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老公吴鑫肇事逃逸
做为一个母亲,我是不合格的,大女儿出生后,按着吴家的说法,叫盼儿,下一个会是个男孩儿,给家里传宗接代,要不然积累什么财富也是归了外姓人,我当时坚持叫吴盼盼,至少相比盼儿听起来不那么讽刺,讽刺的是小名还是盼儿,到现在她自己也在社交媒体上以盼儿这个名字出现。真是造化弄人,盼儿之后又是两个女儿,直到生完再盼,我得了严重的产后抑郁症,把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了工作上,我知道吴鑫外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是人到三十五岁以后,又怎么愿意放下脸来和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们斗艳,和老公的情感可能大家都差不多吧,有些事情是可以视而不见的,不过,他吴鑫背弃了我们当初在一起的初心,我自然凡事都要留有证据,所以,希望苍天不要放过任何人。
高飞,我的第三个孩子,我以为这一生都不会有机会再见到被吴鑫他母亲丢弃的孩子们,没想到,至少这个是活着的,我心里五味杂陈,我想靠近这个孩子,可也怕会伤到她,看到那个平静如水姣好的脸庞,活脱脱的就是年轻时候的我自己,再看看那双布满小伤口的与这个年龄不相符的手,我承认我心里有一丝不舒服,但确没有我以为的那么的心痛,但是,当听到她平静的说出害死她父母的人姓吴的时候,我乱了,震惊之余也有一丝丝早已预料的心乱如麻,只是没想到这孩子的城府或许说心态如此的心如止水,也许是经历了太多,也许,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想过去问或者去找寻不在身边的孩子们,我是怎么样一个母亲啊。
六年前的一天,吴鑫说出差去平县,说是县里有个工业园区招标要过去应酬一下,平时这种事情都是秘书小刘打理好跟着去谈,那天吴鑫说情况比较特殊,有个领导相中了一部车,他亲自去,要做的谨慎些,吴鑫的解释让我更加确信,他不是真的出差去办事,毕竟这种行贿的事情,他一向交待小刘去办,为的是出了问题至少有个替罪羊。
吴鑫经常出入各种会所,逢场作戏的事情也没少做,可我从来不放在心上,人生不就是这样,你接受着和他生活在一张结婚证上,就要接受对方的生活方式,不怪任何人。
吴鑫那次去了一周多没有回江城,有一天晚上下大雨,我也去了平县,在当地租了部车,在平县唯一的四星级酒店外面静静的等着,九点多的时候吴鑫从酒店的旋转门出来了,一个腰肢纤细的女人像瘫在他身上一样双手环着吴鑫的腰,那个女人穿的是当时很流行的一字肩短款连衣裙,纱裙很飘逸,两个人出个旋转门的当,女人还在努力的往吴鑫身上讨好着,像普通的情侣一样,吴鑫揽着女人的肩膀,女人抱着他的腰两个人朝车子走去。他打开副驾的门给女人系安全带,女人像泥鳅一样扭动着咯咯笑着,看面容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吧,比大女儿大不了几岁,我不明白,他怎么就会一直在外面沾惹这么年轻的花草呢,我们也都不到四十岁,就已经审美疲劳到如此程度了吗。
看着他们腻歪的样子,说不愤怒是假的,可面对这段婚姻,还能有什么期待呢,吴家的血液里流淌着不堪的基因,包括吴鑫的父亲,一家子没有底限的低级生物,我想时间会给出答案吧。
我看着他们腻腻歪歪的上了车,在酒店门厅的灯光下车子停在那里,大约有四五分钟车没有开动,想来是在计划着去哪消遣吧。直到有一辆车开上去按喇叭,想来下雨天门厅位置成了重要的交通要道了,吴鑫的车动了,里面的车灯亮着,我清晰的看见吴鑫一手开车,一手摸索着侧躺上吴鑫腿上的女人的头发,车晃晃悠悠的开出了城区过一座桥,我悄悄的跟着,车行驶到桥中央处吴鑫的车莫名的加了速,然后伴随着雨声发出了闷闷的碰撞声音,一个急刹车停在那里,车又动了一下,然后撞上了低矮护栏停住了,路灯加上车大灯晃着的强光,我明显看到了一辆自行车和两个人飞下了桥。年轻女人先下的车,她抓着头发冲着桥下像是在哭喊,大约一分钟的样子,吴鑫也从车上下来,车门没关,他扔了个东西在车的座位上,我猜想应该是手机,我原以为他是打电话叫救护车,后来才意识到他是找人来顶替他,这件事从某种程度上讲,我也是帮凶。
那个第三者还在哭喊,吴鑫扔完手机从车后面转过去,拽过女人的胳膊给了那个女人一个嘴巴,我在桥头都似乎感受到了那一巴掌的冲击力,年轻女人可能是被打蒙了吧,开始哆嗦着小声哭,她被一巴掌打转过半个身,头发和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湿后全都贴在身上。女人之前的媚态再也没有了,也许是雨水太冷,也许是面对突发事件她明显有些凌乱了,吴鑫试图在和她说什么,她有些抗拒的在那嘟囔着,吴鑫突然打开后车门把女人推了进去,之后他也上了车,车原地轻微的抖动着。也许是大雨天,也许是他吴鑫什么也不放在眼里,他们居然谁也没看到在桥的这一头停着一辆黑色的车,之后我按下车窗吐了起来,一辆越野车飞速的开过然后急刹停在了桥中央,越野车开过溅起的脏水和着雨水从我头顶落下来。
越野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敲了敲车窗,吴鑫毫不避讳的下了车整理着衣服,衣冠不整的湿漉漉的女人一手捂着胸前,一手试图往下拉裙摆,年轻人递了个大的牛皮纸袋子给吴鑫,吴鑫一把扔在了女人的胸前,把狼狈不堪的女人推上了越野车的后排座,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然后把越野车开走了,年轻人坐进肇事的车里打开双闪,我离开了,老天爷知道我的复杂心情,可是我始终没有勇气叫救护车,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见死不救,至于那个年轻人自然在后面的这些年里,也成了吴鑫的左右手。
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过,说不上是对往事的悔恨,还是对当下的不知所措,人生啊,远比生意来的难多了,一旦一步走错,接下来,步步错。
高飞这孩子很难靠近,确切的说应该是很难被物质打动的吧,也许我应该为她做些什么,这些年我从地产那边尽量的脱离出来,几家金店做的也算是有声有色,想想我很羡慕丁夫人,丁家也算是当代的红顶商人了吧,比起吴鑫削尖了脑袋想让家里的数字增长,丁家才是真正的活着,听说高飞和丁家小儿子走的很近,吴鑫啊,你挖空心思的想让女儿嫁做丁家儿媳,也许这个你们不希望出生的孩子,倒是真的能迈入丁家。
唉,还是高中生,我这是怎么了,一个晚上翻来覆去的像是着了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