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公主她觉醒后杀疯了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与敌国质子成亲数十载,如胶似漆。
他却在我临盆之日起兵造反,在我眼前一剑斩下父皇的头颅,他的心上人说我嚣张跋扈拆散他们,这般恶毒就该充为军妓。
可梦醒了,眼前的少年正红着脸求我垂怜他。
1
我从梦中醒来,屋外还在飘着细雨,祁湛跪在院中,挺拔的身躯被淋得湿透。
他低眉顺眼得跪在那儿,墨色的发丝黏在额上,看起来羸弱极了。
换做以前,我肯定会心疼地把他迎进来。
可那个梦太惨烈了,他费尽心机讨我欢心,只是想利用我吞并我的国。
梦里的他演的像极了。
为我描眉绾发。
为我洗手作羹汤。
为我爬几千层台阶求平安符。
……
可后来我被狠狠摔下云端,父皇甚至说要把皇位传于他,只求保我性命,可他为了讨心上人的欢心,毫不犹豫斩断了父皇的头颅。
心口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传来,我皱紧了眉头。
梦里的一切应该是预兆着我的未来。
脑子里的思绪乱成一团,我叫U几春桃给我梳了个妆,打算找父皇商议一下。
毕竟我对谋略之事一窍不通。
路过祁湛时,他突然紧紧抱住了我的腿。
他仰头望着我,毫无血色的唇瓣张了张,眼角的泪痣衬得他病弱极了:「求公主垂怜我。」
我俯下身来,眉梢微挑:「你想让本宫怎么垂怜你?」
他语无伦次道:「昨日公主说心悦我,我太开心了,所以就愣住了,可是还没来得及表明心意,您就生气地跑了出去。」
说完,他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紧盯着我,眼里的情意像是带了钩子:「今日来此,我是想与公主表明我的心意,我也心悦您已久,还请公主给我个名分。」
我无语了。
瞧瞧,这就叫说话的艺术!
昨日他或许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为了大计付出自己的美色,而非他所说的高兴地愣住了。
可惜梦里的我很蠢,真信了这番话,为了让他做驸马,还跟父皇置气闹绝食。
我恨不得把梦里的自己打一顿,可我就像个游魂一样被迫看着时间的齿轮走动。
我站起身:「你且先回去吧,本宫会向父皇请旨,封你做个夫侍。」
祁湛的身躯明显颤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他行了个礼,垂下的眼睫隐藏了情绪:「是。」
2
我与父皇说明了梦中的情形,又说到祁湛刚才向我求名分之事。
他沉吟片刻:「月儿怎么看?」
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把人看在眼皮子底下,寻个理由,杀之!」
父皇哈哈大笑起来:「我儿倒是有你母后年轻时的风范。」
提到母后,我们不由有些感伤。
母后是个奇女子,能文会武,凭空出现助那时还是三皇子的父皇夺权,后来生下我之后,又凭空消失。
自此父皇顶着前朝压力空置后宫,在宗族中选了个子嗣封为太子。
父皇写好封祈湛为我夫侍的圣旨交给大总管后,又拿出一个令牌交与我手上:「这是你母后留给我的一支隐卫,我儿想做什么便大胆去做,出什么事有为父顶着。」
母后留下的隐卫,我倒是在梦里听祈湛提起过。
据说是由死去的士兵组成的一支隐卫,可以一敌百,只听从于令牌的命令,但是有个致命弱点,只可惜我还没听清就醒了。
我看着父皇温文尔雅的面庞,恨意一丝丝萦绕在心间。
这么好的父皇啊,在梦中为了我,一遍遍向祈湛跪地求饶。
我强忍住发颤的手和眼角的酸意,收起令牌和圣旨:「儿臣告退。」
祈湛啊祈湛,我们来日方长。
3
我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大总管已早我些许时候宣了旨,祈湛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袍,盖着红盖头,安静地坐在床上。
他的手不安地绞紧着,看起来好像很紧张。
我心底嗤笑,白眼狼可真能装啊。
我挑起盖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柔情似水的桃花眼。
祈湛虽然很狗,但这皮相可是上乘的。
不然我和林烟也不会被迷那么死。
他炙热的掌心握住我的手腕,轻声唤我:「公主。」
连声音都是一等一的温柔勾人。
我揪住他的领子:「祈湛,大红色只有驸马才能穿,你这是在藐视皇威?」
他脸上的笑瞬间裂开,蹭地一下跪下来:「我自幼被养在冷宫,后来又被送到这里为质,并不知这些规矩,还请公主责罚!」
我满意极了,他脸上的慌张不似作假,毕竟我走的每一步棋都与梦中截然不同。
可惜这幅模样我不能看太久,我还得利用他套出梦中没有的关键信息。
我躺到床的里侧,闭上眼假寐:「起来吧,明日我会派个嬷嬷给你教教规矩。」
他委屈地应是,躺在外侧,大手覆上了我的腰间:「公主,您还会有别的夫侍吗?」
我身体一僵,做戏做全套这个道理,我是懂的。
可是他一靠近我,我就想到梦中他的残忍,连做戏都做不下了。
我忍住内心的波涛汹涌:「自然是会有的,难不成你还想一人独占我?」
祈湛的半侧身体突然覆在我身上,在我耳边说道:「那在他们未进府前,与公主有片刻的欢愉,也是值当的。」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我更僵了,呐呐道:「今日来了葵水,不方便。」
他愣了一下,躺好拥着我,一只手放在我小腹上轻揉着。
梦里的事情与今生交织,我迷迷糊糊的睡着,再次醒来是被祈湛叫醒的。
他端着一碗黑乎乎带有姜片的汤汁站在床边,露出的手指明显被烫了几个燎泡。
我皱起眉头,扯扯嘴角:「这是红糖姜水?」
祈湛坐下来,拿起勺子舀一勺,又吹吹喂到我嘴边:「是啊,熬了半个时辰呢。」
我看到窗外灰蒙蒙的天色,嘴角又抽了抽。
果真是能成大事的人,够能忍。
我痛苦地喝完,祈湛又拿来一颗蜜饯塞我嘴里:「红糖姜水有些辛辣,公主吃点果脯压压。」
他黑色的眸子清澈的像小鹿,认真极了。
可他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别有用心的接近。
我心里苦涩,怎么会有装的这么像的人啊。
祈湛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波动,紧紧抱住我,小心翼翼地说:「阿月,那日没追出去哄你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以后我们好好的好不好,我想和你生好多娃娃,和你白头到老。」
我扯起嘴角,嗯了一声。
在做那个梦之前,我和祈湛感情是极好的。
他七岁就被送到这儿当质子,还总被那些宗族子弟欺负,我见他可怜就罩下了他。
我们可以说是青梅竹马,那日向他表明心意,就是存了想让他做驸马的心思。
可是祈湛啊,我不敢拿全族性命去赌那个梦是假的可能性,我们注定没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