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3. 本杰明

2024年3月

美国洛杉矶

“准备好了吗，本杰明先生？”导演询问道。

“当然。”本杰明说罢，随后便传来了桑托斯导演口播的倒计时声音。

当十数到一之后，幕布被拉开了。随后，便传来了观众们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以及疯狂的欢呼声。他们是情景短剧“感性与理性”的忠实粉丝。而本杰明便是这部情景短剧的一号男主角，内容大概讲的是，莫尔（本杰明饰）是一名精神分裂的患者，由于职业的特殊性，他不得不每天都会见刁钻的客户，与他们恰当生意。而在这期间，莫尔不得不隐藏自己患有分裂症这一情况，从而在这期间，他闹出了很多啼笑皆非的故事。这档情景喜剧是在一间摄影棚所拍摄，拍摄期间，他们会请来一些观众坐在观众席，让他们遇到一个令自己感兴趣的桥段时，便放声大笑，这样既可以省去罐头音效的成本，又可以收取观众们一些入场费作为节目后期的经费，真是一举两得。

三十分钟后，本杰明结束了拍摄。他按照平常的要求，在演出结束后，与观众们鞠躬。雷鸣般的掌声令他的耳膜有些疼痛，但他不得不站在舞台上，听着导演以及导播阿谀奉承的商业语言，这些对于他来说早已成为了习惯。起初本杰明对于这些简直可以用“嗤之以鼻”这个成语来形容，不过后来，他认为用这些商业语言可以完美弥补自己天生缺乏幽默感这一不足。于是，他只好将计就计，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的样子。

“本杰明先生，请您给我讲述一下，您对于感性与理性这部情景喜剧的看法吧。”一名观众起身，看向了本杰明，询问道。

本杰明先是回馈了粉丝一个微笑，随后缓缓地说道：

“对于我而言，这部情景喜剧陪伴了我五年之久，也陪伴了我从默默无闻，一直到如今的小有名气。可以说，它见证了我的成长，也见证了我身上的一切从无到有。当然，我更要感谢的则是你们，没有你们，便没有如今的本杰明。”

本杰明说罢，观众席再次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当采访环节结束后，本杰明便更换好了自己的衣服，一件白色短袖，一件黑色风衣，一件黑色牛仔裤，和一双棕色马丁靴。随后他经过了导演，和导演点了点头当做再见，便离开了摄影棚。

十二月的洛杉矶夜晚，寒冷的令人有些刺骨。繁星点缀在夜空中，就像是一颗颗聚光灯，照射在这个城市每一个人的脚下。而月亮刚刚升起在洛杉矶港口的上空，今晚的月亮就像是一把充满月色的镰刀，静静地摆放在夜空的角落。

“恭喜您，本杰明先生。”佐伊打开了车窗，微笑着说道。

“谢谢。”本杰明冷漠地说罢，便打开了车门，坐在了后座上。

佐伊踩下了油门，将车驶离摄影棚的门外。

“刚刚我已经听到了摄影棚内传来的热烈掌声，我想今晚一定是成功的。”佐伊说道。

“马马虎虎…”本杰明并不想做过多的交谈，他只想倚靠在车窗上，静静地闭上双眼暂作休息。

佐伊是本杰明的私人司机，每次本杰明要参与一个重要的场合活动时，他总是要佐伊驾车带他前往。他十分的信任佐伊，因为她总是有一种比规定时间提前三十分钟便到达指定地点的能耐。

“本杰明先生，刚刚我接到了瑞克先生的指示，他在卡特琳娜岛的海岛餐厅预约了一个位置，要为您举办一次生日宴会。所以我会将您送往洛杉矶港口，接下来就要让直升机载您过去了。”佐伊说罢，本杰明点了点头。

本杰明是一名沉默寡言的人，这一点与他在台上口若悬河的性格完全是两个人。看样子，在感性与理性的情景喜剧里面，他仅仅只是在扮演自己，因为他认为自己距离精神分裂，仅仅差一个医生为他开出的诊断证明了。

汽车走优先通道，很快到达直升机停机坪。只要飞行十分钟，就能到达卡特琳娜岛市政厅，本杰明将从那儿搭乘私人飞机再次起飞，抵达卡特琳娜岛的时间预计在夜晚11点。到那时，他就可以睡觉了。

直升机的螺旋桨开始高速旋转，本杰明不得不弯下腰来才能登机。他坐在后排座位上，把飞行员递给他的耳机戴好。

“很荣幸为您驾驶，本杰明先生。请您系好安全带。起风了，飞机会有点颠簸。”飞行员说，“不过没什么可怕的，我们二十分钟后就能到达。飞行时问比预计的要长，因为过了晚上11点，我就不能进入住宅区上空，只能在海湾区飞行。我们向西飞行，到达科特琳娜岛上空，几分钟后着陆。瑞克先生已经在那里久等了。”

涡轮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地勤人员检查过本杰明的安全带，就关上机舱门，竖起大拇指。

直升机升到空中。城市的灯火在本杰明的视线中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了一张亮晶晶的蜘蛛网，一直延伸到偏远的郊野。此刻，细雨霏霏，视野清晰。如果没有螺旋桨的轰鸣声，这将是一次令人心旷神怡的夜航。很快，城市的亮光被一片黑暗的大海取代。海面上是涌向海岸线的滚滚波浪。一阵狂风袭来，把直升机吹得摇摇欲坠。空气旋涡仿佛要把直升机拉到海浪里去。不过，飞行员一次又一次地化险为夷。风越来越大。暴雨朝直升机的舷窗猛砸过来。直升机在模糊的地平线上方颠簸。

“天气情况恶化了。我们必须先着陆，等风暴过去再说。”飞行员朝话筒喊道。

直升机颠簸着，先是向右倾斜，来了一个惊险的俯冲，随即又恢复平衡。猛烈的狂风吹向飞机侧身。换作是在游乐场的把人晃得晕头转向的旋转木马上，大家会尖叫、欢笑，祈祷游戏赶快结束；而在直升机的机舱里，只有寂静。飞行员不再说话了。他的右手紧握驾驶杆，左手控制总距操纵杆，双脚踩着脚蹬。本杰明犹豫着要不要抓佳安全腕带。如果直升机遇上空气旋涡、急剧下坠的话，他很有可能会折断手指。

Continued…