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顾指挥官心情不好
见她转过身来,他连忙闭上眼,装作一副熟睡中的样子。
他倒要看看她是想干什么。
冰冰凉凉的触感一怔,紧接着是额头撕裂般的疼。
他紧咬着牙,强忍了下来。
刚才情况紧急,竟没注意到额头磕伤了。
一瞬间,他的胸腔升起一抹暖意。
她果然在意他,竟然连这点小伤口都注意到了。
不对,他现在是雇佣兵协会的二当家孤狼,不是那个穷小子千泽。
转眼间,他的心又如同一桶冷水泼下来,凉得透透的。
正在他的心情变化莫测时,叶茜的手指忽然落在他脸上冰冷的面具上。
“唰”地一下他猛地睁开眼,握紧了她的手腕,眼神迸发出犀利的光芒。
“胆子不小,想看小爷我的脸?”
叶茜的手指不可察地一抖。
能这么长时间在顾北烨眼皮子底下蹦跶的他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更何况他管理着雇佣兵协会,手上不知沾过多少血。
听说他手段狠辣,以前动过他面具的人都死了。
虽然胆大地决定一探真相,但当他醒来时,对上这双犀利得仿佛能杀人的眼神,她还是会害怕。
“我……就是给你的伤口消毒,很大一片,不消毒可能会感染。”
“是吗?”千泽扯起嘴角。
他知道她胆子不小,可现在可不是她知道真相的时候。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他缓缓松开她的手,又躺了下去,闭上了眼。
“今夜我劝你最好不要出这个房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叶茜一愣:“为什么?”
只见千泽再次掀起眼皮,眸光幽深:“顾北烨的私人医生对吧?”
他没再说什么,继续闭上眼小憩。
叶茜却是喉咙一哽。
他知道她?
所以他怕她会出去给指挥官通风报信么?
叶茜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境。
没关系,目前看来,他应当是不会伤害她的。
……
天蒙蒙亮,千泽悠悠转醒,侧过头便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儿躺在沙发上蜷缩成了一团。
酒喝得太多,头疼得厉害。
轻轻揉了揉头,他轻轻拉过一张干净的毛毯,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身上。
低头注视着她好一会儿,最终他还是悄悄离开了。
今天顾北烨便会带着在S国的全部将士们回国,千泽喝了酒,头晕得厉害,一上飞行器又躺着呼呼大睡了。
贝南汐把飞行器开回他的别墅里,自个儿打车回了西苑。
今晚顾北烨会回家,她一定要给他准备一个惊喜!
然而,小兔子跟着王妈学着做了一大桌顾北烨爱吃的菜,等了好久别墅里都不见顾北烨的踪影。
时间一长,小兔子趴在餐桌上脑袋一点一点的,王妈和管家看着也怪心疼。
“太太,饭菜凉了,我去热一热你要不先吃?”王妈提议。
贝南汐被惊醒,抬头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摇摇头:“不了,我还是等老公回来一起吃饭。”
她倔强得还要等待,王妈也没法子了,只得眼神示意管家。
“指挥官怎么还不回来,你还不快去催催?”
管家恍然大悟,疾步出去打电话了。
不一会儿,他便忧心忡忡地进来。
“指挥官的电话打不通。”
“这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今晚回来吃饭的吗?太太还……”王妈看了眼趴在餐桌上无精打采的贝南汐,欲言又止。
“你去给顾文打电话。”
管家出去没一会儿,脸色比刚才还难看了。
“你怎么回事?天塌了还是咋地了咋这脸色呢?”王妈叉着腰指责道。
管家犹豫了好久,苦哈哈道:“顾文说指挥官今儿不知道怎么心情不好,一回来就去酒吧喝闷酒去了,谁劝都没用。”
正无精打采地玩手指中的贝南汐听言,猛地抬起头来。
他又去喝酒了?
她焦急地站起身:“你有问他们在哪个酒吧吗?”
管家一愣:“没……”
贝南汐毫不犹豫地打开手机边给顾文打电话边往外走。
王妈见状,连忙从桌上拿了几块糕点。
“太太,你先吃几块点心垫垫肚子,嗯?”
贝南汐一手接过,微笑着点头:“谢谢王妈。”
司机很快就到了,她坐上车后,连忙吃下几块糕点,没过多久就到了顾文说的地点。
司机在原地等候着,她匆匆上楼去往顾文发的包厢地址。
顾北烨给一层楼都清了场,顾文及手下在外面严阵以待,一看见贝南汐出现顾文仿佛看见了救星。
“嫂子,指挥官已经快喝一箱酒了,你劝劝他!”
“嗯。”
推开包厢门,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贝南汐不由得挥了挥脸前的空气。
听到门口的动静,顾北烨冷冷地望了过来,见是他家小兔子时,一怔。
她又不喜欢他,还过来做什么?又想耍什么花样吗?
醉眼迷离时,他恍惚间似是看见了当年与兔子的初遇。
……
那一天,听说父母出了意外,当时的司机张叔开车载着他直奔现场。
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冲到了马路中央,呆呆地注视着车飞速地向她驶去。
顾北烨不知道的是,那时刚从实验室里逃出来的贝南汐对外界的事物一概不知,她不知道那里是马路,也并不知道车辆的危险。
或许,若不是张叔及时刹住了车,她只会当它是危险物而选择拼命。
离开了千泽的庇护,刚接触外界的小兔子满身的警惕与恐惧,眼神却是别样的坚强。
那张圆圆的小脸脏兮兮的,她浑身是伤,却也不喊疼,只是用那一双清澈水润的大眼睛紧紧地随着他的动作水灵灵地转动。
“小朋友,在马路中间很危险的,你要是出事你的爸爸妈妈会担心的。”
常年没有说过话的小兔子声音略显沙哑,有几分不解地歪头看他:
“爸爸,妈妈?是什么?”
她只有那头大尾巴狼,只有他会关心她过得好不好。
顾北烨却是一怔。
原来她和他一样,都没有爸爸妈妈了。
他看向小兔子的眼神莫名带了几分感同身受的怜悯,丝毫不嫌弃她身上脏,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小朋友,不嫌弃的话,我养你长大,好吗?”
在他的安抚下,小兔子眼中的警惕慢慢消散了。
他跟那些人不一样,他的眼神纯粹,不图谋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