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传说之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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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复仇之神司徒夜与小奶萌司徒星悠(上)

同为一母所生,风青鸾与风秀琳的性子却南辕北辙。风正渊大为光火却又无可奈何。而朝堂之上,形势瞬息万变,之前,尹秋水没了,朝中一些趋炎附势的大臣,尤其那些想和秦王攀关系的,争先恐后和风正渊攀交情,见司徒夜又新纳了侧妃,王妃之位仍旧悬空,对风正渊的心也淡了,当中几个家有女儿的,也私底下动了心思想把女儿往秦王西苑塞,只要成了侧妃,不也有了成为王妃的希望么!现在是秦王“侧岳父”,待女儿“转了正”,自己不也“转正”成为秦王岳父了么!

司徒烈冷眼瞧着这些大臣的“龌龊心思”,对三儿子道:“夜,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司徒夜:“彻底除掉风正渊,让风氏一族永远消失于朝堂。”

司徒烈眉头都未蹙一下:“这么狠!”

司徒夜琥珀色的双眸闪着凝结成冰的寒气:“风氏谋逆篡位之心久矣,必除之。”

司徒烈举着手中棋子,“需要多久?”

司徒夜:“两年。”

司徒烈:“这么短?”

司徒夜凝眉:“已经很长了。”

司徒烈两指仍夹着棋子笑道:“怕小七不要你了?”

司徒夜道:“怕,怕极了。”

司徒烈又笑:“好吧,就两年。”棋子落下。

“父亲真的决意如此?”风九潇问。

“必须如此。”风正渊阴沉着脸道。这一年多来,秦王咄咄逼人,三天两头找风氏的茬,弄得他焦头烂额不说,风氏一族因各种罪名被抓、被罚、被杀的人已不下百人。另一面,风青鸾始终在风正渊与司徒夜之间摇摆不定,立场极为不稳,这让风正渊大失所望。

父女俩之间曾有一场“推心置腹”的谈话。

“青鸾,你到底在想什么?”风正渊怒不可遏。

风青鸾娇艳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女儿在想什么?父亲难道不明白么!”

“为父一直知道你素来心高气傲,不想成为你母亲那样的女人,正妃之位乃你心中所愿,但……此事需从长计议,司徒夜风流成性,后宫之事,父亲确实不好插手。”风正渊忍住气道。

“从长计议,哼!父亲的心思如今不都放在与雪家结盟上么?父亲不是在想办法逼迫秀琳嫁给雪连晟么!”风青鸾冷笑。

“不过权宜之计,何况你妹妹始终不肯松口,如今,更是连雪连晟都不肯见上一面。”风正渊道。

“父亲将青鸾作筹码便罢了,如今,连秀琳也不放过。”风青鸾经历的太多,也看清了自己不过是司徒夜与风正渊手中的棋子。

风正渊不屑道:“青鸾,嫁于秦王,这可是你挑的路。为父可曾逼迫过你半分?”

“嫁?”风青鸾自嘲一笑,“女儿由始至终都未曾踏足秦王府半步,何言嫁!”她恨司徒夜,她哪里比不上尹秋水,他从未将她放在心上!

“事到如今,你还在纠结这些小情小爱,风青鸾,你醒醒吧!司徒夜根本就是个冷酷绝情的人,司徒一族已经向我们风氏动手,你最好清醒一点,站在为父一边,不要被司徒夜迷惑利用!”风正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女儿乏了,这些年,女儿终于明白,不管是在将军府,还是在西苑,女儿不过是只被豢养的金丝雀,不过是个玩物罢了。”风青鸾懒懒一笑。

风正渊拂袖而去。

朝堂之上风起云涌,与风氏交好的部落,有的疏远得明显,有的变得不闲不淡,唯有三两支因着世代姻亲的缘故与往昔并两样,只是合在一起,力量仍不够强大,风正渊决定与东义订立秘约。

“父亲,这是叛国!如若事败,满门抄斩,株连九族!”风九潇不赞同。

“叛国?”风正渊睚眦尽裂,“再不反击,风氏会被司徒烈父子赶尽杀绝!你妹妹如今处境如何?你难道看不见吗?你呢?司徒烈宁愿将女儿嫁与闫焰,也不肯将她许配给风家,这意味着什么!今日这般田地,都是司徒烈父子逼的!”

“东义贺兰傲,野心勃勃,残忍专断,天下皆知,与之合作,实在冒险。”风九潇提醒父亲。

“不然呢?北狄因为司徒陌的原因,已与西戎交好;南苑,本以为借着尹秋水的失踪,南苑与西戎交恶,直到今日,半分动静都没有!唯有东义,贺兰傲与司徒夜在雅宁结仇,司徒夜是风氏与贺兰傲共同的敌人。为父已秘密修书一封,命人送东义,贺兰傲亲自回音,答应了结盟。”风正渊道,从怀中取出贺兰傲手书,“你自己瞧瞧。”

风九潇展信一阅,贺兰傲只提出两个条件:“第一,取司徒夜项上人头;第二,肃州、孟城、宁郡三地皆归东义。“

风九潇阅毕,神色严峻:“父亲不可答应。肃州、孟城、宁郡乃西戎对东义的天然屏障,且属世代繁华之地,若给了东义,他朝东义挥师可直入西戎王都,西戎危矣。”

风正渊却道:“答应贺兰傲不过权宜之计,西戎铁骑如今可称雄天下,只要我们除掉司徒烈父子,获得军队的绝对领导权,东义又能奈我何?”

风九潇仍有犹疑,风正潇叱道:“事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司徒一族早已背信弃义,忘记当年风氏族人如何相助,牺牲了多少人才换来司徒一族的辉煌与荣耀!是他们忘恩负义在先!”

“贺兰傲只提出两个条件:第一,取司徒夜项上人头;第二,肃州、孟城、宁郡三地皆归东义。”司徒烈将拓下的书信交与儿子,“看来,风正渊等不及了。”

司徒夜双眸如寒星:“等不及最好!”

司徒烈:“一但谋逆罪名坐实,风家从此将绝迹于朝堂。”

司徒夜:“成王败寇,这是他们自找的!”

司徒烈失笑:“夜,你这般冷血无情的人,小七是怎么看上你的!”

司徒夜幽幽道:“普天之下,能配得上小七的男人——只有我!”

西戎朝堂血雨腥风之际,已是“柒月”的尹秋水正抱着牙牙学语的司徒星悠漫步。

夜空宁静,繁星点点,尹秋水指指天上的星星,怀中的小糯米团子仰着小脑袋,嘴里努力的发出声音:“西……西……”

锦儿在旁辅导:“星……星……星星”

司徒星悠小嘴一撅,“西……西……西西”

尹秋水笑,捏了捏女儿肉乎乎粉嫩嫩的小脸,示意锦儿再教,“星……星星”

司徒星悠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似乎想触摸天上的星星,努嘴道:“西……西……星……西星”

锦儿又教了几遍:“星星”

司徒星悠:“西星……西星……星星”总算学得像模像样。

尹秋水亲了亲女儿的前额,纤纤食指指向月亮,锦儿跟着说道:“月亮”,又跟着尹秋水的手语解说道:“黑夜、星星、月亮是一家。”

小家伙仰头望天,星辰璀璨,明月如玉,瞧了一阵,头一歪,在母亲怀里睡了过去……

司徒星悠横空出世后,不过喝了三个月母乳,尹秋水产后体虚,奶水不多,不够小肉团子喝,好在岛上动植物都很丰富,羊奶、牛奶很容易得到,有一次,圣女救下一只怀孕的母豹,产了小崽,奶水甚多,那段时日,圣女每日弄了些母豹奶水,司徒星悠喝的不亦乐乎。岛上多为成年女子,还有一些被圣医族捡回的被遗弃的女婴,司徒星悠算得上土生土长的“圣医族宝宝”,粉粉糯糯又不爱哭闹,眼睛又大又圆,笑起来却可弯成两瓣月牙,除了她娘、锦儿外,最爱粘的人竟然是——圣女。

是的,圣医族的头领,受世人尊敬敬仰的圣医族圣女,冷漠高贵的圣女,在小奶团子司徒星悠面前也是慈爱的。每回见到圣女,团子便会异常热情地伸出小胳膊求抱抱,稍大一点儿会说些零零碎碎的话时,更不得了,进了圣女怀抱还不够,非要拿自己那张人见人爱的小粉脸去和圣女行贴面礼,小嘴里嚷嚷:“贴贴,贴贴,小心哟要贴贴。”

岛上的人都叫她“小星悠”,小奶团子也自称“小星悠”,只是太小口齿不清,说出来就成了“小心哟”!

尹秋水自做了母亲,性子略微沉稳了些,刚恢复记忆的那段日子,想着自此再不能和司徒夜见面,暗自痛苦惆怅,不过“为母则刚”,日子久了,岛上的姐姐妹妹对她母女及锦儿多有照拂,出了月子,她也和其它医女一样,每日读医书、采制药材,隔三差五出海一次为附近的居民或者达官贵人看病诊治,因着“圣医族”的神秘与传奇的名号,诊金也赚了不少。日子有忙碌,有闲时,简单平静,没有王室的勾心斗角权势纷争,倒也过得安闲自在,她原本天性乐观,这痛苦与惆怅日复一日渐渐淡了下去。

每每想起司徒夜,想起父母双亲还有弟弟,想起孙嬷嬷、秋云还有那些爱护关心她的人,便为他们祷告、祈福。

海岛宽阔,每位族人房舍独立,可按自己的喜好搭建陈设,房舍皆为竹木结构,搭建时姐妹们都来帮忙,齐心协力,倒也花费不了多少时日。尹秋水初登岛时,身子虚弱,暂居圣女房舍,待身子大好,自己作了图样,选了处依山傍水之地,搭建木屋,又用竹子做了桌椅几案和小凳,房前屋后种植些花花草草,又栽种了些李树、杏树、桃树、梨树,想着等女儿再大些,想吃果子,伸手一摘便是。

虽作了母亲,骨子里到底留着些浪漫情怀,想起司徒夜时,便将手编的风铃坠儿上写个“夜”字挂在树上,只不知司徒夜是否会想起自己。转而又笑自己痴傻,过了这么久,他应该另娶她人了吧!每思及此,难免涌出酸涩之意,但想着“他自年少时便经历血雨腥风,少有家庭温暖,若得遇良人相伴,终为好事。若真的因我孤独终老,岂不可怜!缘来则聚,缘去则散,我又何必执着。”

这一晚,清风徐徐,尹秋水待女儿熟睡,取出一串编好的紫色丝带风铃,默默祷告后挂在房前树上,“今天是他的生辰,长生天,请护佑他。”

同一时空,同一星空,秦王府,司徒夜将一只脖上挂着小铜铃的迷你版“尹秋水小兔”挂在清苑桂树上,那小兔笑眼弯弯,极具尹秋水神韵。尹秋水居住的离苑,也种有一颗桂树,上面已挂了不少只迷你版脖上系着铜铃的“司徒夜小熊”,小熊憨态可掬,与司徒夜本人高冷华贵的气质相去甚远。

“小七喜欢,小七喜欢就好。”司徒夜收好一堆迷你熊和迷你兔,对端木越道。

端木越摇头叹息:“老弟,你呀!你陷得太深!等那日将弟妹和孩子寻回,记得带上来见见老哥,也不枉老哥我堂堂妙手玉匠,竟然——竟然——为你俩打造这些蠢萌的毛绒玩偶。”

今日秦王寿辰,夜宴排面盛大热闹,一切应酬皆设于西苑,秦王府安静如昔。只可惜美人歌舞只不过更增添了司徒夜的寂寞与痛苦,宴会结束,他寻了由头低调回府,待侄儿入睡,先去离苑桂树上挂了一只迷你“司徒夜小熊”,又回了清苑,挂上“尹秋水小兔”,“长生天,今日本王生辰,唯愿吾妻尹秋水与孩儿平平安安,长生天,请护佑我们一家早日团聚。”

月老看见这一幕,对司命啧啧感叹:“太感人了,实在是太感人了,分离让他们彼此挂念——这一幕,我一定要画下来,一定要记在本神的《红尘启示录》里:同一片天空,同一轮明月,同一时辰,他和她,彼此深深地思念着对方!”

司命:“拉倒吧。就你那文章和破烂画,《红尘启示录》点击率能破‘二’就不错了。”

月老眯了眯桃花眼:“你说的可是破二千万?”

司命咧嘴一笑:“非也……非也……,本神指的是破——二——百——”

风正渊与贺兰傲结盟后,制定了详细且周密的计划。但行动尚未开始,却已结束。

端午那日,大单于司徒烈心情甚好,兴致甚好,在王都运河新造的龙舟之上宴请文武百官,风正渊全然没想到——这龙舟,便是他生命终结之地。

龙舟之中,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共庆王都运河扩道工程顺利竣工,席间,大单于司徒烈趁着酒兴,与众大臣讲起司徒皇族与风氏一族结交的情谊,说到动情之处,不由潸然泪下:“时至今日,历代大单于皆对风氏族人怀着一颗感恩之心。朕记得当年少时,大王子联合有苏部落叛乱,王都陷入叛军之手,朕与风将军浴血奋战三日三夜,方杀出一条血路,救出父皇与母后,之后,重振旗鼓,集结大军及时三月,从叛军手中夺回王都,不知风大将军可还记得?”

风正渊心中冷笑数声,面上却恭敬正色道:“臣不敢忘。”

司徒烈叹息道:“朕与风将军相识于少时,相知相交于危难之际,同生共死之情风将军可曾相忘?”

风正渊心中一凛,顿觉不妙,司徒烈一惯冷情冷心,今日屡次提及昔年之情,实非常态,又见素来陪伴左右的司徒夜只登船时打了照面,此时却不在宴席之上,更为惊惶,勉强稳住,躬身回道:“不敢相忘。”却已在寻思找理由先行退去。

司徒烈竟似窥破他心思,双眼如炬,紧盯着风正渊一举一动,虽无雷霆之怒,但有雷霆之势,一字字道:“风将军既不敢忘,为何加害于朕,谋害朕的至亲骨肉!为何私下结盟东义、意图谋逆?”

司徒烈气势虽咄咄摄人,但风正渊毕竟为沙场老将,情知事情败露,唯有拼死一博,浴血一战杀出重围日后再说。虽登船之时依惯例缴纳兵器,但他既生叛国之心,怎会无防备之藏!当下从怀中极速取出暗藏之短剑,一剑一个刺破身后两名皇家侍卫咽喉,意欲破窗而出。

风正渊这一举动,无疑坐实了“谋逆之罪”,众大臣多因这突来的变故颤颤巍巍,四下逃散,生怕危及自身性命,倒是闫焰、蒙旭、冷寒山等一众将领处变不惊,迅速将风正渊围住,一面谨防他刺伤大单于,一面预防他逃走。

大单于司徒烈肃穆道:“风正渊,这些年,朕对风氏一族恩宠有加,你为何如此对朕?”

风正渊闻言大笑数声,笑声顿住,方道:“恩宠有加?明里恩宠,暗里打压,司徒烈,这些年来,你步步为营,削我兵权,杀我族人,是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司徒烈沉声道:“是朕逼你吗?是你执迷不悟,被权势熏了心蒙了眼!你自恃有功,纵容兄弟抢占民田,走私贩卖;在朝中拉帮结派、结党营私……这一桩桩一件件,朕为了西戎国本,为了西戎子民,难道不该惩戒你吗?”

风正渊睚眦俱裂,怒吼道:“司徒烈,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作掩饰,你们司徒一族,皆为忘恩负义之徒,由始至终都想灭我风氏,今日。我风正渊算是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彼时,司徒夜已将风九潇等人擒获,率领杨平等人走了舱中。

司徒烈道:“夜,将风将军那把绞龙刀取来,递与风将军!”

风正渊刀已在手,司徒烈抽出自己佩剑——熠辉剑,缓缓道:“当年,我与你一刀一剑平叛乱,如今,也应由它们来结束!拔刀吧!风正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