喝酒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我讨厌回忆，总让人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已经过去整整10年了，不要再活在后悔里了，好吗？”女孩伸出自己半透明的手掌，扫过男人的眼角旁，想帮他擦掉眼泪。

在这一处地下室里，男人毫无防备的暴露了自己最脆弱的时刻。低声的向女孩倾诉，或者说是忏悔，更加恰当一些。

我想，应该没有哪个男人会希望除了自己女友以外的人看到自己这般脆弱的样子。

但很可惜。这处地下室里并不只有男人和EVA两人。在一旁还有一位未经允许偷渡进来的观众，路明非。魔法成功掩盖了他的身影，即便是最强的人工智能，诺玛也无法探测得到。因为这魔法根本就不是科技所能解释的。

路明非就隐藏在一旁的阴影之中，静静的看着这场苦情大戏，就在今天下午，还对着他说要拜为义父，说女人都是红粉骷髅的芬格尔，现在宛如一个脆弱的孩子，对着眼前的女孩，嚎啕大哭。

路明非他倒是真没有想到，白天看上去那样贱兮兮，对事情都毫不关心的芬格尔，还有这样的一面，隐藏的倒是挺深的。

但路明非来这里并不是专门为了看芬格尔和他的女孩之间令人感动到落泪的感情。

芬格尔既然在半夜的时候偷偷溜出来到这里，那必定不是倾诉感情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而这其他的事情，正是路明非所想要知道的。

他来这卡塞尔可不是只是为了上学。换句话说，现在的他对卡塞尔一点感情都没有。他只是想搞明白卡塞尔到底希望他能干些什么？以及这个世界的部分真相。不是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就这样懵懵懂懂的进入学校，被着学校里的董事会当猴耍一样。

他路明非可不是刚进入社会的单纯高中生。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像这样天真愚蠢的人，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说不定还在帮人家数钱呢。

很明显这个世界上的竟然能出现龙类，这才是他感到最奇怪的事情。

最开始他是想直接挟持这所学校的校长昂热，从他的嘴里撬出关于这世界的真相。但很明显这不太现实，他并不是一个自大的人，或者说在交界地里，自大的人早就死了。

这个世界能出现龙类，就说明这个世界和他以前想的并不太一样。所以他无法再按照常人的身体素质来判断卡塞尔的人。

天知道这个世界除了龙类，是不是还有一些其他的变化？当然，引起路明非警觉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富山雅史所展示的那把龙鳞刀。

这把刀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那么混入这所学校，成为他们的学生，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窃取机密，这才是更好的选择。

路明非他又不是一个只知道开杀的莽夫，他还是有一点脑子的，虽然不多。明明能以更小的代价去取得自己的目标，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诺玛，路明非听诺诺提起过这应该是一个人工智能。人工智能是什么吗？路明非他现在还没有搞懂，但反正肯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东西就对了。请原谅路明非的愚蠢，毕竟作为一个刚从交界地回来受赐癫火的人，现在已经能明白手机的使用方法已经很不错了。

芬格尔能在半夜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这里。肯定不是一个留在学校八年不毕业的废物。

他留在学校里肯定是有更大的目的。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路明非现在并不知道，但反正不可能是因为留级所导致的。

“杀了他。”癫火在路明非耳旁轻声说道，宛如恶魔的低语。“那芬格尔一看就有问题，你想想为什么他这么巧留级留了八年，还跟你分到一个宿舍，隐藏自己的实力，他肯定是来监视你的！”

“所以……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