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巨构：理想城
“砰砰砰砰……”
重型机枪的子弹一发又一发地打在如同钢铁一样坚硬，浑身布满鳞片的人形生物上。
它身上的黑色雨衣被子弹一下一下的打穿，锋利地爪子用力地拍打在装甲车上，厚实的钢板差点被扎穿。
不过这么近距离下，对方也被一枪打中了脑袋，直接爆了开来。
“警戒，警戒，不准任何人靠近！”
一条条警戒带拉起，将所有无关市民驱赶到了远处。
胡奕奕疯狂地想要往警戒带里钻，但是在警戒带逐渐拉长的情况下，她只能看着那个畸形的怪物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畸形的母亲已经完全消失在视野之内。
泪水模糊了眼睛，胡奕奕缓慢睁开了双眼。
视线里，一个身穿地球联合国宇宙军军服的男人正在帮助她将整个病房内的所有东西摆整齐。
然后坐在了胡奕奕的床边。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
胡奕奕看着那个军人，微微有些诧异。
“晓梦给我打了通讯，现在你是半人马座星系的总督，我的长官一听到我是因为你请假，一下子就批了半个月。你现在对上面可宝贵着呢，每一个开荒的星球都需要你来坐镇，可不能出什么问题。”
余明海笑了笑，紧接对胡奕奕说道。
“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说着，余明海将一直藏在背后的手伸了出来。
“是，美人鱼玩偶！”
胡奕奕一扫前面的阴霾，将公仔抱在了怀中。
“喜欢吗？我特地绕了一趟地球给你买过来的。”
“谢谢你。”
胡奕奕哭着哭着就笑了，突然一个熊抱上去，差点没把余明海给勒死。
“发现未知超空间航道坐标。”
突然，陈晓梦放在生物实验室主电脑上方的通讯器响了。
陈晓梦走过去，简单扫了一眼通讯器上资料下载进度100%的信息。
紧接着将通讯器和实验室主电脑的数据接口拔掉，认真浏览了一会屏幕，脸上的表情顿时突然变得异常兴奋。
“这个上古文明的母星系居然离我们只有三个空间跳跃位！”
秦旭有些疑惑的说道：“这不太对吧？周边三个空间跳跃位的信息，我们都探索过了，也没有看见有这个东西。”
陈晓梦解释道：“超空间引擎只有在超空间航道的通道口启动才能进行空间跳跃。换而言之首先就要知道哪里是通道口。一般情况下这些通道口都能被探测到，也能被使用，而如果航道入口被认为遮蔽，不知道通道口的坐标，超空间引擎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眼见秦旭还是一副听不懂的样子，陈晓梦投降了。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家门口有一扇防盗门，而我们现在得到了这扇防盗门的钥匙。”
“噢……懂了。”
刘文翰却是在这个时候突然说道：“但是别忘了，这是一个强大到我们无法想象的文明，而现在对于那边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
陈晓梦激动的心情逐渐又被理智拉回来了一些，但是随后又坚定的说道：“但是我们不可能放着不管。这座生物实验室荒废不知道多少年，这个文明也有着长远到我们难以想象的历史，现在还存不存在都还两说。万一这是一个无人的上古文明母星遗迹……”
“但是风险和收益并存，万一对方还存在，以现在地球联合国的实力，只有被附庸和被净化两条路。”
“但是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不去。”
陈晓梦坚定地说道。
“所以，让我去吧。如果我没有回来，那你们也永远不要再试图进去了。”
刘文翰平静地说道。
陈晓梦愣了一下，而秦旭则是陷入了沉默。
当初面对一只小甲虫就被吓得瑟瑟发抖，连抬枪射击的勇气都没有的刘文翰，此刻已经开始主动接下这种几乎必死的任务了。
一旦里面是一个有人的文明，那么刘文翰必须要在第一时间选择让飞船自爆。
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个选择。
飞船准备阶段，秦旭找到了刘文翰，“刘韶美不一定就死了，或许……”
刘文翰笑了笑，“不重要，都一样。”
秦旭沉默。
“我看得出来她从小到大一直希望能有一个父亲，为此不惜考上最艰难的航天员测试。她的每一科成绩几乎都是低分飘过，她不是科学上的天才，所以她付出了比所有人都要多的努力。而她做了这么多，为的只是见自己这个一去20年不回的，不负责任的，卑劣的父亲。”
“虽然不可能，但是如果之后她真的活过来了，那也就让这个英雄形象的父亲一直活在她的心中吧……这就够了。”
说着，刘文翰对还想要说些什么的秦旭笑着耸了耸肩道。
“而且也不用太悲观，说不定对面那头还真就是一个死寂的星系呢？毕竟这那个生物实验室也荒废很久了。”
陈晓梦见秦旭从房间里走出来，急忙走上前两步，秦旭见了她，只是摇了摇头，表示已经劝不动了。
陈晓梦看着刘文翰准备独自登船的背影，心中也是惆怅。
从对星空的热爱，抛妻弃女进入宇宙，到为了在女儿心中洗刷之前自己的形象，主动要求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陈晓梦看了眼旁边的秦旭，“不再劝一下了吗？”
秦旭沉默了一会，“之前我强硬地阻止他的自杀行为，是因为他想寻死。而现在，他要做的不是寻死，而是深思熟虑后的选择。我没有资格干预，尽管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好前辈。”
墨子号科研船将载着刘文翰和其他一些愿意赴死的科学家们的船弹射了出去。
紧接着科研船顺着原来的道路返回，通过一次又一次的超空间跳跃回到了半人马座星系。
寂静无人的宇宙中，无数残破的太空废铁在漫长的岁月中在一颗全地表上无论是高山还是海洋全部覆盖上钢铁楼宇的巨型行星周边形成了一圈太空垃圾带。
整个星球都被都市与工业集群覆盖，从太空中已经无法辨认其地壳的自然形态。
本该是一座繁华到难以想象，能够容纳500亿人的理想城。
如今只剩下了残破的楼宇和被因为年久失修而坍塌下去的地表，一眼看去除了依旧顽强生存的植物爬满城市，已经看不到任何存在生命的迹象。
刘文翰等人在星球的地表进行了简单的调查，生命探测器将大部分角落扫描了一遍，仍然没有发现任何对人类有威胁的生物后联络了外界的墨子号科研船。
科研船穿破信息屏障进入到了这个从外界无法发送信息，只能从里面将信息发送出去的奇异星系。
“自动星系扫描已开启。”
550A接管了科研船的操作权限，对整片星系进行了简单的资源勘探。
资源的储藏量并不比其他星系多多少，想必就算有，也被曾经存在在这里的文明开发的差不多了。
“这还真是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伟大工程。”
陈晓梦通过科研船上的窗户看着那颗城市楼宇遍布整个星球地表，地表和半空的开发利用率几乎到了极限的钢铁星球。
与陈晓梦的沉醉不一样，秦旭看到的只是一片残破的长满爬山虎的超大型垃圾场。
“我倒是见过这种场面。”
秦旭说道。
“哪？”
陈晓梦愣了愣。
“我家旁边的废旧汽车处理厂。”
“这两者有关联？”
陈晓梦无语了。
“有，都是铁很多，那里的废旧汽车也是垒成小山堆一样，一眼看不到头。”
“……算了，我就不该和你聊这些。”
秦旭等人站在已经废弃了不知道多少个万年的整个地表都布满冲天楼宇的都市星球上。
此刻正是太阳高升之时，灰暗的世界逐渐在眼前变得光明，只是这片光明之下却是一片了无生机的钢铁丛林。
众人已经收到了提前在这里建立起前哨基地的刘文翰等人的信息，这里的气候非常适宜生物，空气成分也没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肉身下船也没有问题。
“刘大哥，好久不见，怎么感觉你老了一些。”
秦旭看到了迎接他们的刘文翰，走过去说道。
刘文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各种意义上吧，毕竟在出发前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没想到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最好还要好的多。这是一颗无人的星球，而且还是一颗开发度极高的，上古文明的首都星。里面蕴藏的东西，恐怕是我们几辈子都研究不明白的了。”
“说明幸运女神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秦旭说道。
众人越是深入探索这片废墟，就越是感受到这颗星球的伟大之处。
“星球地表开发利用率高达100%，没有任何一处多余，也没有任何一处没有被改造，是一颗彻彻底底的都市星球。整个星球严格来说就是一个城市，也只有这一个。”
“难以想象，难以想象是什么样的文明才能做到这一点。”
“整个星球几乎没有任何一处可以继续建设的地方，换而言之，这就是一颗都市星球的终极形态，粗略估计能至少容纳500亿人以上。”
“这还没有算上可能得地下空间和那些已经倒塌的几千米高的巨大建筑。”
“加上高空利用率和地下利用率，只用一颗星球容纳超800亿以上的人口完全没有问题。”
“这是按照高生活标准计算的，以我们地球现在普遍的生活标准，我觉得容纳1500亿也完全没有问题。”
另一个科学家评估道。
“难道你们都没有注意这个理想城全产出+20%的强力buff吗？如果我们将所有人迁入这里生活和工作，那么我们将凭空多出20%的总GDP，这可真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更有科学家惊叹于它的神奇。
“这就是上古文明的底蕴吗？有着这样一颗星球作为首都，想必在当时也是一个叱咤风云的霸主级文明……可惜时间是一把锋锐的刀，就算是这么强大的文明，也终究还是灭亡了……”
但是更多地科学家看着这宏伟的理想城废墟，还是不由得发出类似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