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章：是非皆空
李北明白魏征为什么沉默不语。
如今在长安城闹腾的鬼怪，要么是他曾经的同僚。
要么就是他曾经效忠的人。
他如何能对曾经的旧主，同僚下手。
恐怕这也是朝堂中大部分人的想法吧。
至于李世民的部下。
为何不出手剿灭这帮鬼怪。
李北不清楚。
有可能觉得对不起这些鬼。
不想出手。
或者是不能出手。
又或者是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出手。
还有那些隐藏在长安城的得道高人。
他们为什么不出手呢？
李北可不相信，诺大的长安城就没有人能够收服玄武门的鬼怪，以及解决掉李建成二鬼。
想这些，想得头痛。
李北便不愿再想下去。
这些得道高人，达官显贵，只在乎于自己的利益。
平民百姓的生死，在他们眼里，估计和蝼蚁差不多。
所以他们才可以为了某种利益，无视这所谓的百鬼夜哭。
无视那些死亡的将士，以及长安城百姓的安危。
靠人不如靠自己。
他的生死，绝不能指望着别人的施舍或者是怜悯。
李北悠悠一叹，“唉，所谓的劫难，到底是众生的劫难，还是弱者的劫难？”
“军士，且留步。”
身后响起青衣车夫的声音。
李北驻足，转身回望。
只见青衣车夫手拿折扇，向他奔来。
跑到李北身前，青衣车夫弯腰喘息，气喘吁吁道：“军…军士，我…我家老爷。”
他咽了咽嗓子，“我家老爷想问你，寻诛鬼之术，是为何？”
“还能为何？”李北开口说道：“当然是为求保命，以及维护这座城池的安定。”
听到这话，青衣车夫小声开口道：“我家老爷还想问你，是否遇见了太子殿下。”
李北奇怪道：“太子殿下深居宫闱，我怎能遇到？”
车夫看了看四周，声音更小了些，好像生怕被人听到，“我家老爷指的不是秦王。”
李北明白了。
魏征差车夫前来，就是想问他有没有见过李建成。
至于为什么。
估计是想再续前缘。
君臣相见，眼泪汪汪。
李北面无表情道：“见到又如何？没见到又如何？”
青衣车夫犹犹豫豫，最终将手里折扇递给李北。
李北疑惑，“这是？”
“这是我家老爷以浩然正气蕴养之物，可诛妖鬼邪魔。此物可借予你防身，但是我家老爷有一要求。”
李北没有接折扇，而是询问道：“什么要求？”
“只求军士遇到太子殿下，替我家老爷带一句话，是非成败皆以成空，天命有定，何必步步相逼。”
魏征的意思，李北明白了。
他是让李建成认命，别在凡间作恶了。
李北郑重地接过折扇，开口说道：“魏大人高义。”
青衣车夫点点头，便打算离开。
李北叫住了他，“请等等。”
青衣车夫转身，“军士，还有什么事？”
“为感谢魏大人借宝之恩，请替我转告魏大人几句话。”
李北的态度，比之前恭敬了许多。
青衣车夫开口道：“军士请讲。”
李北躬身道：“请劝告魏大人。要以百姓为重，民重君轻。为君忠义，得百世佳名。为民重义，得万世佳名。我有两句诗想要送于魏大人，守得云开见月明，静待花开终有时。让他无须担心当今太子殿下。”
魏征现如今是前太子党的核心成员。
政治斗争的失败者。
即将面临大清洗的对象。
可李北知道。
李世民并不会动前太子党的成员。
他需要这些人来稳固统治。
毕竟前太子党的成员实在太多了。
如果清洗，那朝堂势必会陷入无人可用的局面。
大唐初立，再加上他弑杀兄弟的事。
朝堂本就不安稳。
若是再来个大清洗。
大唐估计就垮了。
所以，李世民不仅不会处理前太子党的成员，反而会重用。
而魏征这个一直为李建成出谋划策的太子党军师。
是李世民极力拉拢的对象。
不仅是因为魏征的才华，还为了稳住曾经是太子党身份的臣子。
但是，魏征不一定会答应。
毕竟古代都讲究以死保全忠义。
像魏征这般古板之人，肯定会选择守节。
就算李世民重用，他也不见得会答应。
再者，魏征曾经向李建成提议过，要杀了李世民。
而且李世民征讨刘黑阀时，也是魏征提议李建成扯李世民的后腿。
如此深仇大恨。
魏征心里认为李世民肯定会杀了他。
他全然不知李世民的肚量，以及他太子党军师身份的重要性。
所以李北想要劝说魏征。
不要那么死板。
至于李世民如何处置他。
耐心等待便是。
青衣车夫也微微躬身，“我记下了。”
“还有一件事，也想请你转告给魏大人。”
“请讲。”
李北语气扭捏了起来，“若魏大人不弃，我愿拜魏大人为叔父。”
“啊…啊？”青衣车夫没有预料到李北会说这些。
这是脸皮厚。
还是不要脸皮？
一个小小的巡街武侯，也想跟老爷扯上关系？
虽然老爷如今落寞了，但也不是这巡街武侯可高攀的。
虽然这么想，但青衣车夫没有说出来。
他拱拱手，“我知道了。告辞。”
青衣车夫转身就走。
李北在他身后挥手，“切莫忘了啊。”
魏征现在是个潜力股。
若是能认下魏征这个叔父。
那以后…。
李北幻想出一个画面。
他在巡街时，遇到纨绔子弟为非作歹。
上前阻止，不仅打不过，比后台还输了。
这时，他大呵一声，“关门！放魏征！”
说错了。
“速速去请我魏叔父！”
想到这，李北不禁笑出了声。
另一边。
青衣车夫跑过几个路口，跑到停靠在街边的马车旁，拱手道：“老爷。”
“事情办妥了吗？”
“办妥了。”
马车内响起魏征的叹息，“唉，这都是命啊。若太子早听我言…。罢了，罢了。是非成败皆成空。”
“老爷。”青衣车夫道：“他托我给您带几句话。”
“讲来。”
青衣车夫将李北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魏征。
这其中也包括李北想要拜魏征为叔父的事。
魏征没在意后者。
而是在意前几句话里的两句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