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圣城,石中剑
阿尔卑斯山脉西南平原,圣城巍巍矗立。
经过四年多的修缮重建,在泼天魔法大战中倒塌的房屋,毁灭的建筑,已经重返了昔日的模样,虽然声望大跌,仍旧不妨碍它是为这个世界上人类魔法文明最庄重、神圣的圣地之一。
而这座集休闲、度假、魔法为一体的,但又半现代化的城池,其起源,却是源自一柄插在岩石之中的宽阔巨剑。
十一月末,平原上大雪纷扬,莹白铺盖。
圣城的居民和外来游客们,穿上了保暖的衣物服装,带着虔诚的心,饭后漫步在略微湿滑却不结霜的石砖街道上。
“各位游客请看,这就是我们圣城的标志性景点,石中剑,也叫Sword in the Stone。据说几百年前,我们的魔法前辈们就是在一个广袤的平原上发现了它,感受到了一股神圣,宏大,并带着对亚瑟王的崇敬,意从心起,才有了拔地而起,不毗邻任何城市国家的圣城。”
圣城东南城区的一个几米深,直径几十米的大坑旁,一支队伍正兴致勃勃的望着坑里的那柄沾满了灰尘,足有一人高的阔身巨剑。领头的,专门负责圣城旅游业的这一块的白人导游,也是一脸兴奋的滔滔不绝。
倒也不是这些人没见过世面,四年多的那场关乎洗牌的旷世大战,先是各种魔法轰炸席卷,最后又是国兽青龙围城,都没又影响到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露天岩坑和其上插着的剑一丝一毫。
而在一些关于古欧洲历史典籍的书中,也有多次提到过这柄石中剑,是曾经一位疑似现在的一系禁咒巅峰的魔法强者的佩剑,象征着无上的王权,其封剑退隐时,曾认真道“如果有后人寻到,并拔出我的剑,那他就是下一任圣骑士,有资格享受这份荣誉!当然,拔不出也没关系,那就在这柄剑旁修建一座城吧!一座伟大的城,总会有后世人来取走的。”
“雷,你说,这什么……亚瑟王是真的得到了钢圣鲁斯的认可了吗?”
参观游玩队伍末尾,两道隐藏在宽松黑袍下的高挑身影正望着就普普通通微微偏斜剑身没入岩体三分之一的巨剑,其中一位嗓音清澈空灵,开口道。
“不像,那个什么亚瑟王我见过,实力在人类之中确实不错,但很奇怪,明明一身的亡灵黑暗气息,还是黑暗王钦定的堕落天使,可以算是第一位暗影法师了,不过却依旧能背负着断圣鲁斯战斗。”
被唤作“雷”的女子微微愣了片刻,声音沙哑回答道。
“你见过?怎么样?帅不帅?”
嗓音天籁仿佛泉水叮咚的女子顿时犯起了花痴,拽了拽雷的胳膊,激动的问道。
“辉!你呀!都活了这么多年的老古董了,咋还这么孩子气啊?”
雷无语的想捂脸,伸出一根纤细手指点了点辉那被黑袍顶檐遮挡住的鼻尖。
“怎么?爱美之心乃万物之天性,就允许男的对我们淌哈喇子,就不允许我们对男的犯花痴啊?”
辉不服气的争辩道。随即,她的眸子又骤然火热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石中剑,自言自语道:“我好歹也是在光元素领域修为大成的,连一个小小的堕落天使都能拔出来,我应该也行吧!”
“你?”
雷从头到脚打量了辉一遍,如果此时能看到她的面部表情的话,那一定是眼神微凝,皱着眉头,然后嘴角勾出一抹轻笑。
“不信?那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去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辉赌气似的一跃而起,带起一阵冷风的同时吹动黑袍露出一双宛若象牙般洁白的浑圆修长大腿,看得几个游客都是一愣。
“欸!不能进去啊!”
白人壮硕导游最先反应过来,瞬间吓得亡魂皆冒,出声至止。其实说实话,曾经他也不信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一个岩坑中再插一柄尘土得有一寸厚的巨剑就是大名鼎鼎的石中剑了,但当亲眼目睹了圣城的那几位大天使长排着队一个一个将鲜血淌落在剑柄上时,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所以,这次游玩圣城的项目他还得意加了参观石中剑这一项。
“那边的!干什么呢?”
辉刚飘然落至岩坑底部最中心,石中剑畔,准备伸手握住剑柄拔剑时,一队圣裁院的巡逻法师正好路过这边,其中的最为年长为首的中年法师目光正好撞上了遥遥望来的雷,刹那震颤,眼底一抹复杂一闪而逝,到了嘴边的严厉斥责给硬生生咽了回去,竟直接抬手酝酿起了毁灭魔法。
巡逻队员们不解,但也不敢多问。
原本就是来圣城参观游玩的普通游客哪见过这阵仗,不过一瞬间就四散了开来。
腿脚发软,不便的,便被巡逻法师踩的地波给送走。
“滋滋滋…………”
宛若宫殿般的紫色星宫拔地而起,暴躁不安的悬浮在领头的圣裁法师双掌之上,不断释放着细密的电弧,将周围的空气打的噼啪作响。
修为高阶的几位巡逻队员吓得急忙逃离了这片高压粘稠的区域,但同时也在疏散着居住在周围的居民和游客。这个级别的魔法动辄几公里,想来小半个城南区域是别想要了。
见这位相貌还算威严的中年法师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雷轻轻撩下了遮住面容的黑袍顶檐,一张紫眸尖耳的精致容颜出现在中年法师卡洛·科洛迪眼前。
“这么灿烂辉煌的城市,毁了多可惜,更何况,平民来不及撤离吧,不是吗?”
雷眸子轻闭,扬起尖翘下巴,一小股刮人的寒风凑巧袭来,吹拂在那张消瘦且线条分明宛若刀凿斧刻般的面庞上,明明白皙无瑕,却显得有些黯然。
乌黑长发飘飘荡荡。
“九戒之禁!”
闻言,卡洛·科洛迪略微犹豫了一下,似是真的在心疼即将被强力魔法毁掉的建筑房屋,都是白花花的钱啊!但是不经意间瞥见那个尖耳年轻的漂亮女子,就脊背一阵发寒,身体微抖,还是大喝着祭出了雷系魔法。
晴朗飘雪的城南天空不断炸响足以撕裂常人耳膜的惊人闪电,歪歪扭扭,纵横粗硕,不过眨眼的功夫就缠绕凝聚出了一柄高如大厦的深紫色长戟,带着灭世的气息朝卡洛·科洛迪和雷包括正在岩坑中双腿岔开双手紧握与人齐高的大剑的剑柄奋力拔剑的辉的头顶镇压而下!
同时,又有八戟凭空浮现在四周,每柄间隔接近百米,释放着细密危险的电弧,就等第一戟插入圣城大地……
意想中的轰天巨响和撕裂一切的电芒席卷并没有到来,卡洛·科洛迪双眼瞪圆,惊恐的注视着只是抬起一条手臂掌心朝天便神奇的止住了雷电长戟落下,使其如同陷入泥沼寸进不得的年轻女子。
没有任何魔法出现,甚至连元素和空间的波动都没有。
一时间,卡洛·科洛迪对自己见到这两个怎么看都像是普通游客没有恶意,只是一时好奇才冲动拔拽石中剑而毫不留情用出超阶毁灭魔法进行灭杀的愚蠢行径懊恼后悔不已。
难道,就因为对心中没来由升起的那股子浓浓颤栗的质疑而产生的好奇?
“这里可是圣城,几位大天使长不会允许你们胡来的!”
卡洛·科洛迪狠狠咽了口唾沫,余光扫见堪称神迹的九柄雷电长戟竟悄无声息的泯灭在空气中,一干二净,登时额角滑过滚落几粒冷汗,随即大声威胁道,但明显中气不足。
雷已经放下了纤白臂膀,没有理会卡洛,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神淡漠的投向了圣城城门的方向片刻,又转身看向岩坑中仍覆盖着黑袍隐藏面容气呼呼瞪着宽阔巨剑的辉,问道:“还试吗?”
“算了!服了!”
辉当然也清楚发生了什么,感受着不断靠近一波接一波的魔法气息和城门缓缓升起的金光龙威,一个起落跃出了岩坑,在高跟鞋根踩出的啪嗒声响中与雷并肩而立,环视了一圈如潮水般向附近涌来并逐渐封锁街道房顶的密密麻麻身影,妩媚一笑,“我们就不去那恢弘的圣殿坐一坐了。”
在卡洛·科洛迪这位大名鼎鼎却又臭名昭著倔脾气一根筋的圣裁法师惊讶到无以复加的目光中,那两位女子的身形逐渐模糊起来,空间扭曲,银月色光芒闪烁,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吼——————————!”
伴随着那两股压抑气息的消失,高耸的光明之塔上那颗巨大的光明巨龙之睛竖瞳骤然扩大,一声龙啸直冲苍穹,天空宛若镜子般“乒”的破碎,阿尔卑斯山上那厚厚的积雪更是疯狂的奔腾咆哮。
而圣城几乎可以作为地标性建筑物之一毁了又重修的神圣圣殿之上,如临大敌的屹立着遥遥望向城南的几位地位尊崇的天使也是紧皱眉头缓缓散开,不再屏息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