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香溢巷
沉闷的晚风拂过深巷，盖着旧纸皮的雨衣纸“呲喇呲喇”地叫个不停，与这深巷艺术家手中的涂鸦喷漆一同奏响这夜里的狂欢。
锋利的匕首划着老旧的灰墙，墙粉唰唰往下掉，刺耳的刮擦声冲破寂静的夜。
一只飘香的烧鸡摆在脏兮兮的旧纸皮上，烧得焦脆的鸡屁股沾染上了灰尘，锋利的刀刃来回轻刮着焦脆的鸡皮，踫出清脆的响声，噌噌噌的，诱人。
“砰”的一声，匕首径直插进了鸡背，银白色的刀面在月光下挥出冷光。
艺术家向着月光渐渐走远，缓慢的步调，空寂的小巷将脚步声不断吟唱，巷里昏暗的小灯将身影越拉越长，脚步声渐渐淡化，艺术家隐没在黑暗之中，没有回头。
公鸡啼鸣，拉开繁忙街市的幕布。
“老大！老大！”
赵家明咬着一块吐司，提着一袋冒着热气的小笼包跑进办公室。
“老大！老大！快来快来！”
“搞什么呢惊惊咋咋的。”
梁闻放下手里的文件夹，走到办公室中间的小圆桌旁。
“老大老大，嘿嘿，您的小笼包！”
梁闻接过小笼包，万分疑惑。
“就这点子破事你搁这叫唤啥呢你。”
说着伸手拍了下赵家明的脑袋。
“哎呀，不是不是，老大，那个今天接到群众举报，有人在老城区的巷子里乱涂乱画，咱快点过去。”
梁闻：？
“赵家明你搞什么，这事可不归我们管，你现在很闲？烧杀案你梳理完了？我可不管你，懒得搭理你。”
话毕，梁闻抬腿就要走回办公位。
“哎哎哎老大！别！”
赵家明连忙扒住梁闻。
梁闻嫌弃地撵开他。
“老大老大，哎你瞧我这嘴笨的。”
赵家明拍拍自己的嘴巴，也是玩得起，啪啪地用力打，嘴立马红润了起来。
“老大，那个墙上画的是彼岸花啊，和我们手头这个案的一模一样，连那个大叉叉……咳咳咳”也是一样的。
梁闻：？
梁闻用力地捶一下赵家明的胸口。
“你他妈不会挑重点说吗？”
“额哼哈哈哈，老大…”赵家明有些许尴尬。
“哎哟，好痛呀，老大你那拳那么用力，你是不要我了吗？”
赵家明：哭唧唧。呜呜呜。
梁闻翻了个白眼，右手提着赵家明的后领，左手拿上小笼包和车钥匙出了警局。
警戒线捆住旧窄的小巷，摄像机咔咔地响个不停。
梁闻抬起修长的腿跨过警戒线，咖色的工装裤刮过，警戒线不断地回震。
梁闻走进巷子，轻柔的巷风撩起深蓝外套的衣角，白色背心上隐隐显着性感的肌肉线条。
巷子两旁被画满了涂鸦。
红艳的彼岸花像火焰一般爬满了两面墙，厚重的漆受重力而往下流，挂满了花枝。
像是花上流出了鲜血一般。
暗红色的大叉像一道道封印将这血色美丽封存。
“老大，老大！”
“你怎么都不等我。”
赵家明跑来，搭着梁闻的肩委屈巴巴地说着。
梁闻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巷中间，最大的那朵彼岸花在这扎根生长。一堆旧纸皮靠在墙边，红白蓝的雨纸上摆着一只烧鸡。
本是很勾引人的佳肴，却因背上直插的利刀而令人恐惧。
梁闻沉思着这凶手的用意，思绪不断飘远，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将思绪拉回。
墙面上海报被风吹起，哗啦啦地摆动着，发出唰唰的声音。
梁闻捏起海报的一角看了起来。
是一张花店的海报，大朵大朵的红玫瑰娇艳欲滴地绽放着，叶片上滴落着红色的水珠，被一大圈曼珠沙华围了满怀。
“曼珠沙华？性感的诱惑女神？”
“什么鬼啊，这个年头花也性感了吗？”
“老大？老大？”
赵家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蹿到了梁闻跟前，地还没站热嘴就叭叭叭地吐个不停。
“PC324667！”
“闭嘴。”
“Yes，sir！”
梁闻：。。。
梁闻把海报摘下来，啪的一下拍到赵家明胸膛上。
“哎哟！老大～人家痛痛～”
梁闻：扶额。
“走，去这花店看看。”
“花店？老大，去花店干啥？”
梁闻没理他。
赵家明抓着海报上看看下看看，终于给看了个明白。
“老大，老大，你是不是认为，凶手可能会去花店买这个花啊？”
“嗯。”
“凶手对彼岸花有特殊的情感，所以凶手很有可能会去买花。曼珠沙华这个花很少人喜欢，也很少花店卖，我刚刚上网看了一下，只有这个店最近在搞万圣节活动，有曼珠沙华。”
“哇哦哦～老大，你好牛呀！你好衰～～”
梁闻：。。。
“go，go，go！老大咱们出发出发！”
阳光花房。
各种各样的花琳琅满目，塞满眼眸，让人眼花缭乱。
“江城警署。”
“现在警方需要你的配合，麻烦了，谢谢。”
赵家明拍了拍梁闻的肩膀，小声地在他耳边哔哔。
“哥，你温柔点，等会吓着人了。”
梁闻甩开赵家明的手，转头对花店老板娘说。
“老板娘，请问昨晚有没有人来买这个花？”
梁闻指了指在粉色玫瑰堆里惹眼的曼珠沙华。
“昨晚？抱歉啊，警官，昨晚小店关门了，没有待客呢。”
梁闻点点头，环顾四周，扯出一支曼珠沙华来，凑近闻了闻。
“老板娘，把这个包起来。”
“如果有人来买曼珠沙华，请你马上联系我们。”
梁闻接过花，将一张米白的卡片递了出去。
“好的，好的。”
两人抱着花走出花店，晨阳已经变得热烈，一束束金黄轻薄的光纱铺洒满大地。
江城警署。
“老大老大，你买这个花干什么啊？”
“你不会是要触景生情带入角色吧！”
“哇哦！剧本杀捏！”
梁闻直接把一个凉透了的小笼包塞进赵家明的嘴，瞬间就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呜呜呜地叫着。
梁闻刚将花插到工作位的隔板缝隙中，联络处的秦钰突然大声地喊了一声。
“头儿！死者家属找到了！”
“好。”
“家明，你先去安抚好家属情绪。”
“啊肆，小雯你们去A室，秦钰你和我去B室。”
“剩下的人根据死者身份调查他的关系网以及死前72小时行踪，留意可疑人物，调查一下江城内有没有什么地方或者人物与曼珠沙华元素有关的。”
“Yes，sir！”
薄薄的乌云不知何时又压满了整座城，细细密密的雨点滴滴答答地落下，深秋的雨，一场寒过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